第25章 入学之谈（求追读）

车厢顶灯忽明忽暗，芬格尔啃剩的披萨边沿在青铜龙蛋幽光中泛起尸斑般的霉绿。

路明非看着古德里安，淡淡问道。

“你们这么喜欢探寻别人的秘密？”

古德里安连忙解释道：“并无此意，只是处于好奇的情况下提问，毕竟你的父母也是卡塞尔学院的荣誉学生，但你所表现的实力实在是异于常理。”

“我的父母？”

路明非盯着眼前的老教授，心中有些许的波动。

“是的，他们也是卡塞尔的学生，但因为校长布置的任务，在世界各地乱跑。”

路明非思索片刻，松了口：“没什么不能说的，都是我的那位‘老师’教我的。”

古德里安给芬格尔使了个眼色，而芬格尔也很知趣地开始偷偷记录一些东西。

“我的老师...”路明非望着车窗倒影里破碎的自己，“是个活在时间夹缝里的亡灵。”

钢笔尖在羊皮纸戳出黑洞般的墨渍，芬格尔停止咀嚼，披萨上的意大利香肠片垂落，在纸上凝成血滴状的油斑。

“他自称安兹乌尔恭，统御魔神的不死者之王，是游荡在时空褶皱里的不死幽魂。”路明非的嗓音裹着冰碴，仿佛在复述某个古老诅咒。

“在终年被黑暗覆盖的纳萨力克，他用头骨酒杯盛装叛徒的脑浆，用血在冰原绘制矩阵。”

列车驶入隧道，黑暗将龙蛋的幽光挤压成磷火。

路明非的瞳孔在绝对黑暗中亮起四重黄金瞳，古德里安怀表里的齿轮发出濒死的呻吟。

“他的魔法，或火焰或冰雪，各种元素无所不晓。”路明非的指节叩击扶手，“把重力变成谎言，让死亡成为可逆，把各种术式刻进DNA链。”

“残暴且绚丽。”

芬格尔的啤酒罐突然结霜，冰晶沿着罐身爬成楔形文字。

古德里安颤抖地听着路明非的“演说”，书中泛黄纸页上的龙文，正在路明非的操纵下幻化为纳萨力克大坟墓的解剖图。

“最后一战，他用世界级道具把龙神的后裔改写成烟花。”路明非的冷笑惊飞了窗外渡鸦，“漫天骨灰飘了不知多少夜，但最终却也落得一个身死的下场。”

“临终前将所有的‘知识’传授于我。”

“包括他的所有经历。”

“所以您问我能力从何而来？”路明非的笑颜如莲花般绽放，“就像在网吧捡到满级账号卡，只不过...”

他凝视着眼前的二人，“登录后发现角色栏里还存着前主人的记忆。”

列车猛然颠簸，古德里安吞咽着唾沫、芬格尔用德语咒骂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路明看着二人的模样，淡淡笑着。

古德里安十分惊讶于路明非所给出的答案——世界级道具？龙神？一切的一切听着都像是某种宏大世界观游戏中的故事，但路明非身上的一切却又都是真实存在的。

容不得他们质疑。

回了回神，古德里安不再纠结于此。

“很出乎意料的答案，我从未听闻过有如此强悍的人。”古德里安拍手鼓掌，并没有反驳些什么。

“我会如实报告给昂热校长，这一切的一切，我们都会隐瞒并让他合理化存在。”

“这是卡塞尔学院对你做出的承诺。”

路明非饶有趣味地看着眼前的老教授，面无表情的脸上，路明非依旧能看出些许的激动与难掩的兴奋。

“现在轮到你们回答。”路明非的指尖点在龙蛋裂缝处。

“公元前47年，凯撒在元老院遇刺那日，”老教授收拾了一下衣领，没有什么宏观叙事，而是讲起了某段历史，“维苏威火山的岩浆里爬出了青铜与火之王，它的双翼遮蔽了罗马七丘，龙文吟唱引燃了台伯河畔的麦田，孕妇腹中的胎儿在啼哭前就生出龙鳞。——那是人类首次意识到，神话时代的君主们从未真正死去。”

路明非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世界的真实，正如你所说的一样。”

“我们这些流淌着肮脏血液的混血种啊...既畏惧着先祖的暴虐，又贪婪地舔舐着他们遗留的权柄，促使着我们向他们发起反叛。”

“他们在历史上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影响人类未来命运的重大事件——虽然每时每刻都有数不尽的混血种组成联盟反击，又或者这些君主莫名其妙地隐匿。”

“但他们的阴影无疑时刻笼罩着整个世界。”

“而卡塞尔学院，也是因此而发展起来的。”

说到这里，古德里安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狞笑。

“知道卡塞尔校徽为何是半朽的世界树吗？”古德里安解开怀表链，黄铜表盖内侧蚀刻着树根缠绕龙尸的图腾。

“1812年莫斯科大火之夜，卡塞尔的勇者用洞穿了龙王的茧。”他枯瘦的腕骨颤抖着，表盘玻璃映出西伯利亚冻土下蜿蜒的龙脉，“那株吞噬龙王的白桦树，至今还在乌拉尔山脉的雪线之上流血。”

“再者，龙族历史中的原初是黑王，是那条黑暗中的先锋者，所以我们要成为永远与之为敌的代表。”

“卡塞尔学院的前身是混血种中的秘党组织，我们的校名来自陨落的著名屠龙家族卡塞尔家族。而宗旨则是，”

“灭杀一切纯血龙族。”

言罢，不知从哪里飞来的，无数萤火虫般的幽蓝数据流，在路明非面前的纸上汇聚成跳动的条款。

古德里安点燃了海泡石烟斗。明灭的火光里，他的皱纹化作沟壑纵横的屠龙战场：“我们教导学生龙族谱系学，不是为了缅怀，而是要将那些沉睡在历史褶皱里的杀戮技巧...篆刻进每个人的骨髓。”

老教授认真地盯着路明非说道：“现在，我代表卡塞尔学院，正式地邀请你入学。”

【S级特权协议】第的烫金小字映得如同燃烧的火焰：“有权调用冰窖内编号1-72的炼金设备，包括但不限于七宗罪仿制品及龙王胎血样本。”

路明非拿起了协议，细细地看了一遍，最后接过芬格尔递来的笔。

洋洋洒洒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芬格尔此时补充道：“月薪五千美金只是底薪！每学期额外享受屠龙任务津贴，按龙类血统等级阶梯式...”

“同时每年享有三次无视校规的特别行动权。”这是古德里安的声音。

这当然不是老教授的信口胡诌，而是一名老绅士特别地指示。

即便眼前的少年还未开始那最终的3E测试。

“验证通过，路明非，1992年7月10日生，性别男，卡塞尔学院一年级新生。”

“权限，S级。”

“欢迎来到卡塞尔，”老教授衣襟间抖落的雪茄灰，“这里不培养绅士，只淬炼屠龙的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