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过关

“啧，杂项资质。”

房间里，赵签看着游戏头盔显示的结论，晦气地摇摇头，“这批死刑犯，没一个像样的。”

青森监狱里满是重刑犯，其中但凡有虚构者资质，都会被管教引导进入文字游戏《虚构》，玩家能从其中带回超凡的力量，并将重要道具上交，换取活命的机会。

虚构者的资质越强，能掌握的技能树也越是繁盛，带回的东西更好。

文字游戏的内容并非显示在屏幕上，游戏头盔只是个媒介，引导虚构者通过魂魄力量读取游戏世界的信息，文字直接印入灵魂。

外人没法实时知道玩家经历了什么，接触和获得了什么。

不过，游戏头盔能根据新玩家的魂力情况识别出是否存在特殊资质，结果很明显，柳束的灵魂和数据库中所有像样的资质类型都不匹配。

标准的杂项资质，柳束是，今天被带入文字游戏的另外三个新虚构者也是。

“赵管教。”狱警打趣道，“没准是超出全球数据库之外的未知天资呢，因为无法识别和匹配，被定性为杂项。”

管教当然希望自己掌管的犯人中存在高阶资质，现实谈何容易，今年过去大半，中阶资质屈指可数，遑论什么超出数据库之外的特殊天资。

“呵，我每个月都能听到这样的笑话，耳朵要听出茧来了。”

赵签按照以往经验下了判断，“这柳束初始能选的顶多就是一些犬嗅、变色、草人这样的杂项技能，而且没有后开启第二技能树的资质。”

以不入流的杂项技能为起点，后续修行出的技能树只会是相同类型、相同档次的技能，虚构者的路子一眼望到头了，只能作为最基础的牛马玩家去带回一些普通的技能碎片和情报。

“这样的杂项资质估计玩不了多久，很容易在某个地方卡死，重构角色之后进入死循环，魂力下降到20%以下，灰溜溜退出来。”

叩——

赵签才刚说完，柳束的身体动了一下，脑袋微微摇晃，游戏头盔和电椅后背碰撞，发出轻微的响动。

狱警竖起大拇指奉承，“不愧是赵管教，料事如神。”

“这些杂鱼虚构者看得多了，真的有点腻烦。”

在赵签的指示下，狱警将游戏头盔升起，露出下方表情迷茫、眼神有些迷离的柳束。

明明只是玩了个文字游戏，退出时却有点儿回归现实的失真感，而且此前游戏提示【魂力不足20%】自动退出，柳束当真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像是连着做了两套高数卷子，精神消耗明显。

这游戏所消耗的魂力是…真正的，玩家本人的灵魂力量！

“柳束！”

“呃，嗯！”

注意力转回现实，柳束所面对的危局比游戏里更加致命。

赵签俯下身子，锐利的三角眼让人产生的心理排斥感比之主祭浑浊死灰的眼球不逞多让。

“你的初始技能选项有什么？”

“草人、纸灯，还有软体…”

撇撇嘴，赵签转头和另外两名狱警对视，眼神中或者理所当然的无聊与失望。

果然，杂项资质、杂项技能，多了个在游戏里搬砖的牛马玩家而已。

“就选了一次技能，对吧？”

听赵签的话，柳束隐约意识到有些玩家初始能选多次技能。

“我就只选了一次，选了草人。”

如实作答的同时，柳束也在冷静观察对方的表情变化。

看样子，外人根本不知道玩家在里头经历了什么，听上去有点儿不科学，但一想到这款游戏真的和灵魂挂钩，一去又能够理解了。

这样就好，柳束并不打算把特殊天赋的事情往外说。

“你创建了个什么样的游戏角色？”

“不好形容，应该是个…躯体有缺陷，不怎么能行动的人形物体。”

话语模棱两可，柳束依旧在试探、在核实，核实外人是否真的不知道玩家经历的文字内容。

赵签的表情依旧是无聊和随意，“你们这样的杂项资质，游戏角色大抵如此，可能是路边的阿猫、阿狗，也可能是稻草人、泥像之类有点小异常的东西。”

“嗯…”

默默回应，柳束意识到自己所关联到的游戏角色与常理不同，是玉骨教派的圣胎，绝非阿猫、阿狗那个档次。可以肯定的是，赵管教以及其他外人真的不知道柳束所经历的文字游戏内容。

赵签说完这番话，旁边的狱警转过头，“检查完毕，这家伙没有带回技能碎片。”

看样子在玩家脱离游戏的时候，道具栏里面的技能碎片会被检测到，而骨刺、脱骨技能碎片已经嵌合入草人技能，无法检测。

“以你的情况，首次游玩不可能拿到技能碎片，还是说说情报吧。”

游戏里的怪物被称为虚妄，柳束不确定玉骨教派的那些教徒是否都是虚妄，但圣女肯定是。

可是，既然被认定为杂鱼玩家，拿到玉骨教派核心情报实在太过离谱，柳束尝试先透露一些边角料，实在不足以保命就再多透露一些。

“我…我看到文字游戏里的NPC似乎在说什么和骨头、咒痕有关的事情，虔诚祭拜之类的。”

“骨头？什么样的骨头？”

“我被手臂上延伸出骨刺的敌人干掉了好几次。”

“这样啊。”赵签的眼眸眯起“玉骨教派吧…”

显然，柳束所接触到的内容不算罕见，赵签轻而易举猜到来由。

“我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么个教派。”柳束摇摇头，“只知道是浮土章节。”

“浮土章节可以理解成副本。”赵签随口解释了一句，“你最后是怎么耗尽魂力的？”

“打听情报的时候被教派有关的人堵着了，怎么选都是循环死亡。”柳束咽了口唾沫，有些紧张地再次表示，“但我好歹和他们有接触，离你们想要的情报应该很接近。”

“呵，运气倒是不错。”

行刑室昏暗的灯光下，赵签略微低下头，发光的镜片避开折射角度，露出玩味转动的三角眼。

“你，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