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誉卿、王微、陈子龙三个人,本以为徐云是说大话,根本不可能张口作诗,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柳如是已经见识过徐云的本事了,因此,她对这首诗的出现毫不奇怪。
“徐公子,你真的是李太白重生、杜子美转世,我觉得,你的诗顺手拈来,根本不用思索?”
徐云知道自己的底细,当然不会说出来。
“柳公子,你过奖了,我那敢与李、杜相提并论,仅仅是凑巧而已、凑巧而已?”
“徐公子,我们不赛诗了,今日大家在此相逢,面对如此美景,不如天南地北的好好聊一聊?”
柳如是想结束比试。
“柳公子,你的话正合我意,美景、佳人相伴,还是不要一味的大煞风景的好!”
“徐公子,诉我唐突,你满腹经纶,科场上一定能金榜题名?”
王微的问题非常现实。
“许夫人,实不相瞒,功名与我如过眼云烟?”
徐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在这里,与他们随便胡扯还行,真要是到了考场,百分百交白卷的人。
“徐公子,你这样的大才,为什么会有如此特别的想法?”
许誉卿终于开口说话了。
“许大人,我这个人与大多数人不一样,对诗词仅仅是略通一点儿,最拿手的是喜欢戏曲。”
“戏曲?徐公子,戏曲终究登不的大雅之堂,闲暇之时可以聊作一乐,四书五经才是正途?”
“许大人,人各有志,你的美意我心领了!”
“徐公子,你此言差矣,学而优则仕,这是每一个年轻人的梦想,你不入朝堂,如何施展一生的抱负?如何驱除奸佞?如何重振朝纲?”
许誉卿有些激动。
“许大人,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做官我确实是不感兴趣,我没有什么宏图大志气,再说了,这官场如战场,一不小心就栽了?”
“徐公子,你可以找一些志同道合的人,这样一来,就能相互声援,陈大人是崇祯十年的进士,目前丁忧,你们可以多多联系?”
徐云此时才知道,陈子龙也是个官。
“陈大人,失敬、失敬!”
“就是,徐公子,他这个人不是那种奸邪之人,才情文章都是非常好的?”
柳如是在旁边也帮腔。
“徐公子,在没有见你之前,我对你的印象非常不好,认为你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今日看来,你倒是个可造之材?”
陈子龙老气横秋的话,让徐云听起来特别不爽。
“我不是可造之材,是烂泥不上墙,你抬举我了!”
“大明的朝堂上,放眼望去没有多少有识之士,他们一个个尸位素餐、排除异己,特别是那些在内阁的,更是不值一提……”
陈子龙口若悬河,当着大家的面,喋喋不休的讲述他的理想、想法。
徐云从他的话中,弄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大明首辅换人了,现在是张至发,好像此人与上一任首辅温体仁交情不浅。
明末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大明的首辅如走马灯似的换来换去,徐云多少也是知道一点的。
知道归知道,但是,眼下徐云也没有能力去左右朝政。
“徐公子,你是京城人,在那里肯定有关系,我们不如联手,将那些昏聩、无能之辈赶下去?”
陈子龙的话让徐云瞪大了眼睛。
“陈大人,你不是说胡话吧?”
“徐公子,我是非常认真的,你好好考虑一下?”
“陈大人,我实话实说吧!你们在朝堂上争来斗去,从我这个老百姓的视角来说,说好听一点儿是窝里斗,不好听我就不说了。”
“值此内忧外患的艰难时期,每个官在其位是否合适,我个人理解,应该从实际情况来看,谁对谁错,这个真的不好说。”
“咱们说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都累了,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我给各位唱一段戏,也算是我的答案吧?”
徐云说完看着他们四个人的表情。
“徐公子,刚才在那首画舫上,你唱的就极其好听,要不然我也不会出声询问,你要是不说,我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许誉卿担心再说下去,会让陈子龙失面子,因此,急忙同意了徐云的话。
“徐公子,我们就洗耳恭听了?”
王微高兴的拍了拍手。
“徐公子,你准备给我们唱什么呀?”
柳如是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徐云。
“好,徐公子,愿闻高见?”
“各位,我要唱的戏词,不是什么高雅之语,像是老百姓的平日里说的话,你们心里先有个准备?”
“徐公子,你唱的是什么戏?”
柳如是想打听一下。
“这是其中的一段,也是与当官的有关系,这段的名字,暂时就叫老百姓心里有杆秤?”
“老百姓心里有杆秤?这是什么?”
陈子龙觉得怪怪的。
“大家听完就明白了,好,我开始了。”
徐云清了清嗓子。
“老百姓心里有杆秤,知道你是重还是轻;
老百姓心里有面镜,知道你是浊还是清。
老百姓是天,老百姓是地,老百姓是千万条树根把大树撑。
……
心中想着老百姓,就不会只为脸面争虚名;
心中想着老百姓,就不会贪图私利把百姓坑!
心中想着老百姓,就不怕冷语和邪风。
心中想着老百姓,老百姓才与你同心同德同船行,共担风雨把船撑!”
没有音乐伴奏,徐云清唱完了这段戏,他这是第二次唱豫剧,果不其然,四个人都没有给他鼓掌喝彩。
“徐公子,这不是你前两次唱的戏啊?”
柳如是想不到今天徐云是这样唱的。
“柳公子,你说的对,确实与前几次不一样。”
“徐公子,这是什么戏,我从来没有听过?”
许誉卿活了几十年,也觉得十分好奇。
“许大人,这不是用苏州话唱的,我使用了一点儿开封的口音。”
“这就对了,我说怎么不知道呐,原来是那么远的地方。”
王微似乎明白了。
“徐公子,受教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不就是君为轻,社稷次之,民为重吗?这句话也就是说说而已,朝堂上你敢真的这样做吗?”
陈子龙一边说,一边向许誉卿、王微、柳如是笑了笑。
“一个人做官是好是坏、是杰出还是平庸,我认为,口碑不在朝堂上,应该是在田间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