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云雨台前，乱摇牦牛之尾

此时，刘天全身气息紊乱，隐息也暂时失效，磅礴的妖力毫不掩饰的爆发出来。

他方才还在脑海中观想《金丹术》的最后一幅打坐图。

这么长时间积累下来，刘天水到渠成的达到了突破的临界点。

厚积而薄发，方可源远流长。

不过积累到一定程度，就如洪水倾泻，由不得修行者自己的意愿了。

《金丹术》中曾言“坎离交媾，龙虎相济”，又在悟真篇中言“内药还同外药，内通外亦须通”。

以妖身为炉鼎，妖力为丹火，不断交替大小周天运转，便可做到炼气化神，自成丹道。

突破的进程很顺利。

甚至算得上流畅。

只是，当炉火鼎沸之时，刘天开始感到极度饥渴，妖力严重不足。

他的身体也从洪炉变成了一个吸纳一切的巨大漩涡。

“灵气，妖力......”

在本能反应的驱使下，刘天晃晃悠悠的起身向前，一步步踏入灵泉。

四只牛蹄皆被清澈的泉水没过，他再也忍不住，长啸一声，将头扎入水中，疯狂汲取起水中灵气。

这边的动静闹得很大。

姜婉怡手腕上纯白的玉镯发出淡淡的光晕，显然是感应到了刘天散发出的冲天妖气。

可姜婉怡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并不是她不在意，而是单纯因为，被蝴蝶吸引着喝下第一口灵泉后，她便闭起双眸，陷入了昏迷。

玉体横陈岸边，小半截洁白的藕腿没入在泉水中。

不知是不是被刘天的长啸惊扰到了，她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上面似乎还带着几滴晶莹的露珠。

玉缕缓缓褪去。

白皙的小手躁动的四下扒拉。

“好热......”

低低的呢喃，气若游丝。

玉灵泉水，蕴含无穷灵气。

男性服下可补阳，女性服下可滋阴。

阴阳交融，乃万物本性。

另一边，刘天不知什么时候变回了人形。

一双女子的手攀了上来。

惊得他打了个激灵。

两人喝了玉灵泉水，意识迷迷糊糊的，都不太清楚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将一切行为交给了最原始的本能。

“对不起......”

刘天像是才登完一座高耸入云的双峰，喘息声有些粗重。

自绝美容颜映入脑海那一刻起，最后一丝理智也被吞噬殆尽。

世界陷入了黑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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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婉怡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她梦见自己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以最原始的状态，躺在大自然母亲的怀抱中。

远处，有高山，有流水，有翱翔九天的凤，有苍穹逐凤的龙。

一望无垠的草场上，突然闯入了一头牛——

正是陪她在玉灵泉度过了大半年的那头水牛。

水牛试着探出头上峥嵘的角，桀骜的朝她撞来。

她有些害怕，不过身体像是被某种力量禁锢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阴沉的天空下起了血红色的小雨。

只不过，这份宁静并没有持续太久。

与其说这是一种安详的宁静，不如说，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果然。

巫山云雨，天气变幻莫测。

很快，小雨便变成了汹涌澎湃的狂风暴雨！

雨点砸落，草场上坑坑洼洼的泥洞被接连灌满。

空气中散发着青草芳香的泥土气息，以及不远处盛开的花的香味。

于是。

昆山玉碎凤凰叫。

芙蓉泣露香兰笑。

梦境中各种意象交错，像是白色的牛奶被挤到了满是裂纹的玻璃上，斑驳，光怪陆离，令人心生畏惧。

或许是被这可怕的梦吓到了，泪珠从姜婉怡的眼角滑落，打湿了她精致的小小脸蛋。

很奇怪的梦境，很奇怪的感受。

她觉得自己坐上了一只不受控制的火凤。

浑身被火焰烧到滚烫灼热的同时，思绪一片空白的在天地间遨游。

时而直冲九天云霄，时而跌入深渊谷底。

疾风在耳旁掠过，一浪高过一浪的音波，让她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全新的体验。

梦中时间的流逝总是让人迷茫。

不知过了多久。

雨声渐息，吹拉弹唱合奏而成的宏伟交响乐也进入了尾章。

远方荒崖上的巨鼍驮着沉重的壳，耷拉着脑袋，喘息着爬出了自己的洞穴。

无疆的黑夜重新笼罩这片光怪陆离的梦中世界，世界诞生于黑暗，又在黑暗中画上了最后一个句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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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

凌霄之上。

九重天外。

宏伟的仙宫内，一位仙气飘飘，英俊无比的神仙，正笑吟吟的同身旁几位女仙敬酒。

他正是瑶光仙子姜婉怡的父亲，天庭众男仙之首，东华帝君。

昨日才出炉几颗成色极佳的九转太乙还丹，手感一来，又顺手炼制出几枚大力壮神丹。

丹晕丹纹自然，形状圆润饱满，皆是极品中的极品。

东华帝君敢夸口，就算是掌管兜率宫的太上老君来了，也不敢说次次都能炼制出这等品相的神丹。

于是他一高兴，便给自己放了天假。

今日无事，勾栏听曲。

“青童哥哥，与小女子喝下这杯交杯酒，可好？”

“紫薇仙子，你好不害臊！人家青童君女儿都有你这般大了，你还想喊人家哥哥，净占便宜！”

被称作紫薇仙子的女仙也不羞，故作娇憨的摇了摇东华帝君的胳膊，就差把“欲求”两个字写到那张狐媚的脸上了。

“我不管嘛，就要喊哥哥，青童哥哥都不介意，你在这儿多嘴什么？”

另一名女仙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

“对了，青童君，你女儿瑶光仙子也到该出嫁的年龄了吧？何不让我等带她去见见月老，为她牵上红线，安排一门姻缘？”

提到自己女儿，一直端着酒杯假正经的东华帝君终于露出压不住的笑意。

“我东华帝君的女儿，自出生便是亘古未有的绝佳命数，不用刻苦修炼，也能长生久视。

她既能过得逍遥自在，我这做爹的，有什么将她往外推的道理？”

提问的女仙听东华帝君霸气发言，也是来了兴致，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那假如，瑶光仙子有一天带了别的男仙来见你，那男仙踩着造型浮夸的飞剑，法力微薄，还不懂什么礼数，对你大大咧咧的，喊你老东西，你会怎么办？”

东华帝君依旧在笑，只不过这次笑的有些森寒。

不像是仙气飘飘的天仙，反倒像地府里的酆都大帝了。

“这也简单，折断双手双脚，废了修为，用铁链穿过琵琶骨，压到斩妖台雷劈五百年就差不多了。”

“啧啧啧，没想到青童君你也有残暴的一面，只希望没哪个倒霉的小子会触上你的霉头......”

“但愿如此吧。”

东华帝君秒变脸，重新露出了阳光开朗的灿烂笑容。

下界。

累瘫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刘天突然感到后背生寒，打了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