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时间陷阱

程默坐在他那间破旧的办公室里，昏黄的台灯投下微弱的光，照亮桌上的一摞泛黄档案和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林小夕的妹妹林小雨，笑容明亮，眼神纯净，仿佛从未被世间的黑暗触及。程默叹了口气，他接手这个失踪案已有一周，但线索如风中之沙，抓不住也留不下。他揉了揉太阳穴，点燃一根烟，烟雾在灯光下缭绕，像某种模糊的预兆。

他拿起电话，拨通林小夕的号码。电话那头传来她疲惫的声音：“程侦探，有什么进展吗？”

程默沉声回答：“我在查大楼的监控和出入记录，但进展缓慢。你能再告诉我一些关于你妹妹的细节吗？比如她最后一次出现的时间和地点？”

林小夕沉默片刻，声音微微颤抖：“她最后一次联系我是在周三晚上，说要去冷藏室取东西，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程默皱眉：“冷藏室？大楼有这种地方？”

“是的，在地下二层，”林小夕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恐惧，“一个废弃的冷冻仓库，据说以前是用来存放尸体的。”

程默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他记下这个信息：“我明白了，我会去查的。”

挂断电话，他穿上那件有些磨损的黑色风衣，拿起相机和录音笔，走出办公室。夜色已深，街灯在雾气中闪烁，像迷失的灵魂在游荡。他驱车前往公寓大楼，一路上，车载收音机传来断续的广播，主持人的声音被杂音扭曲，仿佛从另一个时空传来的低语。

到达大楼后，他走进大厅，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墙角的蜘蛛网在昏暗的灯光下摇曳，像活物般呼吸。他按下电梯按钮，门缓缓打开，他走了进去，按下地下二层的按钮。电梯下降时，他感到一阵轻微的晕眩，仿佛时间被拉长，耳边隐约传来金属摩擦的低鸣。

电梯停在地下二层，门开。眼前的走廊狭窄而昏暗，墙壁布满裂痕，像被时间啃噬的皮肤。他打开手电筒，光束在黑暗中穿梭，照亮前方的路。他沿着走廊前行，脚步踩在地板上，发出吱吱的声响，像老鼠在啃木头。

终于，他找到冷藏室的门，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锁，锁链缠绕，像沉睡的蛇。他取出工具，轻轻撬开锁，推开门。一股刺骨的冷气扑面而来，夹杂着一丝腐臭。房间里摆放着几个冷冻舱，舱门紧闭，上面覆着一层厚厚的霜，像凝固的眼泪。

程默走近一个冷冻舱，擦去霜雾，透过玻璃窗，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他心中一紧，试图打开舱门，但门被冻得死死，无法撼动。他举起相机，拍了几张照片，打算回去再详细调查。

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猛地转身，手电筒照向门口，一个穿蓝色制服的人站在那里，脸隐藏在阴影中。程默认出这是大楼的保安周国栋。

周国栋的声音低沉而冷漠：“侦探先生，你不该来这里。”

程默皱眉：“我在调查林小雨的失踪，她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这里。”

周国栋沉默片刻，说：“这里是禁区，任何人不得进入，尤其是周三午夜。”

程默看了看手表，已是周三晚上11:50，离午夜还有十分钟。他感到一阵不安：“为什么？午夜会发生什么？”

周国栋的眼神深邃：“每到周三午夜，这栋楼的时间会倒流一小时，但只有巡逻保安能感知到。”

程默一愣：“时间倒流？这怎么可能？”

周国栋指了指墙上的时钟：“你看，现在是11:52，等到12:00，时钟会跳回11:00，楼里的时间会重置，所有人的记忆也会被抹去，只有我们保安例外。”

程默感到一阵荒诞：“你是说时间会循环？”

周国栋苦笑：“我不知道原因，但这是大楼的规则。你最好在午夜前离开，否则，你可能会被困在循环里。”

程默犹豫了一下，他决定验证这个说法。他从包里取出几个微型摄像头，安装在走廊角落，确保能覆盖整个区域。他想记录午夜的变化，看看周国栋的话是真是假。

安装完毕，他回到保安室，与周国栋一起等待午夜。保安室的墙上挂着几个监控屏幕，显示大楼各处的画面。程默注意到，其中一个屏幕显示冷藏室内部，几个冷冻舱静静地躺在那里，舱门紧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指针指向12:00时，大楼突然震动了一下，灯光闪烁，监控屏幕上的画面开始扭曲。程默感到一阵头晕，仿佛身体被撕裂成无数碎片。

睁眼时，他发现自己站在走廊，手里拿着摄像头，时间是11:00。他看了看手表，果然回到了一个小时前。他心中一惊，时间真的倒流了。

他冲回保安室，找到周国栋：“你说得对，时间倒流了！但为什么我会记得？”

周国栋摇头：“我不知道，你是第一个外人能感知到时间循环的。也许是因为你装了摄像头，打破了某种平衡。”

程默感到一阵恐慌，他意识到自己已陷入这个时间陷阱。他决定查看摄像头的录像，看看循环中发生了什么。

他连接摄像头到电脑，打开录像文件。画面显示11:50到12:00的场景。他看到自己和周国栋在保安室等待，然后在12:00时，画面跳动，时间跳回11:00。但在跳动的那一刻，画面中出现一个身影——一个穿黑衣的人，站在冷藏室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红色快递袋。程默定格画面，放大图像，发现那张脸竟然是自己。

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画面中的自己转头，直视摄像头，嘴唇微动，似乎在说话。程默调大音量，听到自己的声音：“不要进入冷藏室，危险。”

程默感到一阵寒意，他的未来自己竟然在警告他。这是什么意思？冷藏室里有什么危险？

他转向周国栋：“你看到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周国栋脸色苍白：“我不知道，但可能是时间循环的副作用。你未来的自己试图阻止你。”

程默感到混乱，他不知该相信什么。他决定暂时不去冷藏室，先调查其他线索。他走出保安室，回到车上，思考下一步行动。

这时，手机响了，是林小夕。她声音带哭腔：“程侦探，我刚做了个噩梦，梦见妹妹被困在冷藏室，向我求救。”

程默心跳加速：“你确定是冷藏室？”

“是的，我能感觉到她在那里，你必须救她。”

程默犹豫了一下，想起未来自己的警告，但他不能放弃。他挂断电话，回到大楼，径直走向地下二层的冷藏室，这次带了一把撬棍。

推开冷藏室的门，温度骤降，呼吸变得困难。他走到那个有模糊人影的冷冻舱前，用撬棍砸开舱门。舱门应声而开，白雾涌出，露出里面的景象。

程默瞪大眼睛，舱里躺着的不是林小雨，而是一个穿红雨衣的人，脸被兜帽遮住。突然，红雨衣者猛地坐起，伸出手抓住程默的胳膊。

程默惊恐挣扎，但红雨衣者的力量异常强大，他被拖入冷冻舱。舱门自动关闭，锁链缠绕，将他困住。

黑暗中，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你不该来这里，现在，你将成为时间的一部分。”

程默感到身体逐渐僵硬，意识模糊。他意识到，自己已陷入时间陷阱，无法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