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的指腹摩挲着消防栓的锈迹，掌心的汗液在金属表面蚀刻出微缩的克苏鲁符文。下水道飘来的腥风掀开井盖，露出下面荧光的甲骨文路标——正是昨夜教师克隆体消失的方向。他屈膝跃入黑暗的瞬间，听见头顶传来女孩的嗤笑：“穿洞洞鞋跳井？真没品。“
污水没过脚踝时，便利店收银员的声音突然在脑后炸响。林墨猛回头，看见那个涂着触手指甲的女孩正蹲在井口，手机照明灯在她脸上投下诡谲的蓝光。“喂！“她晃了晃从林墨口袋里顺走的青铜铃铛挂饰，“这个能卖我吧？出价够买你十条命哦。“
粘稠的污水突然翻涌，裹着鱼卵的浪头将女孩卷入井底。林墨抓住她手腕的刹那，发现那些触手美甲正在异化——真正的肉须从甲片下钻出，缠上他的小臂。“我叫小绫，“女孩在污水里咧开嘴，鲨鱼齿泛着冷光，“银焰第七代产品，请多关照。“
通道尽头传来机械轰鸣，成群的荧光鮟鱇鱼游过。它们的腹部透明，体内蜷缩着微型克隆体，每个胚胎的后背都刻着读者ID。小绫的触须突然绷直：“嘘...产卵船要换班了。“
地下工厂的穹顶由无数张人皮拼接而成，每块皮肤都印着直播弹幕。林墨的复眼自动对焦，看见自己的高中班主任正在某块皮肤上刷屏：【用户黄衣信徒打赏火箭x3】。
“欢迎来到我的直播间~“小绫蹦跳着踩过培养舱，那些透明舱体是用读者真皮层3D打印的。她敲了敲某个正在抽搐的舱体，里面泡着穿校服的克隆体，“看！这是用你同桌后背的皮做的，他上周刚续费年度会员。“
林墨的指甲掐进掌心。舱体内漂浮的克隆体突然睁眼，瞳孔裂成六瓣：“墨哥...陈浩的鱼苗在我大脑里...“声音正是他失踪三年的同桌。
警报突然嘶鸣，天花板的人皮开始渗血。小绫的触须卷住林墨的腰，将他甩向通风管：“教皇在B区等你！记得帮我给差评！“
教皇的黄金左眼在培养液蓝光中流转，他正用权杖切割一具女性克隆体。林墨的复眼突然刺痛——那具克隆体的婚戒上，刻着母亲的名字。
“这是用你邻居的订阅数据培育的。“教皇的权杖尖滴落荧蓝液体，“她每天半夜偷看你的战斗录像，贡献了37%的孵化能量。“
林墨的骨刺贯穿培养舱，黏液喷溅在教皇的教袍上。那些液体突然活化，凝成教室黑板上的粉笔字：【用户观测者α的心率异常，是否启用镇静剂？】
“愤怒会让你更快甲壳化。“教皇抬手划开虚空，浮现出林墨家隔壁的监控画面——独居老太正对着平板电脑跪拜，屏幕上是教皇版的林墨，“她相信我是新神。“
通风管突然炸裂，小绫的尖笑混着警报传来：“条子来查水表啦！“十几个异化警察撞破墙体，他们的制服被触手撑裂，后背镶嵌着读者打赏榜的LED屏。
林墨在培养舱丛林间奔逃，每个舱体都在播放读者的实时影像：有人边哺乳边刷战斗视频，有学生在课本下藏着的平板上刻甲骨文。他的复眼突然捕捉到熟悉身影——教师克隆体XVII-9正在某间舱体前驻足，手里的教案本写满学生ID。
“他们叫我林老师。“她的婚戒在蓝光中闪烁，“上周有个孩子在作文里写'想变成墨哥的鳞片'，现在他是3号培养舱的原材料。“
警棍砸碎身旁舱体时，林墨看见脓血里漂浮的校徽。那是他母校的标志，此刻正被教皇的权杖吸收，转化成直播间打赏特效。小绫的触须突然缠住他的脚踝：“接住！“她抛来的青铜铃铛挂饰在空中变形，化作刻满用户ID的匕首。
当刀刃刺入教皇的黄金左眼时，所有培养舱同步爆裂。林墨在黏液雨中听见亿万婴儿的啼哭——那声浪正从你手机的扬声器里倾泻而出。
当黏液雨停歇时，林墨在手心发现用鱼卵拼成的邀请函：
“明晚八点家长会，特邀林墨同学分享《我的克苏鲁父亲》“
——班主任用户黄衣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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