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剖开百叶窗,将会议长桌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牢笼。林知夏的指尖压在方案扉页,油墨印着的“流动光影”四个字正在江述的钢笔尖下渗出血色批注。
“浪漫主义?”他忽然冷笑,钢笔尾端敲在力学分析图上,震得她面前的玻璃杯泛起涟漪,“林设计师不如先解释悬挑结构的弯矩怎么平衡。”
会议室陷入死寂,只有中央空调吐出嘶哑的风声。林知夏盯着他袖口露出的银色表带——那是某奢侈品牌的经典款,表盘边缘却刻着极小的“X”,像道未愈的旧伤。
“用菱形桁架做空间划分,配合亚克力导光板。”她突然起身,指甲掐进掌心,“自然光会在不同时段形成……”
钢笔摔在桌面的脆响打断她的话。江述向后仰进椅背,逆光中他的轮廓如同哥特式教堂的尖顶:“你以为美术馆是八音盒?放点阳光就能跳舞?”
散会后,林知夏在消防通道找到半包受潮的薄荷烟。打火机咔嗒三声才窜起火苗,烟灰却先一步坠落在袖口。身后安全门吱呀作响,她慌忙将烟头按灭在扶手上。
回到工位时,一杯拿铁正在她案头蒸腾热气。杯壁凝结的水珠划过便利贴,模糊了力透纸背的字迹:【糖度:■■■■】——那四个方块恰是她高中时期独创的暗号,代表双倍糖双倍奶。
“江工从不喝甜咖啡。”实习生抱着文件路过,突然压低声音,“上周财务总监给他塞了杯摩卡,他直接倒进绿萝盆了。”
林知夏的舌尖抵住上颚,甜腻的奶泡裹着记忆翻涌。高三午后的图书馆,她偷放他桌上的柠檬茶,便利贴上画着同样的四个方
暴雨再度侵袭城市时,整层楼只剩他们头顶的射灯亮着。建筑模型在地面投出交错的影,江述的红色钢笔悬在剖面图上,墨水滴落成血痣般的圆点。
“这里。”他突然握住她操作鼠标的手,掌心茧子磨过她虎口,“应该用双曲抛物面。”
林知夏的脊椎撞上椅背,后颈蹭到他解开的领带夹。薄荷与雪松的气息缠绕上来时,她看见他喉结处细小的痣——和七年前俯身教她解数学题时一样的位置。
“江工这么热心指导,需要我付加班费吗?”她猛地抽回手,触控板上的光标却鬼使神差点开加密文件夹。
跳出的提示框闪烁猩红:【请输入密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