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赏赐,反了

“好一个虎贲精锐。”

北宫门外的校场,一千五百整编的虎贲慨然列阵。

甲士们内穿赤色戎服,外罩黑色札甲,肩披虎纹绶带,面色严肃。

队列中,手持长戟和环首刀的近战甲士位居前营;腰佩箭囊,身披皮甲的箭手位居中营。

左右两翼还分别有两队骑卒控弦而立。

随着三通鼓响,只见有弓弩手齐齐出阵,以三段击战术轮番仰射。

随后两翼骑兵见旗号而动,以楔形阵向前突击,马蹄踏起烟尘。

最后,便是中军甲士闻鼓声和号旗,变阵前移。

环首刀刀身反曲,刃口在日光下泛起冷芒。

长戟矛头上所系红缨,亦在随风飘动。

虽然气势还谈不上有多强,但已然能让人感觉出来,有那么一点强军的雏形和影子了。

毕竟这种能看对旗号,准确变阵的队伍,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一只合格的军队了。

“段卿家不愧是将门之后。将虎贲交到卿家手里,朕安心呐。”

站在木质高台之上,刘辩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心生感慨。

之前虎贲什么样子,他是知道的。

段煨担任这虎贲中郎将,不过数日时间,便能让这虎贲焕然一新。

即便是有那30多名,段煨原来的下属帮衬,也足以见得段煨此人的治军能力不凡。

“陛下厚恩,臣百死难报万一。”段煨肃然道。

其他人或许还不了解,但对于他这种当局者,反倒更清楚刘辩在其中所付出的代价之大。

虽然在他呈上人册名单的时候,当天傍晚,自己所推举的人,就带好行装来自己的营中报道了。

可但凡是个人都知道,能让董卓如此痛痛快快的放人,这背后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尤其是董卓的性格,别人不知,他还能不知道吗?

那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

不给董卓足够的甜头,让他这么痛痛快快地放人?

想都别想。

好在他段家在洛阳中,还算是有那么一点能量。

稍加一打听,便得知朝廷已经准了董卓调兵的调令。

不仅将并州郡兵和吴张二人的军队全部编入董卓麾下,还将原本应该统领并州兵的吕布,给从名单上拿了出去。

要知道,吕布是什么人呢?

那可是陛下亲封的后将军。

是5000并州兵的实际掌控者。

即便是正常出征,那也是由前将军董卓,和后将军吕布,共同领兵。

最多在两人当中分个主次出来。

可是如今,皇帝把应该统领并州兵的吕布,从名单上拿了出去,这又意味着什么?

这就相当于,皇帝把原本能间接控制的5000并州兵,拱手送给了董卓。

那可是整整5000精锐边军啊。

换句话说,皇帝用自己手中的5000精锐边军,换了自己所推举的这30个人。

就算是这其中,可能还有皇帝其他的考量,但对于自己来讲,这是何等的信任?

又是何等的恩宠?

当天夜里,段煨一整晚都没睡着觉。

这是他段家这么多年以来,从未得到过的圣眷。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他练兵也格外卖力。

今日特地请皇帝亲临检阅,一方面是为了表一表自己的忠心。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变相的告诉皇帝,自己绝不会辱没他的信任。

“段爱卿练兵有功,这些麾下将士亦有功劳,理应有所赏赐。”

刘辩淡淡地道:“段爱卿觉得,朕应该赏些什么好?”

“回陛下,为陛下分忧尽职是臣的职责,不敢再要求陛下赏赐。”段煨肃然道:“至于这些虎贲们,都是皇帝的亲随,当由皇帝圣裁。”

刘辩明白段煨的意思。

上一任虎贲中郎将是袁家的袁术。

虽然如今的袁家已被打成了叛逆之身,但难保不会之前在这些虎贲中,还残留着影响力。

之前对这些虎贲们没什么动作,一方面是刘辩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没顾上。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刘辩没打算再用这些人。

毕竟就这洛阳募兵所得来的兵源,战斗力实在是让人不忍直视。

尤其是那北军五校,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可如今有了段煨帮自己练兵整军,那一切就有了变化。

这些原本已经被扫进垃圾堆里的虎贲们,也就是时候可以看着拿出来了。

而既然如今要重新启用这些虎贲,那就必然要先将这些虎贲们的心收过来。

落到实处的赏赐,就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步。

画大饼没意义。

也没用。

“既然如此,朕记得前几日抄没袁家和十常侍的时候,正好抄得了一批良田。”

“都是在洛阳周边的好田产,朕便做主赐予这些好将士了。”

刘辩随意道:“段爱卿回去之后,便统计一下,每人赐田10亩,并免除其家20年赋税和徭役。”

“若是其家中无人耕作,准其离开军营,段爱卿适时再募新兵即可。”

“至于段卿家,朕从不苛待手下有功之臣,便赐田20亩,赏千金吧。”

袁家虽然绝大多数的家产都在汝南,但好歹是在洛阳扎根了这么久而屹立不倒的世家大族。

光是袁家一家的田产,在洛阳周边,就抄出了近3万亩之多。

再加上十常侍所查抄出来的田产,合计已经多达5万余亩。

给这区区1500余虎贲赐田,还是绰绰有余的。

何况那些田就算是自己不用,后面也定然会被其他士族们想办法,弄到自己手里去。

与其如此,不如让这些田有个好去处。

段煨听得这话,也不由得佩服小皇帝的大手笔。

要说笼络人心,确实没有什么比赐田,更能笼络人心的手段了。

“皇恩浩荡,臣替麾下将士们谢陛下赏!”

段煨并不拖延,当下就吩咐手下将校,将刘辩刚刚说的话传给三军。

随后便是一阵山呼万岁的声音,响彻整个校场。

毕竟这家里有了田,和没有田,那可是天差地别的。

更遑论还有免除20年的赋税和徭役。

瞧着那一个个从心底里表现出来的兴奋,让刘辩很是享受。

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陛下……”

“嗯……嗯?”

本以为是段煨还有什么话要说,但回头才发现,叫自己的并不是段煨,而是另一边的福禄。

而且脸色不大好看。

“怎么了?”

“回陛下……”福禄低着头道:“尚书台那边刚刚传来消息——袁家在汝南,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