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曹老板果然生性多疑

曹操的喝声落下，许褚的刀锋已架在华佗颈间。

老医者白发披散，表情十分淡定。

“慢！”郭嘉扑跪在药渍里，“斩华佗如断明公生机！”

他抬头时，刘霖分明看见谋士嘴角闪过的镇定。刘霖意识到这场死亡威胁，估计是冲着自己来的。

曹操喘息着抓起竹简砸向郭嘉：“孤的头颅，比这老朽金贵万倍！”

“明公三思！”郭嘉膝行向前，“华先生高徒在此，他应该能治明公之疾。”

他转头看向刘霖，眼中哀求与算计交织成，原来早将师徒二人置于棋秤两端。

刘霖大脑飞速运转。

这特么，怎么整？

“竖子若能治，孤赐千金。”曹操声音冷冷，“若不能，就一起斩了。”

他的病，决不能泄露出去，就是退兵，也不能让人知道他病重了。

“刘小郎中月前救活濒死士卒十一人。”郭嘉指了指刘霖背着的急救箱，“用的俱是药箱中神异之物。”

曹操的目光落在刘霖身上，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尔等不要害孤。”

他头痛的更厉害了，右眼瞳孔明显扩大，左侧肢体开始不自然地痉挛。

帐外这时传来甲胄摩擦声，几十名虎卫举着火把将大帐围成一圈。

刘霖知道，要是不能给曹操治病，今天是走不出去了。

“司空，在下尽力一试。”他拱手一拜，“在下先诊断，请司空稍安勿躁。”

说着，他打开了急救箱。

曹操，郭嘉和许褚，都好奇的看向箱子。

……

刘霖先取出折叠式血压计，皮质绑带在曹操的手臂上，收紧的瞬间，整个营帐都安静下来了。

“此物会动？”郭嘉凑近盯着。

汞柱在玻璃管里缓缓的爬升，游动的银光映得谋士瞳孔瞪大，看着透明管子里的水银竟能如活物般起起伏伏。

他彻底懵了！

曹操看着这奇怪的玩意儿，面色狐疑，看向郭嘉。

郭嘉给了他一个眼神，曹操才镇定下来，任由刘霖继续诊断。

刘霖测完血压后，拿出听诊器。

华佗看到那听诊器，挣扎着要是甩开许褚，急了：“让老朽近观，要杀老朽也不急这一时。”

他浑浊的眼球死死盯着听诊器，当冰凉的金属膜片贴上曹操胸口，老医者也是又惊又懵。

曹操一把抓住听诊胶管：“妖器！”

他指尖传来橡胶的陌生触感，不似任何已知的兽皮草木。

“别动！”刘霖职业习惯的命令。

曹操竟然真的不动了，撇了撇嘴。

这世上的病人都一样，对医生的话总是惧三分。

刘霖取出LED手电筒，翻开曹操的眼皮，冷白光束照出，一旁郭嘉以袖遮面。这比传说中东海鲛人烛更刺目的白光，竟是从个巴掌大的铁盒里迸出来的！

“一百八，一百一十。”刘霖盯看着记录下来的数据。

他伸出手掌，掌心贴着曹操前额，指节状似无意地划过冠状缝。

触感下细微的骨缝增宽让他心头骤紧，这绝非普通偏头痛该有的颅骨改变。

当手指摸到太阳穴位置时，曹操突然抽痛的表情印证了他的判断：这是脑膜瘤压迫神经引发的放射性疼痛，像电流般从颧骨窜到面颊。

他借着挪动烛台的姿势，让烛光正好照在曹操太阳穴附近的血管上。

那根血管像蚯蚓般凸起跳动，频率比正常人快了三成。这是脑内肿瘤压迫时，身体在拼命供血的信号。

要是在现代医院，用仪器扫描就能测出精确数据，可眼下他只能靠手指感受血管承受的压力。

“脑膜瘤？动手术？”刘霖心中直接否定，“这是不可能的。”

先不说手术能不能成功，这里根本就没有进行手术的条件。再说，就是现代，对大脑动手术，那也是极为慎重的。

这营帐里飘浮的尘埃都带着致命病菌，华佗的“麻沸散”最多算基础镇静剂，更别说术后需要的心电监护与降颅压泵。

他的目光落在了急救箱中那板布洛芬胶囊上。

非甾体抗炎药通过抑制COX-2酶缓解炎症反应的优势，在脑膜瘤继发无菌性脑膜炎时，或许比阿司匹林更安全。

“布洛芬先止痛。”他心想，“至于以后，再说吧，按照历史来看，曹操这病还在前期，还能活二十年。他的肿瘤估计是良性的。”

曹操看他一系列怪异的操作，目光如刀：“刘小郎中，你用的是什么妖法？”

刘霖差点脱口而出“闭嘴”，但他忍住了，抱拳：“司空，请安静，不要打扰在下诊断。”

他这一套下来，起码得让这些人不明觉厉。

目前来看，震是把他们暂时震住了，可接下来怎么办？直接用药？

曹老板明显是多疑，万一出了什么差池，那就小命不保啊。

……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末将张辽求见司空。”张辽的声音传来。

曹操一惊，双手撑住案几，指甲盖泛起青紫，手背却稳如泰山：“进！”

张辽掀帘而入，曹操居然面色如常，连衣襟褶皱都透着凛然威严。

“司空，东南三十里尘烟蔽日，袁绍动了。”张辽拱手禀报。

“袁本初遣多少兵马？”曹操问得轻描淡写。

“约八千轻骑，打头阵的是张郃部曲。”张辽回答。

“文远你率八千并州骑迎敌，再令子和带虎豹骑两千，伏于黑松林。”曹操接连下令，冷静异常。

张辽领命掀帘而出后，曹操猛然揪住胸前衣襟，整个躯体如被无形重锤击中般后仰，后脑勺距离青铜灯架仅差毫厘。

“用药！”曹操看着刘霖，从齿缝挤出的话语。

说完，他看向一旁的郭嘉，交代：“若孤暴毙，奉孝秘不发丧，立刻回许昌，拥立……拥立曹丕，辅佐他。”

“不！”郭嘉凑上前，“司空你定然不会有事。”

他急急看向刘霖，喊：“快，出方子，我们即刻熬药。”

“等等！”曹操双手抱着自己的头，“熬出药后，先让他自己试吃，再拿来给孤喝。”

刘霖心中大骂，曹操你这个狗东西，连郎中你都不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