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麻了！急救箱中的药告急

司马懿暗暗警惕，他不相信刘霖听说过自己。

自从他爹司马防上次因为衣带诏谋反一案下狱，他司马家就极为低调。司马防被救出来后，司马家几乎不在涉朝政。

军师郭嘉举荐过司马懿，可司马懿托病不受曹操的征辟。

许都才子多，司马懿并不像杨修那样才名在外，可这新太医令怎么知道自己？

“仲达兄不怕么？”刘霖指了指周围的感染者问。

司马懿回过神，摇了摇头：“华神医对我家有恩，他需要帮忙，在下就来了。”

“仲达兄大才，将来必不居人下。”刘霖一笑。

司马懿吓得一个激灵：“太医令说笑了，在下一介布衣，哪有什么才华。”

“仲达兄眉藏七寸紫气，恰合《相经》所言‘潜龙逢主’之相。”刘霖从嘴角含笑，“就像曹公初见奉孝先生时说，说奉孝先生眼角悬着三分鬼气。”

司马懿手一紧，面上却笑得清风拂柳：“太医令连鬼气都诊得出来，难怪华先生引以为傲。”

刘霖就是要故意点一下司马懿，笑道：“先生乃‘冢虎’，终有一天会惊天下。”

“太医令莫要……”司马懿麻了。

突然，旁边一个躺在木板上的壮汉抽搐着掉落在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司马懿上前几步，看壮汉症状，又后退几步，他这几日跟着华佗，看过数次这样的症状，就是华神医，也救不回来。

而且，这种症状，最易传染。

刘霖背着急救箱，带着口罩，急急来的病者面前，迅速打开急救箱。

他单膝压住病人胸膛，手从急救箱中取出药和针筒。

针筒扎进颈静脉的瞬间，司马懿惊呆了，看着针管里不知名的药液被注入病者身体。

“这是...这是...”他从未见过这样救人的方式。

那垂死者喉间发出拉风箱似的声响，灰白瞳孔竟重新聚起焦。

刘霖把病者缓缓躺平，朝着惊愣的司马懿一笑：“这是西域的药，可惜，这是最后一支了。”

“太医令这套家什，倒像墨家机关术混着太平道符咒。”司马懿好奇的看着那急救箱。

刘霖此刻却有一种无力感。

他心想自己若是有更多的药，就能救更多的人。

“太医令刚刚说‘冢虎’，是何意？”司马懿一边捣药一边问。

“虎踞者为雄，蛰伏者为英。”刘霖用酒精给自己手消毒，“就像这烈酒，遇明火则焚，入金疮则生，仲达兄以为呢？”

司马懿抬眼看向刘霖，自嘲一笑：“在下若是‘冢虎’，太医令岂不是‘飞龙在天’？”

两人似乎越聊越投机，这时，曹休走了过来，朝着刘霖禀报：“太医令，司空府所有药草都卸下了。”

“将军辛苦。”刘霖拱手。

“末将与虎豹骑兄弟在一旁木棚，太医令有任何吩咐，尽管下令。”曹休抱拳。

而后，他带着虎豹骑退到一旁的木棚里去了。

司马懿眯起双眼：“司空竟然派曹休将军随行保护太医令，司空对太医令真是非同一般。”

“司空需要我平息这鼠疫啊。”刘霖带着几分无奈。

司马懿环视了下左右，把刘霖拉到一旁。

但是，他欲言又止，内心似乎极为纠结。

刘霖知他有话说，一笑：“仲达兄，你我一见如故，有话但说无妨。”

“太医令可知？”司马懿凑近，“三日前司空府在东城施粮，说是官渡缴获的陈年军粮。”

刘霖大惊，此次奇袭乌巢粮仓，的确缴获了大量袁绍军粮。

“那些粟米泛着青斑。”司马懿声音压得极低，“可流民哪管霉不霉，连裹尸布都撕下来滤粥汤。”

难道鼠疫来源与此？

但是，皇宫也发生了鼠疫啊，这只是巧合？

“仲达兄是说，那些军粮是鼠疫源头？”他皱眉问。

“在下不过转述所见。”司马懿面色凝重，“就像太医令的针剂，救人还是种毒，全看执刀之手。”

刘霖不相信是曹操幕后操控这一切，鼠疫对他没任何好处。

“司空没必要自毁根基。”他声音也很低，“官渡新胜，正是收拢民心的良机。”

司马懿面色复杂：“太医令可听过'流火焚城'的典故？放火者高呼救火，泼油者佯装泼水。”

刘霖眉头皱起。

如果真是有人借曹操赈灾之名散播疫粮，既能重创民生，又能嫁祸司空府。

“仲达兄为何告知这些？”他似笑非笑的问。

司马懿双眸陡然锐利：“上位者可以争霸，可以百姓为刍狗，但不能以瘟杀人，若如此，必遭天谴！”

最为穿越者，还是医生，刘霖深以为然。

若是人祸，那人就该千刀万剐。

但是，他脸上无奈苦笑：“仲达啊，在下只是小小太医令，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救人。”

木棚里此起彼伏的呻吟声传来。

草席上蜷缩着十来个病患，有人正用溃烂的手抓挠脖颈，紫红血痕里渗着黄脓；有人把额头抵在潮湿泥地上降温，后背衣衫被高热蒸出盐霜。

刘霖眉头紧锁。

作为现代医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没有抗生素的建安五年，这些症状等同死刑宣告。

他打开急救箱，心都快凉了。

因为，急救箱快空了，剩下仅仅几支药剂了。

四支链霉素、三支肾上腺素、两袋生理盐水，还有半瓶阿司匹林，箱暗格里还藏着支密封的普鲁卡因青霉素，以及最后是三盒布洛芬。

“怎么办？”他心中纠结，“这么用下去，不等这次鼠疫完，药剂全部用光。那之后，曹操再有病，我拿什么治曹操？”

他心中明白，如果自己帮不了曹操，那恐怕和史书上华佗一个下场。

“太医令~”微弱呼唤从脚边传来。

刘霖低头，看到一个孩童，迎上那双浑浊却希冀的眼睛。

前世的三观，让他无法狠心不去救人。

给孩童打完一针后，他站在木棚下发呆。司马懿走到他身旁：“孩子呼吸平稳了，太医令似乎不高兴，孩子还有其他问题？”

刘霖苦笑，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司空驾到~”一声宣传来，结着，大队人马朝着木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