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有恶处有火

李长生为表尊重,从屋脊上落在地上。

莲花禅师说道:“金蝉子,妖道来袭,你我具是沙门中人,你要助我!我那些弟子都是死在了他的手中。”

“莲花,你还要巧言令色?”

金蝉子拽过莲花禅师,便是提小鸡仔似得,拎进了大雄宝殿之中。

“道兄,能否殿中一聚?”金蝉子对李长生说道:“做个见证!”。

李长生心有警惕,用手扶了扶手腕上的金钢琢,跟着进了大殿之中。

金蝉子衣袖轻摆,一股狂风袭来,大雄宝殿,十二扇朱红对开大门,发出轰的一声,同时关合。

金蝉子拖着莲花禅师,一直跪在佛像之前:“佛祖当面,你该当吐露!”

面对着佛像,莲花禅师说道:“金蝉子,孰能无过,我有小过错。

但是这宝刹九百殿宇,三千僧侣,十万信众,都是担在我的肩上,我弘扬佛法有功。”

大殿空荡荡,时不有烛花暴响声。

金蝉子面无表情,脸上的神色与高高在上的金身雕像无异。那老僧跪在蒲团上,喋喋不休地述说自己功绩。

……

忽的,金蝉子动了,将自己的僧袍给脱了,然后是长裤,动作优雅,鞋子,袜子都脱了,整整齐齐地叠在一边,只穿了一件短裤。

这一幕,看得莲花禅师一阵错愕。连李长生也看不明白,这青年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供桌香案边上,有一仿佛桌面的巨大木鱼,和一根用来敲木鱼的木杵。

持握的木杆有儿臂粗细,另一端端圆槌有人拳头大小。

金蝉子捡起了木杵,走到莲花身边,问出了第一句话:“莲花,汝忍辱否?”

莲花禅师不解其意,说道:“你这是要……”

不得莲花禅师说完,金蝉子抄起木杵就砸在莲花脑门上。打得他头鲜血迸流,脑门凹陷了数寸。

这一下,瞧得李长生也惊的呆了。

“打的好!”莲花禅师怒道。

金蝉子不为所动,再闻一句,说道:“汝持戒否?”再是一木杵砸下,这一下正打在鼻子,打得鲜血迸流。

“没有,我淫人妻女,无女不欢,清规戒律,我无戒不破,你待怎地!”莲花禅师口里只叫。

“汝布施否?”伴随着第三句提问,又是一木杵砸下。

这一下砸在嘴巴上,砸的口中牙齿迸飞。“金蝉子,你杀了我吧……”

“汝偷天换日,可得快活?”

“汝假借香火,敛财几何?”

……

如此这般,每发一问,杵头便是砸将下来,狠狠敲在莲花身上,砸的莲花血肉模糊。

木杵上甩出的鲜血,洒滴在了金身塑像以及供桌所盖的绸布上。

这行凶伤生的模样,若教孙悟空见得,怕也要跌足惊呼:‘这和尚恁般凶恶’。

“金蝉子,死后,我亡魂去西天,向诸天佛菩萨近表上奏,我是犯了过错,但是我敬佛的,我乃大寺方丈,你凭何欺我辱我!”

“你见不到神佛,你现在还未死,是我在护持你。我将你神魂贬在九幽之处五百年,不得翻身!”金蝉子低低说道。

“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小西天余孽还有谁?!”金蝉子说道。

“金蝉子,你真的想问出来?那里面牵扯着金刚,罗汉,菩萨,甚至还有更上的果位!”

李长生听到这里,说道:“这是你们佛门之事,我就不掺合了!”说完,拔腿就走。

李长生推门走了出去,见到满院子跪倒了人。他们都听到了大殿中的凄惨叫声,一个个吓得抖死筛糠。

良久,宝殿大门被打开,金蝉子依旧是穿着那素白衣衫,浑身衣物上未沾血色。

李长生说道:“圣僧,我好奇那三目僧人的三目神通,欲观之。”

“那厮已绝了生机。”金蝉子面无表情说道。“他的三目法术,源于额头第三目。那是马头金刚灭度之时留下的遗物,我便是奉金旨来寻此物。”

他摊开手掌,掌心拖着一只独目。那独目血淋淋尤自转动,隐隐射出青光。

李长生稽首道:“贫道斗胆,可否借观此物?”

“道友既得玄门正法,何故需此?”金蝉子双目如电。“莫非要另辟蹊径?自创功法?为授业传徒?但为何要不传本师之法?不能传?”。

李长生心中暗惊,思忖:这金蝉子太也聪慧,再让他猜下去,什么都要拆穿了。

李长生笑道:“圣僧谬矣,适才与莲花交手,见其目中生灭,颇为奇妙,暗合我道门‘洞虚观微’之理,故而生出参悟之心。”

“你是道门,也有向佛之心?”金蝉子面现喜色。

“我无门户之见也,学学道,参参禅,三家配合本如然。开明一字皈诚理,指引无生了性玄。”李长生漫声说道。

“道友果有见识,山下你与莲花辩机,我便知你非等闲人。”金蝉子说道。

他说完,将那独目交给了李长生说道:“此物可暂借给道友,待他日再见,再还我吧。”

李长生奇道:“寻找此物,不是圣僧的任务?”

“落在你手里,总比落在……”金蝉子忽然岔开话题,说道:“道友既通禅理,若是你如何处理这无主之寺?”

“这里豪奢太甚,翌日又一位高僧主持,高僧未尝不会又是一个莲花。”李长生说道:“倒不如一把火烧掉,落得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然也,藏污纳垢之所。不毁去,又是一处是非之地。”金蝉子说道。

金蝉子轻挥衣袖,一团火焰从袖中窜出,大雄宝殿之下,那松树遇火即燃。

又是一挥袍袖,一阵风起,将那火刮得烘烘乱着。

红焰腾腾,火星噼啪。风随火势,焰飞有千丈余高;火趁风威,灰迸上九霄云外。

金蝉子冷笑道:“这千佛寺被烧后,兴许又会起一座为恶的寺庙。”

“有恶处有火,再起!一把火同样了帐!”李长生淡淡说道。

金蝉子说道:“道友,倒是与我颇为投缘。不知可否透露出,尊师为谁?”

“不必了,萍水相逢。”李长生说道:“这独目我借一观,日后还你。”

李长生说完,架起筋斗云,朝着西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