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耕季。”
“这忙活起来,连练武的功夫都少了。”
李铭亲手把牛套上,看着长工们把牛带走,这才得了片刻闲暇。
本以为解决了药材的问题,他便能顺利练武。
谁能想到,这春耕又到了。
在这生产力不发达的古代,春耕可是件大事。
连皇帝都要出来作秀,振江县官也要到农田里面露面。
宋家这等有着大量土地的地主,对此自然也是颇为重视,全家上下,都在为此事忙活。
李铭作为牛倌,每年春耕都是最忙的。
耕牛可是这年头儿耕地的主力,万一这牛出了事情,耽误了春耕时日。
那可就出了大问题。
李铭不仅仅需要喂牛,看牛,把牛分配出去,牛出了问题,还要找他,还要兼职兽医。
简直是忙得脚不沾地。
十分耽搁武道修行。
“还是尽早找机会脱籍算了,一介牛倌,地位实在太低下了。”
李铭忍不住摇了摇头。
李铭正打算多休息一会,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大呼小叫。
“牛倌儿!牛倌儿!你出来,你看看这牛是怎么回事?”
“来了,瞎叫唤什么?”
李铭回了一句,从院里面出来。
刚出院门,就看见一名叫做宋老歪护院,正牵着一头牛在他门口等着。
这护院看起来颇为焦急,旁边的牛跪在地上双目通红,口吐白沫。
李铭面色一变,连忙走上去,一掰开牛嘴,白沫混合着腥臭的秽物便吐了出来。
秽物落在地上,李铭打眼看去,里面竟然有不少白色东西蠕动,如同通体细长的蛆虫一般。
李铭转头看去,那牛的肚子高高鼓起,里面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
“宋老歪,你他娘干什么了?”
李铭心底一寒,转头看向宋老歪,厉声问道。
“我哪能干什么,你不要胡说。”
宋老歪眼神闪烁,开口狡辩。
“你没干什么,牛怎么会这个样子?我早上交给你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李铭冷着一张脸。
这牛一看就是感染了某种厉害的寄生虫。
可他早上送出去的时候,牛还是好好的!
牛吃的东西,喝的水,都是他精心准备,不可能染上寄生虫。
更让李铭惊异的是,这寄生虫发病也太快了些。
这才一个上午,发展成这个样子。
什么鬼东西如此厉害?
但李铭知道,无论是什么东西,都肯定与这宋老歪脱不开干系。
他瞪着这宋老歪,可是这家伙半点不怕,反瞪回来,叫嚷着开口。
“胡说!定然是你早上给了我病牛!是你的问题。”
“都是你个牛倌没照顾好牛!这牛一看就是得病了!!”
宋老歪自然不可能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反手就把责任推给李铭。
李铭面露寒光。
耕牛在如今时代可是重要财产,一头成年耕牛,少说也是几百两银子,比起后世一辆车都贵不少。
他当年才卖了几两银子?
区区五两而已!
一头牛购买几百个人了!
若是这罪过栽到他的头上,这不是想要牛的命,这是要他的命!
李铭心中愤怒,却并没有失了理智,迅速思索。
这事情有些不对。
这宋老歪到底干什么了?
李铭不动声色地撇了一眼那牛,肚子鼓胀,场面似乎有活物在蠕动。
李铭从来没听说有这么厉害的寄生虫,便是上辈子也同样如此。
宋老歪一个宋家八竿子打不着的护院,能有这等本事?
便是有这本事,也不至于对他一个小小的牛倌用啊!
李铭左思右想,没什么思路,还是决定静观其变。
“直接叫胡管家来吧,我倒要看看胡管家怎么说!”
李铭神色不动。
“好啊,那就叫管家来。”
宋老歪却并不慌张,歪了嘴微微上翘。
李铭见他模样,不由得心中一沉。
还是没有改变主意,还是找人把胡友生叫了过来。
“怎么回事?”
胡友生皱着眉头走了过来。
李铭见状,就把这耕牛的事情给胡友生说了。
胡友生人老成精,只是一打眼,便发现不对,这牛看起来太过诡异。
鼓囊囊的耕牛,这会儿竟然变得好像只有一层皮膜,里面不断有东西蠕动,胡友生这么大年纪,都没有见过此等场景,心中不由得有些恶寒。
“宋老歪,你说说,怎么回事?”
胡友生站在旁边的宋老歪。
“启禀胡管家,我今早在这牛倌这拿了牛,便去给二老爷耕地。”
“这牛还没耕二里地,便成了这样。”
“我看多半是这牛倌没有照顾好牛,才让耕牛染上了这诡异的疫病。”
宋老歪半点不慌张,拱了拱手开口。
胡友生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在听见二老爷名字的时候,不由得眼睛一眯,手上动作一顿。
旁边李铭也是心中暗道不好。
宋家并非宋庆德一人产业。
乃是宋庆德跟他小弟一同奋斗,这才打出了宋府偌大家业。
共患难容易,共富贵可难。
家业一大,便是这亲兄弟之间,也多有龃龉。
特别是宋庆德儿子进了玄真派,宋家二老爷宋庆行的儿子却整天花天酒地。
这让二人摩擦更甚。
这宋老歪又是二爷的人。
李铭心中一阵不妙,他看向胡友生。
只见这胡友生面色发冷,看向李铭。
“李铭,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没照顾好这牛?”
李铭面色难看,却也不得不解释。
“胡管家,我早上送牛的时候可是好好的,其他人的牛都没事,怎么偏生宋老歪的牛出了事?”
“这疫病如此诡异,我当了这么多年牛倌都未曾见过,便是照顾不好,我又何等能力让牛染上这等疫病?”
“还望胡管家明察。”
胡友生点了点头,觉得李铭说得有理。
可有时候,并不是有理就有用。
他摆了摆手道。
“不管怎么说,这牛出了问题,你这牛倌就有责任。”
李铭正待辩解,胡友生再次开口。
“不过,这牛是宋老歪带出去的,你宋老歪也别想逃了。”
“这件事我会禀报老爷,由他定夺,你二人老老实实等着便是。”
“至于这牛?”
胡友生看着只剩下一层皮水的牛,心中打了个寒颤。
“李铭你弄点火油,把这东西烧了,不能让这疫病传给其他牛。”
胡友生冷冷地吩咐了一句,转头离开。
宋老歪却半点不怕,瞪了李铭一眼离开了。
李铭眼中寒光闪烁,没有让这二人察觉。
看来这次,他要沦为这大宅院里面争斗的牺牲品了。
一介贱仆,根本没有半点人权!
上面人随便一句话,打死他也无人为他发声!
“若是真敢对我动手,这户籍不要也罢,大不了把宋老歪杀了了,去山里当个刀客。”
李铭目露寒光。
陷害他?
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