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乙丑,天子西济于河□。爰有温谷乐都温谷,言冬暖也。燕有寒谷,不生五谷。河宗氏之所游居伯夭之别州邑。

丙寅,天子属官效器会官司阅所得珤物。乃命正公郊父正公谓三上公。天子所取正者,郊父为之。受敕宪宪,教令也。《管子》曰:“皆受宪。”用伸□八骏之乘八骏名在下。以饮于枝洔之中水岐成洔。洔,小渚也,音止。积石之南河积石,山名。今在金成河关县南。河出北山而东南流。

天子之骏骏者,马之美称。赤骥世所谓骐骥。盗骊为马细颈。骊,黑色也。白义、逾轮、山子、渠黄、华骝色如华而赤。今名马标赤者为枣骝。枣骝,赤也。绿耳绿耳,《纪年》曰:“北唐之君来见,以一骝马,是生绿耳。”魏时鲜卑献千里马,白色而两耳黄,名曰黄耳,即此类也。八骏皆因其毛色以为名号耳。案:《史记》:“造父为穆王得盗骊、华骝、绿耳之马,御以西巡游,见西王母,乐而忘归。”皆与此同,若合符契。

:重工、彻止、雚猳、□黄、南□、来白。皆浚狗之名,亦犹宋鹊之类

【注释】

①乙丑:丁谦《干支表》:“距前六日,西济于河源。”天海案:顾实作“三月二十八日”,亦距前六日。

②西济于河□:丁谦云:“西济于河”下当脱一“源”字。小川琢治云:此至“用伸□八骏之乘”,其中认出有若干之脱落。小川琢治又云:此次渡河地点,当在黄河北端支流(北河)自北南折处。顾实以卷四证之:此阙文当即记至于西夏氏之事,殆可推而知也。顾颉刚云:然而那里还不是河源,恐怕是脱了别的话。天海案:二顾所说近是,然脱文不可详知。小川琢治之说可参。

③爰有:那里有。温谷乐都:地名。意即温暖的河谷城邑。王贻樑云:下文方言“用八骏之乘”,可知穆王此时尚未离河套地区远征,故众说皆劳而无功。穆王此处所济之河,乃今河套西端之乌加河——先秦时为黄河主道。在乌加河(古黄河)与今黄河(《穆传》下文之南河)间,支流密布,正合于下文所言“枝洔”。因此,河宗氏的游居之地温谷乐都也应当是在这里,因此处在北地确可无愧于“温”与“乐”。天海案:王贻樑之说可参。

④游居:游牧所居之地。檀萃云:言其乐都也。陈逢衡云:游居,燕息之地,犹后世离宫、别馆也。郝懿行云:游居,游牧也。天海案:郝懿行之说是。

⑤丙寅:丁谦《干支表》:“距前一日,饮八骏于积石之南河。”

⑥天子:天海案:“天”字原文脱,此据《道藏》本、梅鼎祚本校补。属官效器:吩咐官吏校检器物,准备出发。檀萃云:谓检阅河伯所献珤物。陈逢衡云:此云“属官效器”,不必专指河伯,盖天子大朝于黄之山,诸侯各以方物来见,而因命官属效其器。顾实云:效,用也。器,谓珤器,下文之骏狗,是也。卫挺生云:效,献也。《汉书·元后传》“天下辐凑自效”,师古注曰“效,献也”。郑杰文云:属,聚也。《周礼·地官·族师》:“月吉,则属民而读邦法。”贾疏:“此族师亦聚众庶而读法。”效,《广韵》:“验也。”然则“属官效器”,即聚集西征部伍,检验车马之具、狩猎之器也。故下言“天子之御”“八骏之乘”。王贻樑云:此“效”当读作“校”。《庄子·列御寇》“效我以功”,释文“效,本作校”;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效,假借为校。”《广雅·释言》“效,考也”,王念孙疏证:“效之言校也。”《穆传》此“效”即校检之意,校检所有器物,为继续起程西征做准备。卷三“收皮效物”之“效”亦正此意。天海案:王贻樑之说可从。郭璞注“会官司阅所得珎物”,阅,亦检校之义。

⑦乃命正公郊父:正公,官名。位在诸侯之上。郊父,人名。陈逢衡云:此正公郊父犹之祭公谋父也。但祭,是封邑;正,则其爵号耳。郊父,疑其名。顾实云:“正”“政”古字通。正公者,执政之上公也。后凡两言“天子大绘正公诸侯王”,正公在诸侯之上,可证。又,郊父,人名。亦犹造父、谋父,皆人名也。

⑧受敕宪:接受天子教令。敕,告诫。宪,教令。檀萃云:郊父受王之宪令转布之于西方诸侯,使遵行也。伊尹定献令俾四夷以合修贡,成周王会亦然。陈逢衡云:受敕宪者,盖命之正封疆别贤,否而黜陟之,非仅定献令也。皆受宪,见《管子·立政篇》。郑杰文云:《管子·立政》曰:“五乡之师,五属大夫,皆受宪于太史。”注:“宪所以察时令。”受敕宪,谓郊父领受西征途中之戒令、法教,以约束西征部伍。郭侃云:顾炎武《金石文字记·西岳华山庙碑》:“敕者,自上命下之辞。汉时人官长行之掾属,祖父行之子孙,皆曰敕。”《尔雅·释诂》:“宪……法也。”《管子·立政》:“君乃出令,布宪于国。”敕宪,即应是穆王颁布关于西巡的法令。与下文相结合,法令似乎与“八骏之乘”有关。

⑨《管子》曰:“皆受宪”:天海案:郭注所引截取于《管子·立政》:“五乡之师,五属大夫,皆受宪于太史。”

⑩用伸□八骏之乘:伸,准备。八骏,八匹骏马,名称见下文。洪颐煊云:“申”本作“伸”,下又有“□”字。从《太平御览》四十引改,删。陈逢衡云:申,展也,盖游牧之谓,使之休息也。宋版《尔雅》疏不可据。顾实云:必至此而始申八骏之乘者,盖自此而西,山路峻危,非骏马之力不胜任也。王贻樑云:申,整饬,备马也。下文饮马“于枝洔之中,积石之南河”,即其中一事。又,穆王行程自宗周洛邑至河宗氏“三千四百里”(其中亦不乏崇山峻岭)之后方言“用申八骏之乘”者,是因为从前的行程基本上是在中域范围内,因此是将出河套以后的行程才视为真正的西征,故俨然整装,充分准备。由此句亦可见此时穆王尚未登程离开河宗国(今河套地区)。郭侃云:“伸”“申”二字本义皆无“整饬”之义。……在典籍中多用作“屈伸”之义,没有如“伸八骏之乘”的用例。因此,“伸”似应与下“□”连用,以表达“整饬车马”之意,方能与下文文意相符合。“伸”下“□”亦不应删。天海案:洪颐煊校本据《太平御览》引改“伸”为“申”,并删其下阙文。然“伸”与“申”通,无须改。其下阙文未可知。

⑪枝洔(zhǐ):河流分支处的水中小洲。檀萃云:洔,即“沚”字。洪颐煊云:《文选·海赋》“枝岐潭瀹”注引《管子》云:“水别于他水,入于大水及海者,命曰枝。”《毛诗·江有汜传》云“水歧成渚”,陆氏释文“本作‘水枝成渚’”,故此注“歧”字当依正文作“枝”。钱侗云:“洔”与“沚”通。《玉篇》:“沚,小渚也,亦作洔。”陈逢衡云:饮,饮马也。此后世“饮马长城窟”之鼻祖。丁谦云:“洔”者,小渚。“枝洔”谓河源旁支流之小渚。顾实云:《穆传》每言天子饮于某某,则此必为“天子饮于枝洔之中”,或曰“饮马于枝洔之中”恐未确也。郑杰文云:《文选·海赋》“枝岐潭瀹”,李善注引《管子》曰:“水别于他水,入于大水及海命曰枝。”是“枝洔之中”,当为黄河支流中一小岛。依穆王行程看,此岛在今青海贵德附近。王贻樑云:洔,通“沚”,小渚也。此枝洔在今乌加河(古黄河主道)与黄河主道(即《穆传》之“南河”)间,正是一大片小水支道与小渚。天海案:水岐成洔,岐,分支也。不必改作“枝”。

⑫积石:地名。或作山名。具体位置诸说不一。顾颉刚云:他们从河宗国走了两天即到积石,足见积石即在河套,又在昆仑之东,和《山海经·西山经》说在昆仑西的不同。自从西向渡河之后到了积石,在他的意想中,积石是河套西北角的一座山。从积石以下就是南河,他大概要穆王沿了贺兰山南行。天海案:顾颉刚这里说的“他”,是指《穆传》作者。南河:黄河南面的支流。王贻樑云:诸说大多未能细审文义,而未悟穆王此时只是在河套西北角而尚未离开河套。或者只顾去印证古地名,自然谬误百出。唯顾颉刚先生最具慧眼,其说可确信无疑。只是具体当今何山难以确定……南河,即今黄河主道,古时因在黄河(今乌加河)之南而得名南河。天海案:黄河在此地为河套之南北流向,故称“南河”。

⑬金成:翟云升云:“金成”即“金城”,“城”古通用“成”。关:诸本皆讹作“间”,今改正。《汉书·地理志·金城郡》:“河关积石山在西南羌中,河水行塞外,东北入塞内。”《后汉书·郡国志·陇西郡》:“河关故属金城,积石山在西南,河水出。”《晋书·地理志》河关、陇西二郡皆无河关。盖东晋之初曾复西汉之旧,而史失之也。陈逢衡云:城,旧作“成”。“关”旧作“间”。从洪本据《汉志》改。吴本作“金城”。河关:郝懿行云:“河间”当为“河关”,字之讹,明藏经本讹同。天海案:金城,郭注原文作“今成”;河关,郭注原文作“河间”。吴本、檀本、洪本、翟本、陈本、吕本皆作“金城”,洪本、翟本、陈本、吕本皆作“河关”。此据改。

⑭骏:骏马。王贻樑云:八骏之名,各书相异,盖因初时并不毕备,后渐完善。由此亦可知此非西周时所有,而属后起。天海案:本书卷四云:“天子命驾八骏之乘。右服𧄋骝,而左绿耳;右骖赤蘎,而左白𠌾。天子主车,造父为御,𡇷𡇤为右。次车之乘,右服渠黄,而左逾轮;右骖盗骊,而左山子。”

⑮赤骥:红色骏马。小川琢治云:骥,是含有赤色之意味。如《史记》之文,只一“骥”字,已足举其意义到十分,无加“赤”字于其上之必要。郑杰文云:骐骥,世传为良马,《庄子·秋水》:“骐骥骅骝,一日而驰千里。”《荀子·劝学》:“骐骥一跃,不能十步。”王贻樑云:小川以土耳其语求八骏之名之含义,失之。八骏之名皆华夏本土之名,不当由外方之语求之。《说文》:“骏,马之良材者。”又:“骥,千里马也。”则“赤骥”即如赤兔马之类也。天海案:本书卷四作“赤蘎”。蘎,郭注:“古‘骥’字。”

⑯盗骊:黑色骏马。为马细颈。骊,黑色。檀萃云:“盗”犹窃也,《尔雅》训窃为浅,谓浅黑色之马也。洪颐煊云:《史记·秦本纪》作“温骊”,“温”即“盗”字之讹。索隐引刘氏音义云:“盗骊,騧骊也。”小川琢治云:郭璞解“盗”字有“为马细颈”语。是根据于《尔雅·释畜》“小领盗骊”者。蒋超伯云:“盗骊”即《荀子》之“织离”也。……《尔雅》马属有小领盗骊,《广雅》作“駣”,《玉篇》作“桃犁”,《史记·秦纪》作“温骊”,皆“盗骊”之异文。郑杰文云:《诗经·秦风·小戎》“骐骝是中,騧骊是骖”,毛传:“黄马黑喙曰騧。”王贻樑云:盗骊,蒋超伯说可参,骊为黑色马。

⑰白义:白色高大而有威仪之骏马。陈逢衡云:卷四作“白𠌾”,《博物志》周穆王“八骏”作“白蚁”。小川琢治云:“白义”之“义”字,《列子》作“𣚘”,张湛注曰“古义字”,本传卷四作“𠌾”,郭注“古义字”。郭注总括八骏而解之曰“八骏皆因其毛色以为名号耳”。对于“义”字之意义,不为解释。今按:相与土耳其语Beigir(Pferd)之马相当,则“白义”二字成为一语。在中国北方,对于马之白者,普通亦呼之为白马,但此所谓白义,固因其毛色之白,而特别呼其一头之名称。王贻樑云:义,盖读为威仪之仪。卷四作“𠌾”,《文选·扬雄〈甘泉赋〉》注:“善曰:駊騀,高大貌。”则“白义”当是白色高大而有威仪之马。天海案:本书卷四作“白𠌾”,《史记·赵世家》无此马名。《列子·周穆王》作“白𣚘”,《博物志·物名考》载周穆王八骏作“白蚁”,皆同名而异文。王贻樑说可从。

⑱逾轮:亦马名。紫色骏马。洪颐煊云:《史记·秦本纪》索隐引《穆王传》作“騟”,《玉篇》云:“騟,紫色马。”陈逢衡云:“轮”当作“”,《博物志》“逾轮”作“騧騟”。小川琢治云:“逾轮”在土耳其语求相当之字,则所谓Tylar蛇,为近之。与盗骊同,均取其头细。王贻樑云:,字书无释,张文虎《舒艺室续笔》以为“騧”字之误,可信。总而观之,该马有紫、黄、白、杂色四种不同的说法。以八骏中别有黄、白之马与“騧騟”为《博物志》所作考虑,则“逾轮”似为紫色及杂色的可能性较大,尤以紫色的可能性更大些。天海案:此“逾轮”依王贻樑说,作紫色马解。

⑲山子:黄色骏马名。陈逢衡云:《博物志》无“山子”,另有“飞黄”。小川琢治云:“山子”为Sary,想因含有黄色之意味乎。顾实云:盖或传闻有异也。天海案:此或为黄色骏马。

⑳渠黄:黄白间色的骏马。陈逢衡云:《文选·江赋》注引“天子之八骏曰渠黄”。……渠黄,一名駏騜,《尔雅》“黄曰騜”,注:“黄白相间色。”郑杰文云:古传为名马,《文选·江赋》:“飞廉无以睎其踪,渠黄不能企其景(影)。”王贻樑云:陈逢衡说是,《玉海》《广韵》等与《尔雅》说同。天海案:本书卷四穆天子八骏亦有此马。此依陈逢衡说,或为黄白间色的骏马。

㉑华骝:亦作“骅骝”,赤色骏马,亦名枣骝。毛色如花而赤。天海案:本书卷四穆天子八骏亦有此马,作“𧄋骝”,郭注“疑骅骝字”。

㉒绿耳:亦作“騄耳”,因其耳绿色而名。陈逢衡云:绿耳,盖耳之色有异他马,故以为名。《御览》七百九十三引《西域图》记其乌马、骝马多白耳;白马、骢马多赤耳;黄马、赤马多黑耳,亦是类也。天海案:“绿耳”之名又见于《列子·周穆王》与《博物志·物名考》。

㉓“《纪年》曰”几句:天海案:郭注原文作“绿耳曰”,无“纪年”二字,此据补。洪颐煊云:注“纪年”本讹作“绿耳”,从《史记·秦本纪》集解引改。郝懿行云:注中“绿耳”二字误也。《御览》八百九十六卷引作“竹书曰”云云。王贻樑云:此有“纪年曰”三字自然无疑,但是否必改去“绿耳”两字则未必。综观前八骏注文,郭氏多有先列马名者,故此“绿耳”两字不改去。天海案:王贻樑此说可从,此郭注“曰”上径补“纪年”二字。郭璞此注文亦见《古本纪年辑校》。

㉔“《史记》”几句:天海案:郭璞此注文乃撮引自《史记·秦本纪》:“造父以善御幸于周穆王,得骥、温骊、骅骝、騄耳之驷,西巡狩,乐而忘归。”

㉕狗:天海案:此即“天子之狗”之省文,译文补足。

㉖重工:狗名。五色花狗。檀萃云:重工者,如染工之重入也。

㉗彻止:狗名。毛色碧绿之狗。洪颐煊云:“山”本作“止”,从《道藏》本改。檀萃云:“彻止”者,色黧,如止水之碧澄也。王贻樑云:作“止”或“山”,未可定论,故未遑改。郭侃云:《道藏》本为残字,遍览现存明版《穆天子传》,皆作“止”。范本即以《道藏》本为底本,作“止”。因此此残字亦当作“止”。天海案:止,《道藏》本作“”,似“山”或“止”字残缺之文,梅鼎祚本亦作“止”。

㉘雚猳(guàn jiā):狗名。毛青色之狗。檀萃云:猳,猿类。雚,其色。谓其腾捷猿猱也。雚猳者,毛色如雚叶之青也。陈逢衡云:雚,当通作“獾”,言其形如獾猳,盖猎犬也。

㉙□黄:狗名。毛黄色之狗。此阙文檀本填作“中黄”,注云:“中黄者,毛色黄也。”陈逢衡云:《吕氏春秋》“楚文王得茹黄之狗”,疑即此类。天海案:译文从此二说。

㉚南□:狗名。毛色火红之狗。此阙文檀本填作“南丹”,注云:“南丹者,毛赤得南火之精也。”天海案:译文从此说。

㉛来白:狗名。毛白色之狗。檀萃云:“来白”者,来,古莱,莱叶面心白,其毛色似之也。洪颐煊云:张华《博物志》云:“周穆王有犬名𣮉,毛白。”檀萃又云:此表六狗之名……盖八骏应五方之色,六狗亦如之。皆载于河典。河伯视之而河宗致之者也,岂寻常可比哉?陈逢衡云:“来白”者,白色犬。《广韵》:“畎,兽名,似狼。”六狗,亦天子之猎犬,皆实有是物。檀谓“载于河典”,纠缠不清,殊不可解。顾实云:狗之出处不可详知。王贻樑云:六狗之名,除“来白”可征诸于《博物志》外,它皆无可考。

㉜浚狗:即俊狗。浚,通“俊”。《战国策·齐策》:“世无东郭俊,卢氏之狗。”檀萃云:“凌”当作“猎”或“骏”字之误。翟云升云:骏,诸本皆讹作“凌”,《博物志·物名考》:“宋有骏犬曰䧿。”今据改。郝懿行云:案“凌狗”当为“俊狗”字之误。王贻樑云:“凌”当“浚”之讹,古从“夌”与“夋”多相混作。浚,即“骏”“俊”之假借字,故此无须改字。天海案:郭注文中“浚”字原误作“凌”,此从王贻樑说改。又,此六狗之名无文献可考,且从檀萃之说。

㉝宋鹊:春秋时宋国良犬名。郑杰文云:宋鹊,春秋时宋国良犬名,《礼记·少仪》:“守犬、田犬则授摈者,既受,乃问犬名。”郑注:“谓若韩庐、宋鹊之属。”

【译文】

乙丑这一天,穆天子往西渡过黄河,那里有温暖的河谷、欢乐的城邑,是河宗氏游牧所居之地。

丙寅这一天,穆天子吩咐官吏查检旅途必需的器物,又命令正公郊父接受告诫和教令,并准备好八匹骏马要拉的车。穆天子又在积石山下南河支流间的沙滩上饮酒。

穆天子的骏马有:赤骥(红色骏马)、盗骊(黑色骏马)、白义(白色骏马)、逾轮(紫色骏马)、山子(黄色骏马)、渠黄(黄白间色骏马)、华骝(赤色骏马)、绿耳(绿色耳骏马)。

穆天子的猎狗有:重工(毛色五花狗)、彻止(毛色黧黑狗)、雚猳(毛青色之狗)、中黄(毛黄色之狗)、南□(毛色火红之狗)、来白(毛白色之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