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君上民下，民上君轻！

谁都没想到慕苏盛真的赢下这七日法会，甚至自身文道境界攀升到如此境界。

一瞬入逍遥，虽然只是刹那停留，但精气神都已达到寻常绝顶存在无法碰触的领域。

况且世人都知道这七日法会是朝廷为了阻挠慕苏盛给新帝讲学找的借口。

朝廷给出的难题，人家连战七日，败尽多为文道大家，要是再阻止，朝廷的威信何在？

高坐于亭楼方台上的朝臣议论纷纷，真的要让慕苏盛为新帝讲学，不止坏了祖宗规矩，这还是会助涨帝王学派在大虞皇朝的气焰。

若天下学子都去追捧江南儒林不利于大虞文道。

也有朝臣小声建言，放慕苏盛去面见新帝，事后再想办法削弱江南儒林的影响力。

大部分朝臣观慕苏盛此刻迫人的气息，皆是认同这法子，只等张相公与大司马定夺了。

大司马沈重神色淡然，喝了口茶茗，瞥了眼身旁之人。

张相公揉搓着拇指肚，权衡利弊片刻，右掌落在把手上，自身溢出浓郁的文道气息。

衮衮诸公与朝臣见状，暗道张相真是疯了，为了新帝竟要迎战气势鼎盛的慕苏盛。

张相派系的官员额头冒出汗珠，之前不是说好新帝就算真成了帝王学派的傀儡又如何？

相爷此刻怎会为了那荒淫无道的昏君冒险，论道若是输了，文胆碎，气运不佑是要出大事的。

慕苏盛也感觉到了浓郁的文道气息，望向亭楼方台，可不会因为相国公身份就小觑了对方在文道方面的成就。

三朝权相，沐浴皇朝龙气多年，真要比文道气运不遑多让。

可能气运方面，自己甚至远远不如，然而在辩经论道上，官场之人终非自己对手。

就在七日法会再开论道争锋时，一位年轻太监佩戴掌剑大印，踏入此地。

师秋北高喊道：“大虞皇帝令，宣江南儒林代表慕苏盛入宫觐见！”

帝令出，无论是朝臣还是诸派代表及其弟子，纷纷叩拜行礼。

慕苏盛心中松了口气，欣喜过后，郑重再拜：“遵吾皇旨意——”

师秋北走上讲经台，对着慕苏盛微微笑道：“慕老先生，请随我这边走！”

慕苏盛看了看自己蓬头垢面的样子，连续对战几日，都没有好好修理，于礼节不合。

“公公，能否容许老夫回去沐浴焚香之后，再去觐见陛下，我这样子恐冲突了陛下！”

师秋北面笑肉不笑：“慕老先生，无需在意这些繁文缛节，陛下的旨意是此刻觐见！”

“既然是陛下的意思，公公，劳烦你在前面带路！”

一行人离开法会现场，身影消失在宫闱里面，上千名儒生欢呼雀跃，极为兴奋。

不同学说派系的儒家弟子也跟着庆祝，虽然不是江南儒林的，但这是儒学的胜利。

一位普普通通的儒生在人群中，嘴角不由地掀起弧度，慕苏盛的表现超出预算太多。

“慕苏盛，你真是没让我失望！”

“不枉我为了你，请净琉璃割舍自己的文道气运，助你达到此等境界！”

“你入了宫，见了新帝，为了江南儒林，你定会竭尽全力卖弄你的学说！”

“虽然你不喜浩然云海教化君王的手段，但那时由不得你了，这儒种便由我替你种下！”

这位普普通通儒生的眼中满是黑旋风般诡谲的气息，而后快速消失不见，静等计划实施。

一入宫，跟随师秋北步伐，走过了几座大殿宫苑，终于来到了太极殿。

远处就是太极殿，这老先生还挺讲究，三拜九叩，甚为庄重，终于踏入大殿，叩拜新帝。

一抬头，却见身着玄黑龙袍面容清俊的皇帝，捧着掌中的赤黄蛤蟆，提笔给它染成墨色。

赤黄蛤蟆呱呱叫了两声，表达了不满，从辰季理的掌中跳开了，师秋北忙去抓它。

慕苏盛眉毛微挑，暗道新帝果然如传闻般宛若赤子顽童，但观其神态不似痴傻之辈。

“无妨，就算是痴傻之辈，听了我的真经，必能受到感化，开智明心，礼待我儒林！”

慕苏盛只想以真经道理说服对方，获得皇帝认同，若是能采纳，让儒林学子践行更好了。

“陛下，当今大虞天下礼崩乐坏，天灾人祸横行，实乃奸臣当道，众臣目无君父！”

“我知陛下聪慧过人，外界传闻皆是诽谤污蔑，陛下欲重掌大权，我儒林誓死效忠！”

辰季理闻言抬眉看了眼慕苏盛，略感意外，没想到文道大家竟要参与朝廷的尔虞我诈中。

“外界的传闻确实没说错，我荒淫无道，宠新妃，连续多日不理朝政！”

“不过也有说错的地方，我非痴傻之辈，那是我早些年为了自保装出来的！”

慕苏盛抬头，心中讶异，没想到新帝会如此坦率，更加坚定了辅佐这位的决心。

“陛下乃真性情，是那些奸诈之辈把控朝堂，陛下这样做实乃无奈之举！”

“我儒林愿为陛下分忧，亦可助陛下在宗派间走动，只盼陛下重握大权，为圣贤明君！”

辰季理无语看着这位大儒，心道这位真是没经历过任何权斗，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真当张相公与大司马是易于之辈，动了他们的根本利益，这两人直接物理抹灭了儒林。

看见皇帝无动于衷，慕苏盛神色郑重，开始阐述自己的学说。

“陛下，君者，天下之主也，民如散沙，需君王率领，凝聚成团，方能……”

话未说完，辰季理打断道：“慕老先生，你的学说我已看过，君为民共主，君上民下！”

慕苏盛欣喜，按理说皇室是不会教授帝王学派，新帝竟然了解过，那可以讲深一点了。

“陛下，民生多愚昧，需君王引导，但为君者，需掌天地至理，以仁慈平待众生……”

辰季理再次出声打断：“慕老先生，你与净琉璃以君、人两字辩经论道！”

“孤观七日法会，亦有感触，我写下一字，你也与我论道一二！”

慕苏盛只当皇帝兴趣所致，或是试探自己的真本事：“请陛下赐字！”

然而，下一瞬，慕苏盛瞳孔微缩，面容惊讶不已。

但见辰季理以指为笔，指尖凝聚光点，正是文道气运为墨，在虚空写下一‘民’字。

“慕老先生，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