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见

陆南气愤的垂着头,一边走一边踢着地上的空瓶子,沉重的书包压得他几乎直不起腰来。

2月11号这个日期让陆南想想就悲伤的一串数字,今天就是开学日。陆南站在学校大门口,犹豫不决。他抱怨的说道:“老子连作业还没写完呢,开啥学,一个月的寒假不如不放!”

陆南看了看时间,“7点29!”他惊讶道。陆南瞬间用尽洪荒之力往四楼的教室跑着,空气拍打着他的脸,红了脸蛋,仿佛害羞了一般,突然一股淡淡的清香直冲陆南的鼻腔,似乎一切烦恼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陆南转头一看,一个看上去十分精致的女生不紧不慢的走着,她那白皙的脸颊上,渐渐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隐约带着一丝羞涩,白嫩细长的手梳着蓬松的高马尾,泛出桃花般的粉嫩之色,更显得她美艳绝伦,笑靥如花。

陆南神情略显吃惊的看着那个女生,他便一眼断定那是高三四班的柳如烟,在整个年级,甚至在全校都是人尽皆知的风云人物。人长的像白月光那样,学习又好不少。

陆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站在中央广场上一动不动,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柳如烟撩着清香的头发,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陆南。陆南望着柳如烟的背影,由大变小,一直盯着她走进教学楼,那一刻,他恍惚了。

陆南脑子里彳亍着柳如烟的背影,挥散不去。瞬间一阵广播声划破了天际,上课铃声充斥着校园的每个角落。打破了陆南的幻想,陆南再次看了下时间,“7点34!”早读声徘徊在他的耳边,陆南反应过来,脚步更加快了,像一把利刃划开空气,速度犹如猎豹般快。

陆南停下了慌乱的脚步,头发凌乱无序。他小心的推开了教室门,门槛吱呀吱呀的噪音如同磁铁般,把全班同学的目光吸引了过来,甚至站在讲台上的班主任。那恶狠狠的眼神瞪着陆南,那眼神凶狠的好似刀子一般插进陆南的身体。

“陆南!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啊!开学第一天就迟到,而且迟到了半小时!”班主任白玉婷把课本重重的摔到讲台上说道。气的她脸上布满了红色,“滚出去站着听课!”她再次愤怒的说道。如野兽一样把陆南吼出了教室,陆南在班里学习并不出众,又经常迟到,自然而然被逐出教室。陆南倚在墙上,失落感冲上心头,紧紧闭上了双眼。

窗边灌进来的狂风吹起来陆南的头发,一丝丝熟悉的清香味道再次飘到陆南的鼻子里,他缓慢的睁开眼睛。随风飘动的高马尾在陆南眼中隐隐约约的晃动,他再一次偶遇了柳如烟。

柳如烟撇了一眼靠在墙上的陆南,好奇的望了几眼,便拖着轻快的步伐扬长而去。陆南看见路过的柳如烟,先是大吃一惊,突如其来的紧张感使他脚步凌乱不堪,陆南十分的尴尬用书挡住了半边脸,用稚嫩的眼睛望见柳如烟捧着一摞堆成山的作业本,但又不显一丝累。

陆南一直用着发光的眼神盯着身材苗条的柳如烟,目送着她走上了楼,陆南顿时心中似乎略显一丝不舍,好像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

下课铃轰然响起,陆南隐约听见班主任白玉婷说了句下课。忽然门被打开了,班里的同学一窝蜂的冲出来,一只手搭在陆南的肩膀上。“走啊,下去玩。”同班同学枭易北带着笑意说道,沉重的脚步在陆南耳边回荡,班主任白玉婷皱着眉头,齐耳短发肆意的被狂风摆弄,她对着陆南满是冷嘲热讽,冷眼交加。

高二下学期刚开始,同学们带着无数的好奇心,才离开学校一个月多一点,但学生们甚至老师在课间都是相当活跃兴奋,仿佛第一次来到这个校园,熟悉又陌生。陆南也不例外,仅仅的课间十分钟,陆南带着枭易北几乎转遍了学校的角角落落,中央广场热闹非凡,高耸的教学楼显得更加壮观,教学楼的五楼格格不入,鸦雀无声,这个学期,高三迎来人生中最重要的阶段“高考”日复一日的刷题已成家常便饭,紧张又压抑的气氛在高三充盈着。

上课的铃声再次将陆南的思绪拉回到了课堂。高二不紧不慢的节奏让陆南头疼,做题、听讲、复习,周而复始着……

上午六节课,陆南在认真贯彻的听讲了两节课之后,浑浑噩噩地过完了整个上午。对于陆南来说中午出去吃饭是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有的人在宿舍里吃外卖,有的在食堂吃着发霉变质的饭菜。枭易北正巧现在也是出去吃,陆南孤独的心灵瞬间受到了无形的安慰。

“咱们去吃那家新开的火锅吧,现在挺火的。”枭易北思索片刻之后的说,陆南与枭易北不谋而合,半小时的时间如流水无情,恍惚间就过去,陆南和枭易北加快了步子。

火锅店里人山人海,喧闹繁华,熙攘中有一部分人穿着深蓝色的校服,胸口的校徽分外醒目,是陆南的校友实验三中的学生。这里基本一眼望去全是高一的学弟学妹。

“陆南,枭易北,这里这里!”这一声响彻云霄的声音在喧哗中显得无比清晰,陆南远远看见一个身穿黑色马甲的男生,顶着精神抖擞的寸头,陆南一下便知道是同班的顾子辰。枭易北激动的一下拉着陆南在顾子辰的旁边坐了下来,班里人最清楚明了陆南、枭易北和顾子辰的关系如钢铁般坚硬,妥妥的三人组。

热气腾腾的火锅被小心端到了桌子上,香味浓郁的直扑鼻。“还有20来分钟,快点吧,我快饿死了。”顾子辰声音颤抖的说。“你这是几天没吃饭了啊,这么饿吗。”陆南惊讶的回答道。周围伴随着人群的嘈杂,顾子辰一言不发,狼吞虎咽着碗里的羊肉。

“还有1分钟,快点啊!”枭易北一大步一大步带着陆南和顾子辰跑着,狂奔向学校门口,短短的1分钟,却让陆南他们仨奔跑的十分煎熬漫长,说是过了一小时也不为过分,令人窒息的上课铃响彻天空,汗水在陆南脸上流淌着,跑的腿酸已经让他受不了了,身上像是背了头牛,沉重的压在陆南的身上喘不上一口新鲜的空气。

三个人气喘吁吁的依偎在墙上,顾子辰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推开了教室门。教室里的无声无息让陆南他们尴尬不已,只有唰唰的细微写字声。

“又迟到!迷路了?!尤其是陆南你,上午我也就当你起晚了,现在呢?给我个理由!”班主任白玉婷咄咄逼人的语气压着陆南抬不起头来,枭易北和顾子辰眼神闪躲,班主任那眼中藏着嗜血的狠意,犹如猛兽捕食前的凝视,这是全班人有目共睹的。

陆南微微侧了侧脸轻声细语的在顾子辰耳边说:“她每天都这个样,习惯了就好。”

顾子辰学习的成绩在班上名列前茅,没怎么见过班主任对他发火,这是他第一次用第一人称的视角看白玉婷的凶狠眼神,让顾子辰不得不毛骨悚然,汗毛直立。

陆南心中有数,明白班主任不敢对顾子辰怎么样。“顾子辰啊,你先回座吧,中午一大堆任务呢,别耽误了学习。”班主任白玉婷嫣然一笑的轻声对顾子辰说道。陆南和枭易北互相看着对方强颜欢笑,包括全班人,双标这俩字真是刻在了她的脑门上。

午休过后,陆南手臂的酸疼无力感迟迟无法缓过来,中午他刷了整整三套题,笔不离身,每时每刻都在写字。“陆南今天你值日是吧,把垃圾倒了吧。”班主任用着平缓的语气说。陆南正巧闲来无事,叫上了枭易北作伴。陆南愉悦地踏着轻快的脚步,三个台阶一步大步流星的下了楼,中央广场又恢复到了上午络绎不绝的场面。

垃圾桶上空盘旋着苍蝇,让陆南不忍直视,桶里基本上塞满了令人厌恶的垃圾。

“哎?枭易北,你也下来倒垃圾呀。”一声充斥着甜美气息的声音在陆南和枭易北耳边回荡。陆南呆住了,他没想到柳如烟竟然还认识枭易北。陆南老早之前就知道柳如烟认识学校的很多人,却不知道还认识枭易北。

枭易北望见陆南疑惑而尴尬的神情,似乎明白了他在想什么一样,陆南小声趴在枭易北耳旁呢喃细语道:“你还认识柳如烟啊。”“好久就认识了,挺熟的,怎么了?”枭易北也对着陆南悄声回答道。柳如烟站在枭易北面前看着陆南说:“你叫陆什么来着。”

“他叫陆南。”枭易北迅速的补充说。

“我今天上午还见着你一回来着,站在教室门口,孤零零的,哈哈哈。”柳如烟扬起那桃花一般的嘴角说。笑起来仿佛天使一样治愈。

陆南礼貌的笑了笑,再次想起来柳如烟看见他罚站的样子,陆南心中尴尬,但此刻扑通扑通的心跳加速一下让陆南脸颊像苹果那样红润。显然忘了自己下来该干什么了。枭易北晃荡着陆南的肩膀,瞬间把陆南的思绪点醒,去倒了那个令他憎恶的垃圾。

陆南回到了教室,柳如烟性格开放又不显粗鲁,他回味着柳如烟的白皙脸庞,回味殷红的夕阳余晖照在她的脸上,流淌到陆南眼睛里的光。

陆南暗自窃喜,第一次愉快的聊天,是那么的心花怒放。陆南看向窗外缓缓离去的夕阳,才明白柳如烟本身就是希望,是充满希望的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