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市,国贸大厦。
顾轩和路小北一前一后漫无目的地游走在国贸大厦的各个店铺之间,顾轩还在回想着自己刚刚英雄救美挺身而出,潇洒完成了50个颠球大挑战的壮举。
事实上并不是多么潇洒。
不过顾轩无所谓,他已经想到了一番添油加醋的文字,就等着回去跟黎兴明李灵汐几个吹牛逼了。他预感到自己未来一周都听不进去课。
二人在瞎逛着,顾轩手上大包小包全都是,这些是路小北扫货后留下的战利品。女人逛街就是这样,啥也不拿但是啥都要买,这小富婆看到一件衣服就要拿起来试试,合乎心意便打包带走,从不知名杂牌小店里便宜的小裙子,到各个洋货店里的zara,lululemon她是无不涉猎,也就那几个奢侈品店她不敢涉足,因为是真的买不起。
路小北是逛爽了,顾轩可是悲催了。明明是刚刚救路小北于水火的大英雄,现在却好似她的奴隶,辛苦地背着几大包潮服慢吞吞地跟在路小北身后,像一头驮着重物的驴。
反观路小北,脚步轻快,一蹦一跳,两只可爱的双马尾随着走路的节奏上下摇晃。顾轩有些苦恼,他半开玩笑地大喊道,“路小姐,能不能走慢点,老奴要跟不上您了!”
“就当帮葛教给你加练!”路小北头也不回。
顾轩:。。。
梅湖中学体育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葛波坐在办公椅上,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随意地摆在翘着二郎腿的右腿大腿上,身体向后仰倚在座位靠背上,若有所思。
旁边黎兴明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手里拿着纸笔,同样表情严峻。小卷毛被头顶的风扇吹起,在眼前摇摆,他修长的手指在纸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这是内心不安的表现。即使他人很稳重,但一些细微的动作中还是可以看出他此时心绪不平。
陶诚禹和聂博两人则都靠在墙壁上并未找地方坐下,聂博高大的身躯此时更显雄壮,他低着头,目光集中在了地面。而陶诚禹则看似百无聊奈的刷着抖音,但他似乎并没有看进去,手机没有开声音,他也没有仔细看哪怕一个视频,只是在不停的重复着手指下划这个动作。
龙伟和陈云哲则一坐一立在一个巨大的电脑旁,刚刚就是陈云哲操控着这部电脑。
显然,整支球队的几个大佬纷纷聚集在了这里,最有更衣室话语权的人此时全都待在了这间小屋。
“在这个小组,我们想要出线,很难。”陈云哲扭过身来,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原来就在刚刚,组委会公布了小组赛的分组,不过看在座各位表情,这个分组不是很乐观,门将又扭过身去,将手放在鼠标上,“可以说,我们被分在了死亡小组。”
“光明中学,上一届就正面击溃了我们,直接导致我们止步十六强。”
“华裔中学,中西合办学校,有几个混血队员很难对付,上一届最后把季军拖入了点球大战,最后惜败。曾经还把我们踢出过15:0的惨案。”
“南洲中学不用说,上届亚军,实力雄厚众所皆知。”
“市实验中学,传统强队,以铁血防守著称,如今队内更有在全市都排得上号的’潇湘金边罗’——罗柒,防守反击堪称市内一流,连许多强队都畏惧他几分。”
陈云哲咽了口口水,对自己的介绍下了总结,“我们应该是这个小组目前看来最菜的。”
似乎是想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陶诚禹放下手机抬起头来,“潇湘金边罗不是顾轩吗?哈哈哈哈哈。”
但并没有人搭理他,他的大笑在安静的空气中戛然而止。
确实,很严峻,很棘手,在这个小组,梅湖中学凶多吉少。
甚至可以说,打出这个小组的,至少能进半决赛,这个组除了陈云哲并未提及的那所中学实力似乎并不强劲,其余学校各个凶名在外,令人闻之胆寒。
“事已至此,胆寒也没用,我相信都是自己吓自己,我们这一届并不比其他学校弱多少,我相信我们可以继承之前亚军的意志,续写梅湖的荣光。”龙伟拍了拍陈云哲,声音有些沙哑。
“说的没错,怕解决不了问题,既然都分到这个组了,那我们只能自己打出去!”黎兴明也抬头道,眼中仿佛爆射出精芒,“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曾踏上过决赛赛场草皮,现场最具资历的老队员聂博也缓缓开口,他作为梅湖中学三年主力后腰,甚至已经被球探预订了的天才球员,他比这几个低一届的学弟见过更大的世面,“其实这几个学校也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强,我和他们都交手过,各凭本事而已。”
陶诚禹和陈云哲也点了点头。
纵有敌从天外来,我自岿然稳如山。竞技体育,讲究的就是越有压力越有动力,从来没有一个畏畏缩缩的人能在足球上成功。
其实每个从事竞技体育的人,都有疯子一般的心,求稳的人就不可能进入这么一个危险的职业。
因此,梅湖中学的球员们不仅没有被死亡之组吓退,反而心中燃起了熊熊烈焰,这是热血与斗志。
“我们不可能失败。”
葛波眼中流露出赞赏的神色,他以前也是如此的热血沸腾,但如今他已经是个中年老男人了,他必须要比这帮一腔热血的队员们想得更全面。
“对手很强,”葛波的烟头被他摁灭在鞋底,这双厚底靴子在他的蹂躏下鞋底已然坑坑洼洼,他的话仿佛在几个球员的头上浇了盆冷水,但他知道自己是在给球员们降温,畏畏缩缩的人成不了大事,但是闷头就是莽的人更是一无是处,甚至还不如畏畏缩缩的人。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如果有灾难来临,最先挂掉的你才是躲在家里的人,还是没搞清楚情况就在街上撒欢乱跑的人?葛波声音低沉,但极具力量,“我们想出线很难。”
果然,一语落毕,鸦雀无声。
“所以,现在我们要商量一下战术。”葛波眼睛眯起,把最后一个烟圈用手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