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教堂杀人案

清晨，一串急促的敲门声将里奇惊醒。

咚咚咚！

床上的里奇艰难地翻了个身，在想到今天自己轮休之后，他感觉床铺对身体和精神的封印力变得更加强大。

他下意识地紧了紧被子，翻个身，将脑袋狠狠埋在枕头下。

可门口的敲门声却是不依不饶，甚至变得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清晰。

呼——

里奇深深吐出一口气，有些烦躁揉了揉自己那有些凌乱的头发，一下从床铺上坐起。

“谁？”里奇快步走到门边，却忽地停下脚步，慢慢后退，并顺手抄起了一根又干又硬的黑面包藏于身后。

这种不会让人很愉悦的食物，作为武器使用却是相当的顺手！

“是我，蒙托！”门外，一道粗糙的熟悉嗓音响起。

“队长？”里奇听出来人的身份，他不由一愣，随后有些不情不愿地打开门，颇有种礼拜天被领导从床上揪出去加班的绝望。

门外站着位熟悉的中年男人，眼角有着明显的皱纹，鬓角微有银丝，中等身材，魁梧壮硕，正是警署特殊行动小队的队长，蒙托·施特劳斯。

不过他并没有穿着平日惯用的白蓝制服，而是换上了一套相对宽松，便于行动的运动装束，在外边还套着一件警用护肩。

这种经过特殊工艺鞣制的制式牛皮护肩能在一定程度上充当起盔甲的防护作用，不过因为那糟糕的穿戴体验，通常也只会在缉捕罪犯或是进行一些比较危险的工作时才会穿戴！

想到这里，里奇的表情变得严肃。“队长，出什么事情了吗？”

“先换上装备，我们路上说。”队长蒙托表情少见地严肃，他将手中拿着的一套护具递给里奇，随后压了压警帽，朝着外边的一辆警用马车走去。

里奇脸一沉，想到了某种可能。快速整理好衣衫，随后穿戴上了沉重而坚硬的护肩。略微犹豫，他走入辛西娅的房间，将她的备用匕首藏进了口袋。

在这个治安相对混乱的世界，匕首、长剑、警棍或是锋利的军刺比沉闷的法令更擅长说教！

快速用冷水清洗面颊，让精神快速清醒后，里奇没有丝毫耽搁，闪身钻入了门外等候着的马车。

哒哒哒……

车轮碾碎清晨的薄露。微微颠簸的车厢内，里奇接过了队长递来的一枚黑鹰警徽，将它小心别在了右边的袖口上。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里奇皱眉看向队长。

“恶灵‘丽兹’又行动了。”蒙托声音低沉，有着遮不住的疲惫，眼睛更是不满血丝，明显是承担了相当大的压力。

“又行动了？上次不是已经上报，并将这一系列案件移交给军情处了吗？而且，按照时间算……军统处那边的强者应该很快就能赶到卡图朗德了吧？”里奇用左手拇指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

按照波理王国的职权分化，里奇所属的这一特殊行动小队属于警署系统的班子，主要的职责是维系治安，并处理一些普通警察难以解决的案件和一些较为寻常、危险程度并不高的超凡事件。

而像是一些高层次的斗争，例如涉及到一些邪神、隐秘组织之间的事件，往往是由王国的军统处或是教会手中的执法者接手。

警署这边最多就是维持一下现场，或是在事件结束得差不多的情况下接手，处理那些琐碎的收尾工作。

而像是恶灵“丽兹”这种高度疑似与邪神信徒亦或是邪神祭祀有关的连环邪灵伤人案件，明显已经超出了警署特别行动小队的能力范畴。

“这是上边摊派下来的任务。”蒙托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他双手在口袋里摸索一阵，掏出了一根有些皱巴巴的卷烟，犹豫了一下，没有将其点燃，而是就这么夹在手中。

“似乎是贵族院那边又与教会产生了矛盾，反正按照我受到的命令，我们这几天还需要坚持调查，直到军统处那边的负责人赶到。总之就一句话，不能给教会执法者们插手这一案件的任何机会。”

蒙托夹起卷烟，用他那已经被烟火熏得发黄的手指放在鼻下轻轻闻嗅，随后有些沉重地吐出一口气。“而且这次的受害者非常特殊。我刚刚收到消息的时候，甚至都有些难以置信……”

“受害者是谁？”里奇半是好奇，半是凝重地询问，心中则是将卡图朗德城内居住的一些贵族形象在脑海中快速地过了一遍。

“风暴教会的海风祈祷室。”蒙托沉默数秒，这才从嘴巴里吐出这几个单词，“教堂内的一名牧师，两名教会执事，还有负责驻守教堂的四名教会侍从，全死了。而且尸体被主使者安置在了教堂内部。”

里奇身体微微一震。

风暴教会？

虽然海风祈祷室只是风暴教会很不起眼的一处小堂，管理者也只是一名普通牧师，可杀害几名低阶神职人员和在一夜之间屠戮一个教堂的含义可有着本质的区别，后者意外着对风暴教会最直接而张扬的挑衅！

哪怕是一直跟教会各种明争暗斗的那些保守派贵族们，也不敢做出这般鲁莽的行为，因为这必然会引发风暴教会执法者们最残酷的报复！

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如果不是存在着精神方面的问题，那么就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当然，不排除两者兼备的可能……

里奇脑海中闪过了种种念头，而就在他思考时，疾驰中的马车已然开始减速，并最终在已经戒严的海风祈祷室前稳稳停下。

“这主要还是贵族老爷们和教会老爷之间的博弈，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全地在几天后将这起案件移交给军统处或是执法者的队伍。”

蒙托跳下马车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里奇耳边小声说了一句，随后重重拍了拍里奇的肩膀，用他那惯用的大嗓门开口询问道。“有什么新发现没有？”

“队长！”一名小队成员脸色苍白，小跑过来的途中甚至还有些忍不住地干呕。“您离开之后，小德科刚刚发现了教堂内的第八具尸体！”

“怎么可能？我们之前不是已经仔细寻找过了吗？”蒙托声音微微拔高。

“因为……呕……”这名资深警员再度干呕几声，随后才有些无力地指了指教堂，“因为……这第八具尸体，被做成了食物，被安置在了其他七具尸体的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