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蛖山赖大王

“这玄狸如此厉害,怎的就被我给碰上了!”

灰鼠妖心中叫苦不迭,却不忘指挥手下小妖继续往前送命。

这些鼠精都是它族中后辈,事到如今,也只能弃车保鼠了!

灰鼠妖脚底抹油,一溜烟向祠堂外窜去,可还没等它逃到门口,堂内围攻群鼠的宫令玄便一挥猫爪,一股妖风将祠堂大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砰~~

“哎呦!!”

灰鼠妖一头撞上了厚实的木门,整个祠堂仿佛都跟着剧烈颤了一下,额头上立即起了个鸡蛋大小的包,配合它那三角脑袋,说不出的滑稽喜感。

等灰鼠妖恍恍惚惚的从地上爬起来,祠堂已经是“鼠尸遍地,血流成河”,它带来的数十只小妖,基本上已经被宫令玄给屠了个干净。

“你,你要干什么?!”

见宫令玄一步一步朝它走来,身后又是一众族人残缺不全的尸体,灰鼠妖吓得浑身肥肉一颤,急声道。

“我家赖大王乃是蛖山中的一方妖王,你若是敢杀我,我家大王必定前来寻你报仇!”

“赖大王?”

宫令玄脚步一顿,自言自语道。“那是哪个山沟里的精怪?”

蛖山他倒是知道,乃是此处地域一座连绵不尽的大型山脉,连栖云山也是蛖山的一条分支。

只不过宫令玄平素极少下山,即便下山活动范围也只是左近几个村庄,还从未听说过蛖山中还有什么妖王?

“你这狸儿见识好生浅薄,连我家大王的名号都没听说过!”

灰鼠妖猛的睁大鼠眼,似乎惊诧于宫令玄的无知,一边不着痕迹的向堂内一处走去,一边虚张声势的威胁道。

“哼!实话告诉你吧,我家大王在蛖山中已称霸数百载,手下群妖上千,一声令下便能召集上万妖兵!就问你怕不怕……吱~~本妖跑也!!”

原来是这灰鼠妖趁着宫令玄分神的功夫,竟不知不觉移动到了先前被手下挖出的洞口前,一头扎了进去。

然而,它却有些过于相信自己的体型了。

挖洞的两只鼠精比寻常田鼠也没大上多少,挖出的洞不过碗口大。

而这灰鼠精身形堪比家猫,膘肥体硕,这么一钻,却只钻进去半颗鼠头,大半个身子连同堆积的肥膘,都被箍在了外面。

“哎呦!”

“是哪个挖的洞这么小,坑害本妖!”

灰鼠妖怪叫一声,好在看家本领还没有忘,两只爪子连忙想要扩大洞口,可还没挖两下,就感觉下身传来一阵剧痛,好似被什么重物死死压住。

灰鼠妖连忙转头看去,却只见一张好大的猫脸!

“还跑吗?”

宫令玄脸上露出戏谑的表情,精怪狡猾,鼠狐之流更甚,真以为他不知道这灰鼠妖打的什么主意?

灰鼠妖豆大眼里的满是惊恐,连忙哀嚎着求饶了起来。

“猫爷爷饶命,猫爷爷饶命,小妖一时迷了心窍,否则哪里敢在您头上动土?还望猫爷爷饶过小妖啊……”

你先前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呢?

宫令玄冷笑一声,丝毫不为所动,爪子一用力,灰鼠妖体内便传来一阵骨骼摩擦声,剧烈的疼痛直接让灰鼠妖的求饶憋了回去。

“少说废话,本猫问你几个问题,你若是敢有隐瞒……”

宫令玄话音一顿,弹出一根锋锐利爪,在灰鼠妖后腿上一划。

刺啦~

“哎呦!不敢,小妖不敢有任何隐瞒。”

灰鼠妖疼的浑身直抽抽,却也只能咬牙硬挺。

“我且问你。”宫令玄继续道。

“你说的那个赖大王是何精怪?住在何处?道行如何?又为何遣你来此窃粮?”

灰鼠妖哆哆嗦嗦的答道。

“回猫爷爷,赖大王住在离此地西北六百里外的毒波潭,道行比小妖高深的多,来此窃粮是为了赖大王准备开洞建府,组建妖兵没有军粮。”

“至于赖大王本体是什么,小妖也不知,小妖跟随赖大王还不到两个月……”

得,四个问题回答了两个,一个等于废话,一个压根就不知道。

宫令玄摇了摇头,但他也没指望从这只鼠妖口中得到什么信息,不过是想了解一下周遭的情况罢了。

至于妖食人粮,却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毕竟精怪中除了那些吃血肉的山野猛兽,亦有不少是食素的。

灰鼠妖感觉到下半身的压力越来越轻,欣喜之下扣头拜道。“谢猫爷爷不杀之恩!”

“不杀之恩?我何时说过不杀你了?”宫令玄灿金色的眸子悄然收缩成一条细线。

“啊?”

灰鼠妖满眼惊愕。

噗呲~~

锋利的爪子一闪而过,灰鼠妖头颅瞬间冲天而起,喷出大股腥血。

…………

祠堂外,十几名村民手持粪耙铁叉,早已聚集多时。

不是他们不想冲进去除鼠患,实是里面传出来的动静太过骇人。

一会儿鼠叫,一会儿猫啸,一会又涌出大股的黑雾,黑雾中似乎又隐隐能听到男子说话的声音。

这些村民都是普通良家,哪曾见过这般诡谲的情况?早就吓的手脚发颤,更别提冲进去了。

“里面好像没动静了,玄君估计是把那些老鼠都咬死了吧?”

“该不会是玄君被……”

“呸!乌鸦嘴!”

一众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决定再等一会,可就在这时,祠堂大门却忽然自动开启。

村民们纷纷一惊,回过神探头探脑的向内看去,只看到祠堂内满地都是鼠尸,可见刚才的战斗之激烈。

八仙桌上,宫令玄依旧是之前那般慵懒的样子,沾染上的血迹也被他用法力清理干净,一身毛发乌黑的发赤。

“小老儿拜谢玄君,若非玄君出手相助,咱们村怕是没法度过今年冬天了!”

赵老丈带着一众村民跨过鼠尸,喜极而泣的冲着宫令玄叩拜下去。

粮食对于农人来说与命无异,况且这些村民们虽说良善,却也并非愚昧之辈。

窃粮的硕鼠并非寻常野鼠,单看那体型便可知晓。

而宫令玄独自除了鼠群,又岂是寻常之猫?

再加上十里八村关于宫令玄的传言,这些村民怕是已经把他当成保家仙一类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