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禅剑问心
北溟佛钟荡开三千涟漪，厉寒生手中往生剑嗡鸣不止。七十二老僧天灵处的赤霄火钉同时迸发涅槃火，将整片海域映成琉璃净土。居中老僧掌心托着枚舍利，其表面《舟骨偈》的梵文竟与往生咒同源。
“施主请看。“老僧屈指轻弹，舍利中浮现赤霄祖师跪拜的画面，“十万劫前，老衲渡他过孽海时，也曾赠此偈语。“
厉寒生剑尖垂落海面，涟漪中映出诸多前世：有世他为渔家子拾剑，有世化身魔头屠城，最刺目的那世，自己竟在葬神宗讲经堂传授《往生咒》！
“是了...“他抚过往生剑的梵纹，“这禅剑本就是我铸的。“
七十二老僧突然结阵，镇龙柱上的赤霄火钉化作金莲。佛阵中央升起菩提树，树下石案摆着残局，黑白双子皆刻“寒生“。老僧袈裟鼓荡：“请君落子。“
厉寒生并指拈起黑子，指尖触及棋盘的刹那，十万世记忆如洪流倒灌。黑子表面浮现葬神宗主的面容，白子则是赤霄祖师在狞笑。当棋子落定时，整个北溟突然佛光普照。
“啪！“
菩提叶簌簌而落，每片叶子都化作青灯古佛。厉寒生七窍溢出血色梵文，往生剑不受控地斩向菩提树。树身裂开处，竟藏着柄锈迹斑斑的青铜剑——正是他最初在渔村所得的“泣血“！
“阿弥陀佛。“老僧双手合十，“剑骨佛心，今日圆满。“
海底佛阵突然逆转，七十二老僧天灵炸开，涅槃火凝成金身佛陀。佛陀掌心“卍“字印压向厉寒生，印中浮现的却是他教授葬神宗主《往生咒》的画面。
“原来劫眼在此...“厉寒生突然顿悟，泣血剑与往生剑交叉相抵，“我即佛魔！“
双剑迸发混沌梵火，佛陀金身浮现裂纹。老僧突然扯下袈裟，露出满背的烛龙刺青：“老衲等这涅槃火，等了十万劫！“
刺青应声离体，化作万丈烛龙扑向佛阵。厉寒生剑锋倒转刺入丹田，混沌道种在梵火中重生。菩提树突然开花结果，果实炸开处飞出十万柄禅剑，剑柄皆系着往生舟的残骸。
“禅师可知...“他脚踏禅剑冲天而起，“佛亦在劫中？“
佛陀金身轰然炸裂，涅槃火顺着梵纹回流。老僧背后烛龙刺青突然反噬，将其吞入腹中。厉寒生双剑合璧，混沌梵火凝成“卍“字剑印，将暴走的烛龙钉在菩提树上。
海底佛钟再响，往生舟的残骸汇聚成新舟。厉寒生踏舟而立，见舟头刻着熟悉的批注：
**渡尽劫波舟犹在，始知我是舟中人**
泣血剑突然软化，化作青灯悬于舟头。七十二老僧的舍利在灯下重聚，拼成完整的《舟骨偈》。厉寒生抚过偈文，北溟海域突然降下八万四千场金色火雨，每簇火中都站着个合十诵经的自己。
“原来如此...“他轻笑捏碎偈文，“诸般因果，皆是我相。“
菩提树在火雨中开悟，树根缠住往生舟化作木鱼。厉寒生槌落处，十万禅剑齐声梵唱，将赤霄祖师残留的涅槃火炼成灯油。南海方向突现七彩霞光，九重天阶自云中垂落，阶前石碑刻着：
**禅剑叩天门，因果不沾身**
厉寒生却调转舟头，青灯光晕照亮归墟深处。那里悬浮着十万世未曾踏足的秘境，秘境入口的青铜门上，插着柄与他手中双剑同源的禅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