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李远猛地将耳机摔在桌上，心脏狂跳。
玛丽亚的警告证实了他最可怕的猜测，“新世界使者”真的要趁着这场史无前例的寒潮、停电和暴风雪，袭击军事基地！他们疯了！
“必须立刻警告军方！”
李远抓起桌上的卫星电话，他快速拨打着之前尤利尔少校留下的紧急联络号码。
“快接……快接啊！”
李远焦躁地低吼着，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和微弱的干扰声。
无人接听。
他又尝试拨打山姆·休斯顿堡和拉克兰空军基地的公开紧急热线，结果毫无意外，要么是占线，要么是无法接通。
整个城市的通讯系统已经在大面积停电中彻底瘫痪，军方也不例外。
“陈！临时通讯网络能联系到基地那边吗？”
“不行，头儿！”陈的声音带着沮丧，“我们的网络覆盖范围有限，主要是为了连接我们内部和几个避难点。军方的通讯系统是独立的，而且可能也受到了干扰或过载。我尝试了几个公共接口，全部失败。”
李远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他甚至尝试联系约翰，想通过史密斯能源的私人渠道转达信息，但约翰的卫星电话也暂时无法接通，可能正在处理集团内部更紧急的事务。
所有的常规渠道全部失效！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可能让“新世界使者”的阴谋更近一步。
他无法想象，一旦军事基地在如此混乱的时刻被袭击，会造成怎样灾难性的后果。
武器失窃？核设施受到威胁？
不行，绝不能坐以待毙！
既然电话打不通，那就只能用最原始、最直接，也最愚蠢的方法了。
“杰西卡，指挥中心暂时交给你。协调所有还能动用的力量，优先处理暴力犯罪和救援。罗莎、汉斯，尽力维持避难点秩序，安抚民众！陈，继续尝试恢复通讯，监控网络！”
李远快速下达指令，抓起挂在椅背上的防寒外套和车钥匙。
“李，你要去哪儿？”杰西卡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我去军事基地，亲自去！”李远的声音斩钉截铁。
“什么？！”所有人大吃一惊。
“太危险了！”杰西卡立刻反对，“暴风雪还在下，路上全是冰，根本开不了车！而且外面一片混乱，你一个人去……”
“没有时间了！”李远打断她，眼神决绝，“如果基地出事，整个休斯顿都可能完蛋。我们之前的努力，建立的避难所，安抚的民众，都将失去意义！”
他冲向门口，莎拉紧随其后，脸上写满了担忧：“我跟你一起去！”
“不！”李远猛地停下脚步，看着她，语气不容置疑，“莎拉，你留下协助杰西卡！指挥中心需要你，社区也需要你，相信我，我能处理。”
莎拉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还有一丝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你一定要小心！”
李远重重点头，不再犹豫，转身冲入了门外那片被风雪席卷的黑暗之中。
李远发动了一辆专程为雪地驾驶改造的警用SUV。
引擎在严寒中发出沉闷的咆哮，车灯努力地想穿透前方如同白色幕布般的暴风雪，但能见度不足十米。
老天保佑这该死的德州佬至少还知道给警车加防冻液。
李远吐槽了一句，小心翼翼地将车驶出警局停车场。
街道早已变成了溜冰场，一层厚厚的冰覆盖在沥青路面上，上面又积了薄薄一层雪。
雨刮器奋力地刮扫着前挡风玻璃，但很快又会被新的冰雪覆盖。
暖风开到最大，也只能勉强维持车内不起雾。
李远紧握着方向盘，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
他尽量保持低速行驶，但即使是这样，车轮还是时不时地打滑。
每一次轻微的方向盘转动或刹车，都可能导致车辆失控。
“该死！这鬼天气！”
李远低声咒骂着。
前世他一个南方长大的程序员，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要不是这具身体似乎还残留着原主对车辆操控的本能记忆，他恐怕早就撞在路边了。
手机信号时断时续，导航也变得极其不可靠，李远依靠记忆和路牌，向着位于城西的拉克兰空军基地前进。
选择这个基地，是因为陈的热力图显示，“新世界使者”近期在那附近的活动最为频繁，而且玛丽亚最后提到的“西边山区”也与此方向大致吻合。
一路上李远看到的景象触目惊心。
抛锚的车辆随处可见，有些甚至直接撞进了路边的商店或住宅。
几处立交桥下，挤满了无家可归者和被困的司机，他们点燃了垃圾桶取暖，黑烟在白色的雪幕中显得格外刺眼。
偶尔能看到闪烁的警灯，但警车似乎也被困在拥堵或事故现场，自顾不暇。
整座城市仿佛陷入了末日般的瘫痪。
李远尽量选择主干道行驶，但很多路段因为事故或结冰而被完全封锁。
他不得不绕行一些平日里很少走的社区小路，但这些小路的路况更差，积雪更深，冰层更厚。
在一个下坡转弯处，尽管李远已经将速度降到了最低，但SUV还是突然失去了抓地力，车尾猛地向外甩去。
“操！”
李远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反打方向盘，同时轻点刹车，试图控制住车身。
轮胎在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身在失控的边缘疯狂摇摆，他甚至能感觉到车辆侧滑时带来的离心力。
眼看就要撞上路边的电线杆，李远猛地一咬牙，再次修正方向，同时稍稍给了一点油门。
SUV又扭动了几下，终于奇迹般地重新获得了部分抓地力，险之又险地回到了正确的车道上。
李远感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将车停在路边，大口喘着气。
刚才那一刻，他几乎以为自己又要“再死一次”了。
冷静……冷静……
他努力平复着狂跳的心脏，又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装备包，里面除了急救用品和一些高热量食物，还有一把格洛克17手枪和两个备用弹匣。
这是他从指挥中心出来时，特意拿出来的。
他原本希望永远用不上这东西，但现在看来，这个夜晚，一切皆有可能。
休息了几分钟，李远重新发动汽车，以更慢、更谨慎的速度继续前进。
窗外的风雪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愈演愈烈。
气温计显示，室外温度已经降到了华氏10度（约零下12摄氏度）。
这该死的德州天气，要么热死人，要么冻死人，就不能取个中间值吗？
当李远驾车行驶到一段相对偏僻的工业区道路时，前方的路被几辆横七竖八停放的废弃车辆堵住了。
这看起来像是之前的交通事故造成的。
李远不得不将车停下，准备掉头寻找其他路线。
就在这时，道路两旁的阴影里，突然冲出来五六个身影。他们都穿着厚重的冬衣，脸上蒙着面罩或围巾，手里拿着枪。
有的是手枪，有的是看起来像是霰弹枪或老式步枪。
“打劫！下车！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为首的一个蒙面人举着一把霰弹枪，对着李远的SUV吼道，他的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有些模糊。
李远心中一凛。
抢劫？在这种鬼天气？而且还是武装抢劫！
看来混乱真的让一些人彻底疯狂了。
他迅速评估了一下形势。
对方人多，而且有武器，硬闯肯定不行，对方手里的霰弹枪能轻易打穿SUV的车门和玻璃。
投降？交出车辆和物资？那他今晚就别想赶到军事基地了。
不行，必须反击！
几乎在做出决定的瞬间，李远的身体已经自动做出了反应。
他猛地一打方向盘，同时挂入倒档，准备利用SUV的动力强行撞开一条路。
但劫匪的反应也很快。
“他想跑，开枪！”为首的蒙面人大喊。
砰！砰！砰！
子弹打在SUV的车身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一块侧窗玻璃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李远猛地低下头，同时右脚深踩油门。
SUV发出一声怒吼，向后冲去。
但倒车毕竟不如前进灵活，而且路面湿滑，车速并不快。
两名劫匪绕到车后，举枪瞄准轮胎。
“不能让他们打爆轮胎。”李远脑中闪过这个念头。
他迅速拔出放在副驾驶座上的格洛克17，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车门，就地一滚，躲到车身侧面作为掩护。
他的动作快得惊人，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妈的，他有枪！”
一名劫匪看到李远手中的枪，惊叫道。
枪声再次响起，这次是冲着李远藏身的车门来的。
子弹穿透车门，发出噗噗的声音，惊得李远心脏狂跳。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面对枪战，不是在射击场打靶，而是真枪实弹的生死搏杀。
恐惧感不可避免地涌上心头，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回忆着教官所说的射击训练时的要点：寻找掩护、观察、瞄准、呼吸、射击……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观察对方的位置。
五名劫匪分散在道路两侧，利用废弃车辆作为掩护，正在向他这边射击。
他们的枪法看起来很一般，子弹大多打在了车身上或旁边的墙壁上。
“机会！”
李远抓住一个对方换弹匣的间隙，猛地从车后闪身出来，举枪瞄准距离最近的一名劫匪的腿部。
砰！
一声枪响，那名劫匪惨叫一声，捂着大腿倒在地上。
“他只有一个人，上！”为首的蒙面人怒吼着，举起霰弹枪向李远这边开火。
轰！
霰弹覆盖了李远刚才的位置，将车门打得千疮百孔。
李远已经再次缩回车后，感觉霰弹的碎片擦着头皮飞过。
“这帮亡命徒！”李远咬牙。
他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对方人多，而且有霰弹枪这种大杀器，自己耗不起。
他快速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左侧不远处有一个半开着的仓库大门，里面一片漆黑。
一个计划迅速在他脑中形成。
他再次抓住机会，朝着右侧一名劫匪的位置连开两枪，迫使对方低头寻找掩护。
然后，他猛地从车身左侧冲出，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那个仓库大门！
“他要跑，拦住他！”
劫匪们发现了他的意图，纷纷调转枪口。
子弹在李远身后呼啸而过，打在仓库的墙壁上，溅起一片片碎屑。
李远感觉自己的肾上腺素飙升到了极点，他从未跑得这么快过。
就在他即将冲进仓库大门的一刹那，他感觉右腿膝盖外侧传来一阵剧痛，身体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中弹了？！”
他心中一惊，但不敢停下，强忍着剧痛冲进了仓库的黑暗中。
仓库里堆满了各种杂物，散发着灰尘和机油的味道。
李远迅速躲在一个巨大的木箱后面，大口喘着气，同时检查自己的伤势。
还好，子弹只是擦伤了膝盖外侧，留下了一道血痕，虽然疼痛，但没有伤到骨头或重要血管。
不幸中的万幸。
外面的枪声停了下来。
劫匪们显然不敢贸然冲进这个黑暗未知的仓库。
“里面的人听着，出来投降，我们只要钱和车！”为首的蒙面人在外面喊话。
李远没有回应。
他靠在木箱上，努力平复呼吸，同时思考着对策。
硬拼肯定不行，对方人多，而且有霰弹枪。
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他的目标是军事基地，不能在这里耗费太多时间。
他环顾四周，寻找着可能的逃生路线。
仓库很大，后面似乎还有一扇小门。
有了！
他悄悄地移动到仓库后部，发现那扇小门没有上锁。
他轻轻推开一条缝，外面是一条狭窄的后巷，同样被冰雪覆盖。
他再次探头观察外面的情况，劫匪们似乎还在犹豫是否要冲进来。
就是现在！
李远猛地拉开后门，冲进后巷，然后沿着巷子向远离大路的方向狂奔。
身后传来了劫匪们惊愕的喊叫声和几声零星的枪响，但很快就被风雪声淹没了。
李远不敢回头，一口气跑出了几百米，直到确认身后没有追兵，才扶着墙壁停下来，剧烈地喘息着。
他检查了一下伤口，血已经止住了，但膝盖的疼痛让他走路有些跛。
更糟糕的是，他的SUV留在了那里，车身被打得像筛子，估计轮胎也保不住了。
他失去了交通工具。
李远抬头望向风雪弥漫的夜空，军事基地还在十几英里之外。
“难道……要走过去？”他感到一阵绝望。
但随即，玛丽亚惊恐的声音和那句“他们要去袭击军事基地”再次在他耳边响起。
不行，不能放弃！
李远咬紧牙关，裹紧了身上的防寒服，一瘸一拐地，消失在风雪弥漫的黑暗小巷中。
失去了SUV，李远只能依靠双腿在冰天雪地中艰难跋涉。
膝盖的伤口在低温下变得僵硬而疼痛，让他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
风雪如同刀子般刮在他的脸上，裸露在外的皮肤早已冻得麻木。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被积雪覆盖的人行道上，尽量避开结冰的路面。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偶尔从远处传来的警笛声或枪声，提醒着这座城市正处于混乱之中。
尽管穿着厚重的防寒服，但他仍然能感觉到体内的热量在一点点流失。
他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牙齿咯咯作响。
“不能停下……停下就冻死了……”
李远不断地告诫自己，用意志力对抗着身体的本能。
他知道什么是失温症。
一旦核心体温降得太低，人就会开始意识模糊，出现幻觉，最终在昏睡中死去。
他必须保持清醒，保持移动。
时间在艰难的跋涉中失去了意义。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周围的景物在风雪中变得模糊而扭曲。
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眼皮越来越沉重。他感觉自己的思维开始变得迟钝，脚步也越来越踉跄。
“嘿，兄弟，来喝一杯！”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布莱德。
他看到酒吧里灯红酒绿，布莱德正举着酒杯向他招手。
“不对……这是幻觉……”
李远猛地摇摇头，试图驱散脑中的幻象。
“李，小心！”
莎拉焦急的声音传来，他仿佛看到她就在前方不远处，向他伸出手。
“莎拉……”他下意识地向前伸出手，却扑了个空，差点摔倒在雪地里。
“李远，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李·史密斯……”
“闭嘴！！”
李远大吼一声，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突兀。
他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剧烈的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知道，自己正在失温，幻觉已经开始出现。
他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可以取暖的地方，否则真的会死在这里。
他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有一栋看起来像是废弃的便利店，窗户破了，但门似乎还关着。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跌跌撞撞地走到便利店门口，用力推开了门。
店里一片狼藉，货架被推倒，商品散落一地，显然已经被洗劫过。
但至少，这里可以暂时遮挡一下风雪。
李远缩在角落里，从口袋里掏出最后半块能量棒，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冰冷的能量棒如同石块般难以吞咽，但至少能提供一点点热量。
他拿出卫星电话，再次尝试联系。
奇迹般地，这次竟然有了一格微弱的信号！
他立刻拨打杰西卡的号码。
“杰西卡……是我……李……”他的声音嘶哑而虚弱。
“李？！你在哪里？！我们一直联系不上你！”杰西卡焦急的声音传来。
“我……在路上……车坏了……步行……”李远艰难地说，“听着……袭击……是真的……‘新世界使者’……目标是军事基地……今晚……必须……警告……”
“你说什么？信号太差了！”杰西卡的声音断断续续。
“……基地……危险……”
李远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然后信号彻底中断了。
他无力地放下电话，感到一阵绝望，信息没有完全传达出去。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
眼前的景物开始旋转，耳边传来嗡嗡的声响。
“不行……不能睡……”
他努力睁大眼睛，但眼皮却如同灌了铅般沉重。
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军事基地！他必须去那里！即使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这个念头给了他一股莫名的力量。
他挣扎着站起来，推开便利店的门，再次走入那漫无边际的风雪之中。
他的步伐踉跄，身体摇摇欲坠，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走多远，但他知道，他必须一直走下去，直到抵达目的地，或者倒下为止。
又不知过了多久，李远感觉自己几乎是在凭着本能在前行。
他的身体已经麻木，寒冷和疼痛都变得模糊。
突然，他隐约看到前方黑暗中出现了一些微弱的灯光，还有高耸的铁丝网轮廓。
“基地……是军事基地……”
他心中涌起一股狂喜，他终于到了。
他强打精神，加快了脚步，向着那片灯光靠近。
他发现那是基地外围的一个变电站，几盏应急照明灯还在顽强地亮着。
然而，就在这时，他敏锐地察觉到变电站周围的雪地上有一些不寻常的脚印，而且似乎有人影在变电站的设备旁边晃动。
他立刻停下脚步，躲在一棵被冰雪覆盖的大树后面，小心翼翼地观察。
借着应急灯微弱的光芒和雪地的反光，他看到至少有三个人影，穿着深色的防寒服，正在变电站的几个关键设备箱旁边忙碌着。
他们动作迅速而专业，似乎在安装着什么东西。
其中一人似乎拿着一个类似于笔记本电脑的设备，连接着变电站的控制面板。
另外两人则在几个大型变压器下方安放着什么东西，形状看起来像是……炸药！
李远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是袭击，袭击已经开始了！
他们不是要直接攻击基地大门，而是要先破坏基地的供电系统。
一旦变电站被毁，基地内部也会陷入黑暗和混乱，防御能力将大大降低。
必须阻止他们！
李远脑中只剩下这个念头。
他检查了一下手枪，还有半个弹匣的子弹。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和眩晕，从树后闪身出来，准备冲过去。
然而，长时间的严寒和失温已经让他的身体达到了极限。
他刚迈出两步，膝盖的旧伤和冻僵的肌肉就让他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倒在雪地里。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那几个正在安装设备的人。
他们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警惕地举起了手中的武器，李远看到那是带有消音器的冲锋枪。
三道冰冷的目光同时锁定在摔倒在雪地里的李远身上。
“糟了……”李远心中一凉。
就在那三名袭击者举枪瞄准李远，即将扣动扳机的一刹那，一阵刺眼的强光突然从侧面照射过来，伴随着一声洪亮的警告：“不许动！放下武器！我们是美国陆军！”
是军方的巡逻队，他们终于来了。
李远心中涌起一丝希望。
那三名袭击者显然也吃了一惊，下意识地调转枪口，朝着强光方向胡乱扫射了几枪，然后迅速放弃了设备，转身没入旁边的黑暗树林中，消失不见。
几名穿着雪地迷彩服、手持M4步枪的士兵迅速冲了过来，将李远团团围住，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举起手来，慢慢站起来！”一名士兵厉声命令道。
李远艰难地举起冻僵的双手，努力从雪地里爬起来。
“别开枪！我是警察，休斯顿警察局的。”李远用嘶哑的声音喊道，试图证明自己的身份，“他们在安装炸弹，要袭击变电站。”
“警察？”
带队的军士长走上前，用手电筒照着李远满是冰霜和污渍的脸，又看了看他身上破损的衣服和腿上的血迹，眼中充满了怀疑。
“你的证件呢？”
李远摸索着去掏口袋里的警徽和证件，但手指冻得根本不听使唤。
好不容易掏了出来，递给军士长。
军士长接过来看了看，又用手电筒照了照。
“李·史密斯？休斯顿警局？”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个警察，半夜三更，跑到军事基地外围的变电站来干什么？还带着枪？”
他踢了踢雪地里的格洛克手枪。
“情况紧急，我必须警告你们，有人要袭击基地！”李远焦急地解释，“刚才那几个人就是袭击者，他们在安装炸弹。”
“我们看到了，但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和他们一伙的？”军士长冷冷地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任何出现在禁区附近的可疑人员，我们都有权进行扣押。”
“我真的是警察，你们可以联系休斯顿警局核实！”
“所有通讯都中断了，我们联系不上。”军士长挥了挥手，“把他铐起来，带回去审问！”
两名士兵上前，粗暴地将李远反剪双手，戴上了手铐。
“不，你们不能这样！”李远挣扎着，“袭击还没结束，他们肯定还有后手！你们必须立刻检查变电站，立刻加强基地防御！”
但士兵们根本不听他的，将他强行押上了一辆军用悍马。
车门关闭的瞬间，李远透过车窗，看到远处基地的方向，突然亮起了几道不正常的闪光，紧接着传来几声沉闷的爆炸声！
袭击……真的开始了！
而他，却被当作嫌疑犯铐了起来。
“完了……”
李远无力地靠在座椅上，心中充满了绝望。
风雪依旧在肆虐，黑暗笼罩着大地，而一场针对军事基地的致命袭击，正在他眼前，无可挽回地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