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克兰空军基地的临时指挥点。
虽然外面的风雪已显疲态，阳光偶尔能穿透云层，但地下掩体内的气氛却比冰封的德州更加凝重。
刚刚结束的审讯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将一个远超所有人想象的阴谋展现在眼前。
袭击军事基地只是声东击西，真正的目标是干预即将到来的梵蒂冈教皇选举。
李远看着墙上电子地图标注出的罗马方位，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这已经不是他一个小小的警察能处理的范畴了，这简直是国际谍战大片的剧情。
“将军，”李远转向脸色铁青的威廉姆斯，“这个情报必须立刻上报，通知国务院、CIA……”
“我知道！”威廉姆斯打断他，语气烦躁，“我已经向联合参谋部做了紧急汇报。但你也知道，程序需要时间，而且我们现在缺乏他们在罗马具体行动计划的情报。”
他看了一眼李远：“你那个临时顾问身份暂时保留，我需要你继续协助罗斯托娃上尉分析情报。”
就在这时，指挥点的安全通讯响了，是FBI纽约分部的格雷格·威尔逊探员。
“威廉姆斯将军，我是威尔逊。我们这边也收到了一些特殊情报，可能与你们正在处理的事情有关。我的人，马库斯·拉瓦尔探员，正在休斯顿，他负责跟进这个线索，我建议你们和他直接沟通。”
“让他直接来这里。”威廉姆斯简短地回答。
几个小时后，风尘仆仆的拉瓦尔探员出现在了基地指挥点。
“将军，史密斯先生，”拉瓦尔开门见山，“我们在追踪‘新世界使者’的国内网络时，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模式。他们的活动不仅仅局限于美国，通过我们独立的情报渠道……”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在场的军方情报人员，补充道：“我们FBI有自己的信息源，不完全依赖中情局。
我们发现，在欧洲、拉美甚至亚洲，都出现了类似的、新兴的、具有极端排外和末世论色彩的宗教团体，活动时间点和资金来源模式都与‘新世界使者’高度相似。”
“你的意思是，这是一个全球性的网络？”李远立刻问道。
“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它们之间是否有直接联系，”拉瓦尔谨慎地回答，“但相似性高得令人不安。更重要的是，这些组织的活动似乎都与当地的天主教会或与梵蒂冈有关的机构存在某种紧张关系。有些组织公开反对现任教皇的某些政策，有些则在散布关于梵蒂冈内部权力斗争的谣言。”
李远立刻将审讯中得到的关于干预教皇选举的情报与拉瓦尔分享。
拉瓦尔听完，脸色大变。
“干预教皇选举……”他喃喃自语，“这就说得通了！这些散布在全球的极端组织，可能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服务，制造混乱，影响枢机主教们的判断，最终将某个特定候选人推上教皇宝座！”
“或者阻止某个候选人上台。”李远补充道。
拉瓦尔看着李远，眼神中流露出凝重。
“史密斯先生，这绝不是简单的国内极端主义。我们必须合作，立刻共享所有情报。”
李远点点头：“当然，我这边会共享所有非涉密信息。罗斯托娃上尉，麻烦你了。”
罗斯托娃上尉立刻安排技术人员建立了一个临时的、军方与FBI之间的安全数据共享通道。
在与FBI建立初步合作后，李远利用安全的加密线路再次联系了约翰·史密斯，将FBI发现全球类似极端组织活动以及他们推测的干预教皇选举的结论告知了约翰。
“哦？FBI终于开窍了？”约翰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我还以为他们会一直把脑袋埋在沙子里，盯着那些本土的小鱼小虾。”
“现在不是嘲讽他们的时候，约翰，”李远说，“我们需要更多关于教皇选举的信息，谁是主要候选人？那个东欧国家可能支持谁？他们为什么要阻止美国支持的人选？”
约翰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斟酌。
“好吧，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告诉你也无妨。根据我得到的一些……嗯，‘内部消息’，”他刻意强调了这个词，“这次教皇选举确实有几位热门人选。”
“排在首位的是来自芝加哥的枢机主教托马斯·艾伦。他相对年轻，思想开明，在美国和拉丁美洲教会中都有很高的声望。更重要的是，他的立场在很多议题上，比如气候变化、国际合作、宗教对话等方面，与美国现政府比较接近。华盛顿方面自然希望看到他当选。”
“而主要的竞争对手，是来自米兰的枢机主教卡洛·贝尔托尼。他代表着教会内部更保守的势力，对美国的‘世俗化’影响非常警惕，主张回归传统。
如果他当选，梵蒂冈的政策可能会发生重大转变，对美国在全球范围内的某些战略利益，特别是在欧洲和中东地区，可能会带来一些不便。”
“所以，那个东欧国家支持贝尔托尼？”李远猜测。
“不一定直接支持，但他们肯定乐于看到一个不那么亲美的教皇上台。”约翰解释道，“一个保守的、专注于内部事务的梵蒂冈，符合他们在欧洲扩大影响力的战略。
而且，贝尔托尼在能源问题上的立场也比较传统，这对依赖化石燃料的国家更有利。”
“这就能解释通了，”李远恍然大悟，“通过在美国制造混乱，削弱美国的影响力，同时可能在罗马进行某种操作，阻止艾伦当选，为贝尔托尼或其他他们能接受的候选人铺路。”
“政治，我的孩子，”约翰的声音带着一丝现实的冰冷，“无处不在，即使是在上帝之城。”
结合约翰提供的信息、审讯结果以及FBI和军方的情报分析，一个清晰的故事最终浮现出来。
“新世界使者”这个看似本土的极端宗教组织，从一开始就是那个东欧国家情报机构精心策划和扶植的代理人。
他们利用宗教狂热吸引信徒，提供资金和军事训练，将其打造成一支能够在美国本土制造混乱的武装力量。
以赛亚·斯通，那个宗教领袖，很可能本身就是该国情报机构的特工，或者是一个被彻底洗脑和操控的傀儡。
他们的所有行动，包括煽动社区冲突、袭击教堂、甚至策划攻击军事基地，都服务于一个更大的战略目标。
在美国国内制造大规模的社会动荡和恐慌，转移美国政府的注意力，削弱其国际影响力，最终干预梵蒂冈的教皇选举，阻止他们不希望看到的人选上台。
“我们面对的不是一群疯子，而是一个国家级别的对手。”
罗斯托娃上尉总结道，她的脸色异常凝重。
“他们利用宗教、利用社会矛盾、利用美国的自由环境，发动了一场隐蔽的战争。”
拉瓦尔探员也点头同意：“这必须提升到最高国家安全级别，我们需要立刻通知白宫和国家安全委员会。”
威廉姆斯看着李远：“顾问先生，你再次证明了你的价值。现在，我们需要你的判断，他们下一步会在哪里动手？罗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