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未知旅途

夜色浓重，废弃工厂的阴影中，申沪风和韩非迅速撤退。两人脚步轻盈，在巷道间穿行，直到确认没有被追踪，才放缓了步伐。

“那块铁板上的字……‘北辰·第七阶段’。”韩非低声重复，“听起来像是一个庞大的计划。”

“不只是庞大。”申沪风目光沉静，“而是已经推进到关键时刻。”

他们回到警局已是凌晨，梅姨早已在办公室等侯。她将一份整理好的文件推到桌前：“这是阿福从码头调来的运输记录，加上水厂周边的车辆进出情况，我已经做了初步筛选。”

申沪风翻开文件，快速浏览。一页纸上赫然写着“码头仓库3号”，时间是四月二十三日，货物类型一栏空白，备注处只有一行小字：特殊物品，需夜间转运。

“这不是正式登记。”梅姨指着那页纸说，“是阿福在旧账本里翻出来的，没人知道是谁经手的，也没有签收人。”

申沪风将这张纸抽出，夹进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里。“我们得去一趟那个仓库。”

第二天清晨，阳光尚未完全洒落街头，申沪风便召集了钟朗、于胜男与韩非，在一间密闭的审讯室中召开紧急会议。

“根据昨晚的情报，敌人正在推进一个名为‘北辰计划’的项目。”他语气冷静，“目标可能不止是水源污染，而是一次系统性破坏，针对整个法租界的基础设施。”

钟朗皱眉：“你是说，他们不只是想制造恐慌？”

“没错。”申沪风点头，“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军事行动，只是以隐蔽的方式进行。我们面对的不是一般的犯罪团伙，而是有组织、有资源、有明确战略目标的敌对势力。”

于胜男翻开尸检报告：“死者体内的毒素仍在分析中，但可以肯定的是，它并非自然生成，而是经过人工合成，且具备极强的扩散性和致死率。”

“所以我们的当务之急，”韩非接话，“是找到他们的储存点，并切断供应源。”

“正是如此。”申沪风打开地图，用红笔圈出几个关键地点，“今晚，我一个人去码头仓库3号探查。你们的任务是确保外围安全，并随时准备支援。”

“你一个人？”钟朗皱眉，“太冒险了。”

“如果带上太多人，反而会引起注意。”申沪风坚定地说，“而且，现在还不清楚仓库内是否有人驻守。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众人沉默片刻，最终点头同意。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申沪风开始准备行动所需装备。他在黑市上找到了一把老式德制手枪，子弹不多，但足够应对突发状况。又从巡捕房库房取出一副夜视镜、一支微型录音器，以及几枚小型闪光弹。

傍晚时分，他换上一身深色便装，戴上帽子，悄然离开警局。阿福已经在约定地点等候，递给他一张地图和一组坐标。

“这是仓库的结构图，是我从旧档案里找出来的。”阿福低声说，“里面有几个通风口，位置都在东侧。”

申沪风接过资料，点了点头。“你回去吧，不要暴露。”

夜幕降临，港口区寂静无声。申沪风沿着围墙边缘前行，避开巡逻岗哨，很快抵达仓库外围。他蹲在一处废弃货箱后，观察四周环境。

仓库门紧闭，门口挂着一块生锈的牌子：“3号仓库，未经许可不得入内”。门边有一盏昏黄的灯泡，光晕微弱，几乎照不到地面。

他掏出录音器，贴在门缝处监听。屋内传来低沉的脚步声，还有金属碰撞的声音。至少有两个人在里面。

申沪风绕到东侧，找到其中一个通风口。他轻轻拧开螺丝，掀开铁网，翻身跃入。屋内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空气中还混杂着某种化学药剂的气息。

他借着手电筒的微光向前移动，穿过一条狭窄的通道，来到主仓库区域。眼前景象令他心头一震——地上整齐地摆放着数十个密封罐，每个罐子上都贴着红色标签，上面印着一行字：

“北辰·第七阶段——毒素样本编号07-A至12-D”

旁边还有一个木质托盘，上面放着几份文件。申沪风走近，迅速翻阅。内容涉及多个目标区域，包括法租界的主要供水管道、医院、交通枢纽等。

他正要拍照记录，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申沪风立刻熄灭手电，闪身躲到一堆箱子后。几秒后，两个身穿黑色制服的人走进来，手中拿着武器，神情警惕。

“检查一下B区。”其中一人低声说。

另一人应了一声，朝另一边走去。

申沪风屏住呼吸，右手缓缓摸向腰间的枪柄。他知道，一旦暴露，必须速战速决。

就在这时，门外又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快！外面有动静！”有人喊。

两名守卫立刻转身冲出门外。

申沪风抓住机会，迅速起身，将文件塞入背包，同时拿起一个样本罐，放进特制的隔热袋中。他动作干净利落，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当他重新从通风口爬出时，远处已传来零星的枪声。

他判断形势，决定不再逗留，迅速撤离现场。一路穿过暗巷，直奔预定集合点。

半小时后，他在一栋废弃公寓楼顶与韩非汇合。

“情况如何？”韩非迎上来。

“找到了他们的储存点。”申沪风喘了口气，将样本罐交给韩非，“而且，这只是一个中转站。真正的目标，还在更深处。”

韩非打开袋子看了一眼，脸色凝重：“这些罐子里的东西……”

“足以让整个法租界陷入瘫痪。”申沪风低声说，“我们必须尽快采取行动。”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一名信差匆匆跑上楼，递给申沪风一封匿名信。

信封上没有任何署名，只有短短一句话：

“小心背后。”

申沪风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画着一幅简略的地图，标记着一个陌生的地点：

虹口路14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