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百两秀才

石不移本属京官，不愿意掺和到世家大族之间的攻讦中，但人如其名，他对于公正选人这件事，还是不容质疑的。

石不移当机立断，用结论堵住了个别人的想法：

“陆凡的诗句一出，关于他和黄梓轩谁更应该做案首的争论，可以结束了。”

说完这句话，石不移开始闭目养神，只等着考试结束，为陆凡晋升了。

其他人见到尘埃已定，也各自熄了再生事端的念头。

随着铜锣一声响，整场考试结束，陆凡走出号房抬头一看，日头已经偏西。

“整整考了一天，真是个累人的差事啊。”

他打了个哈欠，边活动四肢，边跟着人流向大门走去，

这时，一个差役走到近前，施礼道：“陆公子请留步，大人有命请公子移步。”

“请我？”陆凡没想到自己和哪位大人有交集，不过考完了试，闲着也是闲着，也就跟着去了。

那人引他到后堂门口，自顾自去了，陆凡推开门，看见满屋子的人吓了一跳。

只见满屋子的绿色朝服中，簇拥着一件朱红朝服，好家伙，谁能想到一间狭小的屋子里，从四品到七品的官员都齐了。

当中穿朱袍的那人先开了口：“本官是朝廷礼部员外郎，石不移。”

“这几位是此次考试的陪考大人们。”

“陆凡，你觉得自己考得怎么样？”

说到最后一句，那石不移脸上已经带上了笑容。

“怎么说呢，反正会的都写满了。”

陆凡反手就是一句“万金油”回答。

“哈哈哈，陆公子过于谦虚了。”

石不移开口大笑，也给陆凡吃了一颗定心丸。

“态度这么好，估计我的考卷能入他的法眼。”

石不移是个直爽性子：“我也就不兜圈子了，你成绩出众，我有意将你定为本次的案首。”

“真的？”陆凡心中雀跃，脸上也不加掩饰的露出喜色，“多谢石大人和诸位大人的提携，晚生感激不尽。”

石不移面带笑容，又勉励了陆凡几句，接下来为他介绍了相关流程：

“判卷需要三日，三日后将张榜宣告，而你的名字将会出现在榜首的位置。”

“到时候，你就是众所周知的秀才郎了。”

“不过，准确的说，今晚之前，你从这里走出去后，就已经是位秀才境界的儒生了。”

“金榜题名是名分，不过进入圣贤堂才是实质。”

“什么意思？”陆凡被他几句话说的莫名其妙。

“难道考上秀才不是真的秀才，去过圣贤堂才是秀才，那考试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石不移耐心解释道：

“此事涉及儒门隐秘，非秀才修为之上不可了解，今日之事，事后你也不可外传。”

“如果泄密，当受儒家先贤所降天罚！”

陆凡心中吐槽：“神秘兮兮的，儒门什么时候搞得像是秘密组织一样？”

可表面上还是装作认真在听，石不移终于说到了正题：

“刚才的一幕你应该感觉到了，佳作问世，文气激荡，导致天降异象，圣贤的馈赠应该已经入了你的经脉，是否有饱胀感？”

“嗯，有。”陆凡其实想说，早在那日的花舫上，就已经感觉到饱胀了，不过还是习惯性的配合了一下。

“那正是童生境界修为圆满之象，只要你跨过秀才的门槛，修为就可以更进一步了。”

“所以入圣贤堂，就是跨过门槛的关键，对吧？”

石不移点头微笑：“孺子可教，你且随我来。”

他引着陆凡向外走，有几个官员还想跟着去，但几乎大部分都被他用眼神阻止了。

最后，只有官职最高的李大人，和他们一起进入了圣贤堂。

陆凡一眼就看到了，那口摆在正中央的袖珍小钟。

他正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作，只听到身后石不移语气严肃：

“闭目守心，默念先贤训诫，不可胡思乱想。”

陆凡依言照做，下一刻却听到两位官员奇特的对话：

“李大人，要不你先来？”

“不不不，石大人，还是你来，你来。”

“李大人，别看我的官职大了那么一点，可是石某可没有仗着官阶压人的意思。”

“石大人，无妨，既然机会难得，我等在您后面也是应该的。”

“要不这样，我先来，再给你留一点，雨露均沾嘛。”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石大人了！”

陆凡听得冷汗直冒，就连背心的衣服都被湿透了：

“这两人想要干嘛？莫非故意把我引到这个僻静地方来，想当‘探花郎’，还是菊花？”

他越想越怕，两只手不自觉地伸向背后，牢牢挡住了关键部位。

同时，双眼微微睁开一道缝，预防对方暴起用强，自己也好奋力抵抗。

只见那石不移走到前方的供桌前，口中念念有词，手在空中龙飞凤舞的画着什么。

很快，空气中出现了一个用金色线条勾勒出的法阵，那石不移又从袖子中掏出了一件东西，投入法阵之中。

“银子？”陆凡发誓绝没看错，那一锭银子看大小少说也有六七十两，就这么被扔进去，连个动静都没有。

接着，李大人也走上前，投入一锭三十两左右的银子。

最后石不移再念法诀，光阵消失，二人心满意足。

陆凡迫不及待睁开眼睛，刚想出言询问，石不移好似未卜先知的先开了口：

“陆凡，你可听说过‘百两秀才万两举，百万进士天子许’这句话？”

看着他一脸的茫然，石不移微笑解释：“也就是说在境界突破的时候，秀才境界需要投入白银一百两。”

“如果是举人，则需要供奉白银一万两，至于那进士嘛，嘿嘿。”

“没有百万两的金银或是价值百万两的宝物，那就想都不要想了。”

陆凡嘴巴张到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百万两？花钱买进士？”

“进士之名，靠的是考试，靠的是才学，平时的积累同样需要有佳作引动文气。”

“只不过在破境之时，没有银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陆凡质疑：“如果是这样，那穷人家的学子，岂不是一辈子都别想当举人，进士了？”

石不移笑道：“怎么会，你刚才不就是一分钱没花，就破了秀才境界吗？”

陆凡想起刚才菊花发凉的经历，心中吐槽：“我还没收精神损失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