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狐朋狗友

人在进行深度思考的时候，很有可能会陷入一种“死机”的状态。

好处是，在这种状态下，很少有人能看出你心里在想什么，因为这时候的人，跟府门口的石狮子状态差不多；

但缺点就是，你的真实意图会被人无底线的揣摩——尤其是面对两个美女的时候。

“登徒子，你往哪看呢？”王小果二踢脚似的怒吼，惊醒了陆凡。

两位陌生女子早已礼貌的施过礼了，正等着他的回礼呢，偏偏半天不见动静。

本着凡事把表哥往坏里想的原则，王小果觉得他就是在用眼睛揩油，在自己两个新闺蜜面前，实在是丢脸丢到家了！

“陆凡，我要告诉姨姨去，就说你对我的朋友不敬。”

见表哥反应迟钝，王小果凑到他耳边低声道：

“你知道她们两个是谁吗？不想活了？”

“蓝衣服的那位，可是福王爱女，扬名京师的金砖公主，另一位，则是京师孤鸿书院院长的得意门徒，萧凤兮。”

陆凡拿出一副“久仰大名”的态度来：

“失敬失敬，今天也不知是什么黄道吉日，居然能跟‘京师六美’中的人物相识，真乃三生有幸。”

萧凤兮声名远播，本就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不但长得清新脱俗，令人只可远观，还有一身远超同龄人的修为，估计已经摸到进士门槛了。

至于那金砖公主嘛，陆凡真没听说过。

不过京城那个遍地是权贵的地方，公主什么的多一个少一个也无伤大雅。

恭敬着就完了。

初次见面，先是表现出，这辈子头一次见到女人的猥琐相。

再用毫无诚意的恭维，妄图缓和气氛。

这就导致，两位女子对于陆凡的第一印象，都很差。

从她们鄙夷的眼神中，陆凡敏锐的看到了“马上消失”几个字，他识趣的告辞离开了。

不要问为什么能一眼看出鄙夷，有权有势的女子从来懒得掩饰。

有了这个小插曲，陆凡心中的郁气总算散去好大一部分。

他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居所，迎面正遇上“线人”小丫鬟奉书。

“二少爷，刚才有人送来一张名帖，好像是李府的公子相邀。”

“李公子相邀？”陆凡胸中郁气又去了一半。

这个李公子可是个难得的好玩伴啊，说他是自己坏习惯的“启蒙老师”也不为过！

从前的陆凡生平第一次饮酒，第一次去花舫过眼瘾，第一次阅读“学习教材”，第一次……

虽然自己紧紧守住了底线，仍是处男之身，可每一次尝试新事物，都有这位仁兄的参与。

论起玩这件事，李牧云李大公子实在是太全面了！

当然，他也是王氏和陆中庸口中的“狐朋狗友”之一。

陆凡打开名帖，只见中间题着两句诗：

“翩翩叶中仙，桃李共争春。款款水面渡，芦花深处歇。”

他脸上泛起笑容，将名帖递给奉书，转身就走：

“告诉我娘，今晚不回来吃饭了。”

看着那小丫头不明所以的表情，陆凡心里的爽感又加了三分。

“加密通话就是好啊。”

别看两句诗谁也不挨着谁，但今晚聚会的地方已经跃然纸上了。

前两句乃是“花”，后两句对应“船”，有画有船那不就是花舫吗？

他毫不犹豫，急匆匆向金陵河而去。

走了不多时，远远看见几个身穿便装的年轻人，正站在河边闲聊。

放眼望去，李牧云，刘溯，张永芳几位好友都在其中。

陆凡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跟前，当先施礼：“诸位好久不见，可想煞我了。”

一见是陆凡，几人也纷纷回礼，那攒局的李牧云笑着拱手：“多日不见，陆兄风采依旧，想必身体已经痊愈了？”

陆凡满心欢喜无法隐藏：“哈哈，纵使身体不协，李兄但有吩咐，我又怎敢不到呢？”

两人默契的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大笑起来。

寒暄过后，李牧云稍稍正色：“陆兄，我几人也是听贵府中人说你病好了，这才敢邀你出来，不会耽误你的学业吧？”

陆凡摆摆手：“其实我的身体早就没什么大碍了，只不过家母看得严，所以才不能和诸位好友相聚。”

“至于那学业嘛……”

几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异口同声：“学个屁！”

“哈哈哈哈……”

短短几句话，迅速拉近了彼此的距离，那李牧云熟络的搭上陆凡肩膀，压低声音：

“别说我见色忘义，今晚为了庆祝你康复，我特地约了金陵河上最火的头牌——琴超姑娘。”

陆凡微微皱眉，前世里某位名字相近的角色，闪过了他的脑海：

“你说的这个琴超姑娘，她保熟……不，她保女吗？”

“陆兄这是什么话？这位可是当今金陵府风月行里的翘楚啊。”

“想听她一曲歌舞，就要这个数。”

说着，他伸出三根手指。

“三百两？”陆凡话一出口，李牧云就脸显鄙夷：

“是三千两！”

“三千两就看个舞？”对于这种烧钱行为，陆凡多少有些惊讶。

“这还是起拍价，我听说又一次两位富商竞价，最后一曲居然炒到了两万两的高价！”

“这么多！”饶是出身名门大族，可这个价格还是让陆凡暗暗咋舌。

不过倒不必担心，那李家家大业大，李牧云又是个豪爽的性子，今晚无论消费多少，最后基本上都会由李公子买单。

“今晚你只管享乐，不用计较钱财。”李牧云一副奢靡样。

“那就多谢李兄了。”

“哎，你我兄弟何必客气。”

两人越聊越热络，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艘与众不同的花舫，缓缓自远处驶来，轻轻停在几人面前。

“诸位，请上船吧。”李牧云心里猴急，谦让了一下后，当先踏上跳板。

正在此时，身后一个如同野兽咆哮的声音高声道：

“哪里来的土包子，也想一亲香泽？”

“通通闪开，这艘花舫我们公子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