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默,记得我之前说要请你帮忙的事吗?”向晴在我身边坐下,声音有些迟疑。
“说吧。”我转头看着她。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脸色显得格外苍白。
“我父亲是老警察,七年前查一件命案时死了。”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诉说一个不愿提起的往事。
“抓到凶手了吗?”
“没有凶手。”向晴苦笑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警方说他是吞枪自杀,可就在那天晚上,他还跟我说即将破案,还说要带全家出去玩...”
她的声音哽咽了:“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回来过。”
“所以你当警察就是为了查这件事?”我问道,虽然已经猜到了答案。
“是的,但一直没有任何线索。有同事亲眼看到他自杀,但我就是不信。”她的声音里带着坚定。
七年的时间,如果顺利投胎,魂魄早就转世了。这案子怕是不好查。我在心里暗暗盘算着。
“当时那个命案破了吗?”
“没有,成了悬案,凶手也不知去向。”
正说着,大牛从浴室出来,一边捂着鼻子一边抱怨:“太臭了,那小子像从粪坑里捞出来似的。”
看来阴气已经被逼出体外了。
时间已经接近凌晨,我对向晴说:“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等他们都安置好,我撑着伞来到黄河边。河面上波涛汹涌,雨点打在水面上激起无数水花。我放不下乔南禾的事,得问问有什么线索。
浊灵们见我来,纷纷从水中浮现,恭敬地行礼。他们的身影在雨中若隐若现,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最近可有异常?”我问道。
阿七从众多浊灵中走上前来:“回大人,一切如常,就是又淹了几个人。”
这是常事,我也管不了。浊灵们需要阴气维持存在,偶尔会有倒霉鬼成为他们的猎物。
我来到江灵殿,这是一座只有阴眼之人才能看到的建筑。在普通人眼中,这里不过是一片荒地。我写了封信给师傅,详细询问了乔南禾的去向。
“阿七,速将此信送到水殿。”我将信交给守候在一旁的阿七。
坐了会儿就回家休息。第二天一早醒来,发现竟然已经有人比我起得更早。虽然夜里的雨已经停了,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陈峰仰着脸,闭着眼睛享受着温暖的阳光,脸上带着几分惬意。这份悠闲与昨天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截然不同,让人不禁心生疑惑。
“陈警官起得真早。”我随口打了个招呼,脚步放缓。
听到声音,陈峰猛地睁开眼睛,转身时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张默哥!这么早就出门啊?”
看着他这副讨好的模样,我心中泛起一丝异样。这个昨天还对我冷嘲热讽的人,此刻却像变了个人似的。
陈峰搓着手,目光闪烁:“哥,昨晚要不是你及时出手,我怕是...” 他咽了咽口水,脸色略显苍白,“那画面现在想起来还是后怕。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
我摆摆手:“过去的事就不提了。” 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有些事物,不信可以理解,但要存着敬畏之心。这世上很多东西,不是我们能用常理解释的。”
“明白明白,我以后一定注意。”陈峰连连点头,脸上写满诚恳,“对了哥,咦,看来你还没吃早餐呢。要不要一起来解决下呢?我知道有一家不错的小餐馆,他们家的早餐很棒哦。?我这就去给你们买!”
不等我开口拒绝,他就一溜烟跑向停在路边的车子——那是向晴的车。发动机轰鸣声中,车子飞快向镇上驶去,扬起一路尘土。
我望着远处渐亮的天空,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还有两天霍山就要下葬,一旦入土为安,想要找到他的魂魄只会更加困难。更何况那口棺材已经被人动了手脚,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目前还是个迷。
阳光渐渐变得刺眼,我掏出手机,翻到钱策贵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通,听筒里传来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喂...谁啊...这么早...”
“钱经理,是我,张默。”
“哎呦,张默老弟啊!”钱策贵的语气顿时清醒了几分,却还带着几分宿醉的沙哑,“昨晚和宁道长喝得有点high,这会儿刚睡醒。”
“宁道长?”我皱眉,“他也在喝酒?”
“可不是嘛!”钱策贵打了个哈欠,声音里带着几分钦佩,“那酒量简直了得,连着灌了几瓶二锅头都面不改色,最后是把我们都喝趴下了。”
我不禁摇头苦笑,这位道长还真是不拘小节。平日里道貌岸然的,没想到私下里是这么个性情中人。
“钱经理,等宁道长醒了,麻烦你让他给我回个电话。有些事情需要和他商量。”
“放心,我一定转告。”钱策贵答应得爽快,随即压低了声音,“老弟,昨晚的事我听说了。那个陈峰啊,真是色胆包天,竟敢...”
我打断道:“钱经理,这事就别提了。”
“也是,也是。”钱策贵讪讪地笑了两声,“不过老弟你也要小心,最近村子里不太平。昨天晚上,又有人看见...”
正说着,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有人在喊钱策贵。
“老弟,我这边还有点事,先挂了。”钱策贵匆匆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收起手机,目光投向远处的霍家老宅。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老宅在朦胧中若隐若现,透着几分诡异。昨晚的情形又浮现在脑海中:那口被动过手脚的棺材,棺材里诡异的符文,还有陈峰莫名其妙的举动...
种种疑点交织在一起,让人不得不怀疑背后是否另有隐情。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霍山的魂魄,其他的事情都得往后放。
正想着,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抬头望去,是陈峰开着车回来了。
车子停在我面前,陈峰从车上下来,手里提着几个塑料袋:“张默哥,我买了包子和豆浆,还有...”
话未说完,一阵阴风突然刮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和尘土。陈峰打了个寒颤,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怎么了?”我问道。
陈峰咽了咽口水,强作镇定:“没...没什么,可能是今天风大。”
我望向风来的方向,那里正是霍家老宅所在。阴风阵阵,似乎在预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