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反转

向晴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三年前,陈玲玲的母亲患上了重症,需要十几万的手术费。当时他们家根本拿不出这笔钱,是霍山主动垫付的医疗费。”

我下意识地捏了捏眉心,头痛欲裂:“你的意思是,她嫁给霍山是为了报恩?”

案情的走向完全出乎意料,每一个新发现都在推翻我们之前的判断。就在这时,大牛突然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默哥,我们昨晚也有重大发现!”他的眼睛因兴奋而发亮,“我们找到了一个目击证人,亲眼看到凶手穿着黄色裙子!”

“那不就是陈玲玲?”陈峰立即接话,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大牛笑着点头:“没错,当时她就穿着...”

“陆曼曼死的时候也穿着黄裙子。”向晴冷静的声音打断了大牛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浇在了所有人头上。

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阳光依旧温暖地洒在地板上,却驱散不了弥漫在空气中的凝重。

向晴轻轻叹了口气,转向我问道:“张默,有没有可能找到她们的魂魄?也许能问出些什么。”

我缓缓摇头,眉头紧锁:“我一直在尝试,但是...太难了。就像在茫茫大海中寻找一粒沙子。”

陈峰似乎想要缓和紧张的气氛:“好歹我们抓到了霍阳盛那个老东西。”

“没用的。”向晴摇了摇头,唇角露出一丝苦笑,“他一提到陈玲玲的事就开始神志不清,问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已经凉了,却仍然苦涩。只要霍山还在我这里,那个想要他性命的鬼魂迟早会再次出现。这是唯一能确定的事。

大牛突然站起来,拍了拍手:“别想这些了,走,那我们这就一同去看看小默新置办的房子吧,相信定是一处宜人的好居所。。”

“新房子?”向晴眉毛一挑,来了兴趣。

看着他们都跃跃欲试的样子,我只好走在前面带路。路过宁道长的房间时,能听到他的鼾声隆隆作响,我没有去打扰他。

矿场上一片忙碌,二层楼的框架已经初具规模。大家纷纷热情地喊着“大牛老板”。大牛笑呵呵地掏出香烟分发给工人们:“好好干,按最高标准来建,钱不是问题。”

“张默,没想到你还挺有钱的。”向晴笑着打趣道。

我正要解释,突然灵光一闪:“对了!向警官,陈玲玲父母住在哪?”

“黄河乡,离这大概五六公里。”

我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回走:“我去叫宁道长。”

宁道长被我强行从梦中拽醒,一路骂骂咧咧地上了车。向晴坐在副驾驶,向我介绍着陈玲玲家的情况。

“她还有个弟弟,智力有问题。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家里全靠她寄钱维持。每个月都有固定汇款,从没间断过。”

我握紧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车轮卷起的尘土在身后形成一条长长的轨迹,驶向那个可能藏着真相的地方。

副驾驶座上的向晴突然开口:“张默,你在想什么?”

我目视前方,声音低沉:“一个甘愿为家人付出一切的人,真的会做出那样的事吗?”

宁道长在后座打了个哈欠:“别想那么多,到了地方自然会水落石出。”

汽车继续在乡间小路上颠簸,两旁的庄稼在晨光中摇曳。这起案子就像一团乱麻,每解开一个结,就会发现更多的谜团。但我知道,真相就在前方等待着我们。

阳光穿透挡风玻璃,在车内投下斑驳的光影。我不由想到那天晚上的月光,那抹若隐若现的黄裙,和那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方向,却又在某个关键点上出现了断裂。

几天后,我和向晴决定去陈玲玲父母那看看。

阴沉的天空压得很低,细雨如丝。乌云遮住了原本应当明媚的午后阳光,给这个偏僻的小山村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面纱。

我和向晴沿着泥泞的山路往前走,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雨滴打在竹叶上的沙沙声。路边的杂草半人多高,零星点缀着几朵不知名的野花。

拐过一个弯,一间低矮的土瓦房出现在眼前。这就是陈玲玲的家,比想象中还要破旧。

屋前的空地上,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正蹲在地上发呆。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嘴角挂着晶莹的涎水,目光呆滞地望着远方。听到脚步声,男孩机械地转过头来。

“妈,有漂亮姐姐来了!”他突然喊道,声音里带着不符年龄的稚气。

话音未落,一个消瘦的中年妇人从屋里匆匆走出来。她约莫五十岁上下,头发略显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眼神里透着疲惫。

“你们是...”妇人擦了擦手上的水渍,警惕地打量着我们。

那男孩兴奋地在妇人身边蹦跳:“漂亮姐姐,漂亮姐姐!”

我心头一紧,赶在向晴开口前说道:“阿姨,我们是玲玲的同学,听说她出事了,特地来看看。”

妇人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她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是玲玲的同学啊,快进来坐。”

跟着妇人进了屋,室内光线昏暗。破旧的木桌上堆着些碗筷,角落里放着几个塑料桶,墙上的白灰剥落了一大片,显得格外萧条。

那男孩像是对向晴特别感兴趣,一直围着她打转,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漂亮姐姐”。妇人连忙把他拉到身边,又给我们倒了些开水。

“让你们见笑了,我这呆小浩,就喜欢漂亮的姑娘。”妇人歉意地笑笑,眼角的皱纹更深了。

我捧着温热的茶杯,思索着该如何开口。屋外的雨声渐大,打在瓦片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阿姨,玲玲的后事都办完了吗?”我轻声问道。

妇人轻轻摇头,声音有些哽咽:“没钱办,就买了口便宜棺材,埋在后山上了。要不要去看看?”

“麻烦您带路。”

一行人踏着泥泞的山路往后山走去。妇人一手牵着呆小浩,一手拿着把破伞。雨水打湿了她单薄的衣衫,但她似乎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