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无妄之灾

铅云低垂的秋日，官道两旁的杨树叶子早已褪成枯黄色，在风中打着旋儿簌簌飘落。王腾斜倚在镖车旁，粗糙的手掌一下又一下摩挲着开山刀的刀柄，乌木材质的刀鞘被岁月打磨得油亮，金属护手冰凉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忽然，一阵穿堂风裹挟着浓烈的铁锈味掠过鼻尖，他下意识地挺直脊背，目光如鹰隼般扫向四周——这味道，绝不是寻常猎物鲜血的气息，倒像是许久未曾清理的刑场弥漫的腥气。

“有情况！“布鸥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魔人此刻瞳孔缩成针尖状，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嘴角不受控地向上勾起，露出森白的牙齿。他的动作快得惊人，腰间两把缠着暗红布条的弯刀几乎同时出鞘，刀刃上凝结的陈旧血痂在风中簌簌掉落，宛如暗红的雪，昭示着它们饮过无数鲜血。

三十余骑黑马如鬼魅般从枫林深处冲出，马蹄踏碎满地枯叶，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为首者身披猩红披风，在秋风中猎猎作响，面罩上金线绣的蛟龙栩栩如生，随着他的动作仿佛要破空而出。“威远镖局的？“匪首的声音裹着冷笑，带着金属护腕的手随意地把玩着一把匕首，“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熊大熊二立刻如铁塔般站到镖车前。熊大生得虎背熊腰，络腮胡在风中肆意飞扬，缺了门牙的嘴里骂骂咧咧，手中的开山刀足有常人手臂粗，厚重的刀背泛着冷光，光是随意挥舞两下，就带起呼呼风声，似有千钧之力；熊二肤色黝黑，左耳缺了半只，小臂上狰狞的旧伤疤随着肌肉隆起微微发亮，他的刀稍窄，刃口却薄如蝉翼，握刀的姿势蓄势待发，眼神凶狠得像头随时准备扑击的饿狼。

赵枢不紧不慢地摘下斗笠，墨玉般的长发随风扬起，衬得他眉目愈发疏朗清隽。他轻摇折扇，看似文雅的动作中暗藏杀机，扇骨开合间，精铁短刃若隐若现，寒光在阴云下闪烁。周阿彪则缩在车尾，三角眼滴溜溜乱转，瘦骨嶙峋的手指紧紧攥着三枚铁骰子，指缝间还夹着几枚寒光闪闪的钢针，活像只蓄势待发的毒蜘蛛。

王腾猛地抽出开山刀，刀身映出他冷峻的面容。龙象波若功在经脉中奔涌，皮肤下泛起细密的金纹，宛如金色的溪流在血管下流淌。他暴喝一声冲入敌群，霸刀斩结合开山刀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劈砍都带着开山裂石的气势，刀锋过处，木屑与血肉横飞。有匪徒举刀来挡，却被他刀背重重磕在手腕上，“咔嚓“一声，腕骨碎裂声混着惨叫响起，兵器脱手飞出老远。

布鸥的战斗方式却截然不同，他身形飘忽不定，宛如鬼魅。弯刀在敌群中划出诡异的弧线，看似随意的挥砍却总能精准避开敌人的兵器，直取咽喉或心口。每当刀刃入肉，他苍白的脸上便会溅上温热的鲜血，这非但没让他退缩，反而让他愈发兴奋，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下一次攻击也变得更加凌厉。

熊大熊二宛如一对门神，两人配合默契得如同一体。熊大的重刀负责压制，每一次力劈华山般的下劈，都让敌人不得不举刀格挡，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对方虎口发麻，露出破绽；熊二则趁机突进，刀刃如毒蛇吐信，专挑敌人防护薄弱之处，刀光闪烁间，已有匪徒捂着肚子惨叫着倒下。

赵枢的攻击优雅而致命。他折扇开合间，精铁短刃时隐时现，看似轻描淡写的点、刺，实则招招致命。有时虚晃一招，引得敌人慌乱防守，紧接着短刃如灵蛇出洞，直取面门；有时借助战马的冲击力，折扇横扫，扇骨击中敌人脖颈，瞬间就让对方瘫倒在地。

最出人意料的是周阿彪，他并不正面迎敌，而是躲在暗处充当冷箭手。铁骰子和钢针如暴雨般射出，骰子专打敌人手腕、膝盖等关节，“啪嗒“声中，敌人兵器落地，疼得满地打滚；钢针则瞄准眼睛、咽喉等要害，冷不丁的偷袭让匪众顾头不顾尾，阵型渐渐混乱。

匪首见势不妙，拨转马头想逃。王腾怎会放过？他脚下发力，几个起落便拦住对方退路。布鸥速度要快些，弯刀已经横在匪首颈前，刀锋上还滴着鲜血，寒意渗入对方皮肤：“你们的山寨在哪儿？”王腾严肃问道，匪首瞳孔骤缩，只得老实交代了他们来自前方的牛头山青牛寨，寨子位置也老老实实交代了，只是刚说完，布鸥就手起刀落摸了匪首脖子，就像捏死蚂蚁一样淡然，只是王腾有些不忍，但是想想这些匪徒上来就准备杀人，手上估计沾满鲜血也是罪有应得，只是下次要说说布鸥，多少有点嗜杀了。

深夜，浓重的夜色如墨汁般笼罩着群山，只有山风掠过松林发出阵阵呜咽。五人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山寨下方。陡峭的山崖如同巨兽的獠牙，仅容一人通过的石阶蜿蜒而上，每隔十丈便有一座瞭望塔，火把在夜风中明明灭灭。

布鸥率先行动，他脱掉靴子，露出布满老茧的脚掌，如壁虎般贴着潮湿的山壁攀爬。月光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阴影，腰间弯刀出鞘时几乎没有声响，只听“噗”的轻响，瞭望塔上的哨兵喉间冒出血泡，无声无息地栽倒。熊大熊二握紧火把，火焰将他们棱角分明的面庞映得通红，开山刀在火光中吞吐着赤芒，宛如来自幽冥的勾魂使者。

“小心机关。”赵枢折扇轻点，示意众人注意石阶两侧的凸起石块。周阿彪蹑手蹑脚地摸上前，掏出一枚铁骰子轻轻敲击。“咔嗒”声骤响，三道淬毒的暗弩破空而来，却被他灵活避开，反手甩出钢针，将隐藏在石缝中的机关兽射成刺猬。

穿过三道寨门，内院的景象让众人瞳孔骤缩。数十间木屋围成环形，中央空地上，铁链与哭喊声交织。数十名被掳来的百姓蜷缩在角落，其中不乏妇孺，他们蓬头垢面，身上布满鞭痕，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动手！”王腾低喝一声，开山刀率先劈向守在牢房前的匪徒。龙象波若功运转到极致，刀光如电，两名匪徒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劈成四段。熊大熊二如猛虎下山，开山刀舞动间血肉横飞，“奶奶的！让你们欺负百姓！”熊大的怒吼震得屋檐瓦片簌簌掉落。

布鸥的弯刀划出诡异的弧线，所过之处血雾弥漫。他仿佛不知疲倦，越杀越勇，苍白的脸上溅满鲜血，却让那双猩红的眸子愈发狂热。赵枢折扇开合如蝶，精铁短刃专取敌人穴位，被击中者无不瘫倒在地。周阿彪躲在暗处，铁骰子与钢针不断射出，打得匪众抱头鼠窜。

山寨深处传来铜锣声，更多匪徒举着火把涌来。王腾目光一凛，纵身跃上屋顶，开山刀高举：“不想死的，放下武器！”他身上散发的气势如渊似海，配合七重龙象波若功的威压，竟让不少匪徒双腿发软，兵器当啷落地。

战斗很快结束，山寨内尸横遍野。王腾让人打开牢房，将被掳百姓解救出来。那些百姓起初还不敢相信，直到看到王腾等人斩杀匪徒的壮举，才纷纷跪地痛哭致谢。“多谢恩公！多谢恩公！”粗略数数竟有上千人，也不知道这土匪抢这么多人干什么，平民百姓有啥用？王腾一行人唯一疑惑之处就在这里。

在清点山寨物资时，众人发现了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还有不少粮食和兵器。王腾将粮食和部分钱财分给了被解救的百姓，让他们重建家园。剩余的财物，他与其他四人商议后，决定充作镖局的运转资金。

而王腾自己，则拿了在山寨的密室中找到了几本武功秘籍、几卷书籍，以及几块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玄磁矿石。几卷书籍倒是类似诗经和志怪故事的书，王腾也就大致看了一眼，未来可以和武功秘籍一起为 T800提供数据参考，至于玄磁矿石，其特性更是引起了王腾极大的兴趣，想着未来到基地里做个分析。

山寨的密道内，瘦弱中年书生，摸样的一人心中哀叹：“这是踢到了铁板，秦天师交代的任务要完不成了，整个寨子就自己一个军师还活着，也没啥用了，得赶紧跑，自己小命要紧。”

密道的另一边奇怪的符文与玄磁石组合成了一副奇怪的空间，只是王腾等人是发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