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太子负伤

城北的“济世堂“药铺门可罗雀，与城南瘟疫横行形成鲜明对比。楚清歌跟在萧景珩身后，两人都做了乔装。萧景珩扮作富商公子，一袭靛蓝色锦袍，手持折扇；而她则穿着普通侍女服饰，脸上还特意抹了些灰土，显得不那么起眼。

云宴和赵无极带着几个侍卫分散在四周，暗中保护。按计划，他们装作主仆二人来采购药材。

“记住，不要离开我身边。“进门前，萧景珩低声嘱咐。

药铺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药材混杂的气味。柜台后站着个瘦削的老者，正低头拨弄算盘。

“客官需要些什么？“老者头也不抬地问道。

萧景珩展开折扇：“听闻贵店有上好的雪灵芝，特来求购。“

老者拨算盘的手突然停住了，缓缓抬起头。楚清歌注意到他的眼睛异常明亮，与衰老的外表很不相称。

“雪灵芝珍贵，不知客官用来治何病症？“

“家中长辈气血两亏，太医建议用雪灵芝入药。“萧景珩对答如流。

老者眯起眼睛：“稍后片刻，带我去取来。”

老者转身进了里屋。楚清歌立刻拉住萧景珩的袖子：“不对劲！那老者手上没有常年捣药的老茧，反而有练武之人才有的硬茧！“

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确实有问题.“

不到片刻，老者捧着个锦盒回来：“客官请看，上好的雪灵芝。“

萧景珩正要接过，楚清歌突然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味。她猛地拉住萧景珩的手：“别碰！盒子上有毒！“

老者脸色骤变，突然从柜台下抽出一把短刀刺来！萧景珩反应极快，折扇一挡，“铮“的一声，扇骨竟是精钢所制，硬生生挡住了刀锋。

“来人！“萧景珩一声厉喝，云宴和侍卫们立刻破门而入。

老者见势不妙，突然将手中盒子砸向地面。“砰“的一声闷响，一团绿色烟雾瞬间弥漫开来。

“闭气！“楚清歌大喊，同时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瓶，将里面的药粉撒向空中。药粉与绿雾相遇，发出“嗤嗤“的声响，烟雾逐渐消散。

但老者已经趁机冲向后面。萧景珩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楚清歌只得紧随其后。

穿过里屋，竟是一个小院。老者身手矫健地翻墙而出，萧景珩也纵身跃上墙头。就在此时，墙外突然射来一支冷箭，直取萧景珩心口！

“殿下小心！“楚清歌惊呼。

萧景珩侧身闪避，箭矢擦过他的手臂，带出一线血花。他闷哼一声，从墙头跌落。楚清歌连忙上前扶住他，只见伤口处的血液已经变成了暗紫色。

“箭上有毒！“她立刻从发髻中取出一根银针，在萧景珩手臂几处穴位快速刺下，减缓毒素扩散。

此时云宴和赵无极等人也赶到了：“殿下！“

“追！一定要抓住那人！“萧景珩咬牙下令，脸色已经开始发青。

楚清歌扶着他坐下，迅速检查伤口：“是'断肠散'，必须立刻解毒！“她取出随身携带的解毒丹，这丹丸较大，需要嚼服，但萧景珩已经意识模糊，无法嚼服吞咽。

情况紧急，楚清歌顾不得许多，将药丸含在自己口中嚼碎，然后俯身贴上萧景珩的唇，将药渡了过去。

一旁的云宴惊呆了，但也没敢说什么。楚清歌顾不上尴尬，又取出银针，为萧景珩施针逼毒。

“必须立刻回宫！这毒太烈，我需要更多药材！“她急声道。

云宴立刻安排马车，一行人火速返回东宫。路上，萧景珩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每次醒来都痛苦不堪。楚清歌一直握着他的手，时刻监测脉搏。

“坚持住，殿下，“她低声鼓励

萧景珩虚弱地点头，突然紧紧抓住她的手，又陷入了昏迷。

寒心散的毒才刚解几分，又中了断肠散，楚清歌不得不把最后一颗净血丹喂给了萧景珩，然后开始为他清理包扎伤口。

天色渐暗，东宫好像什么都未发生过，只有太子的内殿灯火通明。楚清歌已经连续施针两个时辰，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手臂因疲劳而微微颤抖，但她不敢有丝毫松懈。

“楚姑娘，您休息一下吧。“云宴端来一杯参茶，“殿下脸色已经好些了。“

楚清歌摇摇头：“再等一刻钟。断肠散的毒素虽已控制，但还需最后一次行针才能彻底清除。“

终于，当最后一根银针从萧景珩身上取下时，他的呼吸已经平稳，脸色也恢复了血色。楚清歌长舒一口气，双腿一软，险些跌倒，被云宴及时扶住。

“姑娘辛苦了！殿下他...“

“已无大碍。“楚清歌疲惫地笑笑，“让殿下好好休息，明早应该就能醒了。“

云宴深深一揖：“姑娘大恩，东宫上下没齿难忘。“

楚清歌摇摇头：“分内之事。“她犹豫了一下，“云大人，今晚能否让我留在殿下这里，我怕殿下夜间会有反复。“

云宴会意，和赵无极退了出去。

夜深人静，楚清歌却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身查看萧景珩的情况。月光透过窗棂，为床上的人镀上一层银边。此刻的萧景珩褪去了太子的威严，显得格外年轻，甚至有些脆弱。

楚清歌不自觉地伸手，轻轻拂开他额前的一缕碎发。就在此时，萧景珩突然睁开了眼睛，漆黑如墨的眸子直直看向她。

“殿、殿下醒了？“楚清歌慌忙收回手，“可有什么不适？“

萧景珩轻轻摇头：“好多了。“他的声音因虚弱而低沉，“谢谢你。“

楚清歌倒了杯温水扶他喝下：“殿下不该贸然追出去的。那毒很厉害，若再晚片刻...“

“下毒寒心散的人就在京城，三皇子人在边境，看来他早有心腹在我身边。”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楚清歌犹豫片刻，还是问道：“殿下，您可知道六皇子是怎么没的。”

萧景珩沉默了一会儿：“被人下了毒。”

楚清歌心中忐忑：“谁？”她生怕从太子嘴里说出她父亲的名字。

“不知，但苏太医成了这个下毒的替罪人。”

“那六皇子不是苏明远害死的是吗！”楚清歌有些控制不住的激动。

“当然不是，六弟突然病急，苏太医还未见到他面，六弟就断气了。皇后娘娘伤痛欲绝，把这一切归咎于苏太医身上，可怜的苏太医一家惨遭灭门。”

楚清歌心跳加速，不知不觉满面通红，眼中噙满泪水。

“你怎么了？”

楚清歌急忙别过头去，“听殿下讲诉，我心中悲痛不已，为皇家效劳一辈子的命也照样轻如蝼蚁。”

萧景珩无奈摇头，突然咳嗽起来，脸色又有些发白。

“殿下别多说话了，先养好身体。“楚清歌连忙为他掖好被角，“等您好些再谈不迟。”楚清歌极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萧景珩的目光落在楚清歌的唇上，定了好一会儿。

楚清歌顿时脸颊发烫：“殿下莫怪，当时情急之下冒犯殿下，请殿下恕罪。“

萧景珩脸上竟也泛出红，眼神躲避对她说：“去休息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楚清歌退回自己的临时床榻，心中悲愤交加。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静静地注视着这座不眠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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