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程天

“你当此地是你想来就来,想走便走的吗?”瞳爻双指抵于陈槐成咽喉前,指尖浮现粉色花瓣的同时气息爆发而出。

陈槐成脑袋向后仰了些幅度,生怕如玄铁般坚硬的花瓣割破自己的喉咙。也不知自己怎敢与这一位等同于化神期的妖修平起平坐。

陈槐成喉结剧烈滚动,眼下若不稳住这瞳爻,想必自己也会像那坑下的具具白骨躺在一起。

转身从正凝聚天雷的草妖身上掰下一圈草叶,将一把化形草叶塞到了瞳爻怀中。

见瞳爻气息散去后坐在石凳上,“咯吱咯吱”的咬着草叶。陈槐成这才把目光聚焦在洞天上空。

化形期后的草妖只要不伤其核心和根系,里外六十六片草叶都能摘下食用。

草妖因并没防备,茎叶的精血也没收缩回核心,以至于化形中期的修为转瞬间降至低阶,在桌上颤抖着就像在哭一般。

阵阵龙吟声从堆积的云层中传来。雷劫强度基于妖兽血脉的强弱,但雷劫就算再微弱,也够将草妖劈得支离破碎。

陈槐成虽明白不多时后的三道雷劫雷声大雨点小,但也不敢懈怠地盯着上空。

突然雷云翻滚,一道薄如蝉翼的雷劫冒出头来,像快要撕裂虚空般快速而曲折的朝草妖劈下。

陈槐成找准时机祭出自己凝结出的小刀,准备硬扛吸收住雷劫所蕴含的灵气。

在雷劫接触小刀的刹那,起初布满洞府的灵气陡然向接触点翻涌汇聚。那小刀的刀背处也被劈成一指长的裂纹。

第一道雷云结束,原本汇聚的灵气又从小刀之中喷涌而出,犹如站在音爆的中心。巨大的气浪将陈槐成身躯扇飞到了洞府的石壁上。

小刀也因承受不住压缩的灵气,自裂纹处迸射碎裂。

眼看第二、三道雷劫接踵而至,瞳爻却没理会被轰飞的陈槐成,眼神盯着天空的雷云却没做出任何动作。

“三具金丹修…”陈槐成话音未落,瞳爻放下翘起的二郎腿起身,抬手用力一挥转瞬间驱散了雷云。

此时只见草妖经过化形雷劫后,全株草叶上下霎时间乍亮,身影悬在半空之中,周身包裹着一层如屏障般的气息,在贪婪的吸收着浓度不断爬升的灵气。

只是一眨眼,光芒散去后化作一人形摔在了石桌上。草妖肩膀与后背处布满了血色条纹,犹如用鸽子血纹在皮肤上一样。

草妖仿佛受精血浓度影响,身躯显得极为粗壮。

瞳爻好奇地盯着一丝不挂的草妖,虽是浪费了一株化形草,但洞府内的灵气也浓郁了不少,接着转头朝陈槐成说道:

“什么时候把三具金丹修士带来?”

天色渐晚陈槐成也不想在此地过多停留,与瞳爻搪塞了个时间便拉着草妖先行离开了。

公路旁,那司机还在出租车周围晃身打转。陈槐成与草妖对视一眼后,两人上前扒光了司机的衣服。

“来,你先把这衣服穿上。”陈槐成将衣服递给草妖,接着转身坐上了车。

瞳爻气息探查到两人上车后,便jiechu了对司机的幻瞳。

一阵凉风刮过双腿间,司机身躯一颤,醒后却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的躺在草地。

这司机先是警惕的观察着四周,没见陈槐成的身影就走到后备箱处重新翻找出一身衣服。

司机不敢浪费时间,穿上衣服后快步上车启动了车辆准备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开慢点,我晕车。”草妖从后排伸出头来,满脸笑容地朝司机笑着说。

“啊!”司机受惊猛打了一把方向,车辆瞬间横飞到了公路上。

车停下后,陈槐成看了看身上穿了已经漏了几个大洞的病服,又看了看草妖和司机。

城中村二-十五号门口,草妖周身妖气被功法压制,单手化作一柄通绿的刀刃,抵在全身赤裸的司机脖颈处。

“多谢兄台了啊。”陈槐成和司机客气完便与草妖一同下了车。

吴奶奶感受到一股陌生气息出现在门口,推开房门朝外伸头望过来。

“槐成,这修士是?”吴奶奶问道。

“我朋友。”陈槐成拍了拍草妖肩膀说道。

说罢便在吴奶奶略显奇怪的目光下走进了院子。

屋内亮着灯,从院中向屋内看去,两个小脑袋在来回徘徊。

“爸回来了,出去接一下。”陈若淼低头整理着行李,朝一旁无所事事的陈若含说道。

听罢陈若含一脸不情愿的走出屋外,但当看到草妖这个外人后,又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一把抱住陈槐成说道:

“爸你终于回来了,叔叔好!”

看到惺惺作态的陈若含,陈槐成露出一股尴尬的笑,却听到身旁草妖说道。

“你家这小院还不如我那丛…”草妖话没说完,陈槐成转头盯了他一眼。“呃从祖上传下来的院子好呢…”

草妖局促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光着的脚丫,眼神躲避着陈槐成冰冷的目光。

“我叫陈若含,叔叔你叫什么啊?”陈若含问道。

陈若淼也闻声走到院子里,身上衣裳满是灰尘,看着草妖皱了皱眉。

她不明白一个筑基初期修士方才自己为何没觉察到这人进了院子。

“他叫程天。”陈槐成四个字显得平淡无奇,可院内其余三人则是瞳孔地震,就连隔壁洞悉着四人的吴奶奶,听到这话也差点儿没稳住摔在地上。

万年前人族大帝的名讳如今出现在自己身上,草妖自知自己配不上这名字,以为陈槐成在开玩笑,说道:

“我没…”陈槐成目光又聚焦过来,草妖不敢不从,顿时改口,“没想到父母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

草妖难堪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坐到台阶上捂着额头深深的叹了口气。

程天本就是自己为兄弟起的名字,陈槐成现如今重头来过,便也是想找回些当年与兄弟在一起的感觉。当然,陈槐成也并不觉得自己不能再培养出一名大帝。

“怎么弄这么脏,你俩去洗个澡。”陈槐成帮陈若淼拍了拍长发上的蛛网和灰尘说道。

陈若淼指着草妖问道:“那他呢?”

“他住外面就行,快去吧。”陈槐成说道。

随后看到铺了满地的杂物陷入了沉思,也不知这俩娃子是准备搬家还是修仙,就连烧火用的木棍都被用麻布包了起来。

陈槐成找了一圈没在地上看到孩子母亲的遗像,想了想还是朝那屋里走去。

烛光跳跃闪烁,在雪白的墙壁上勾勒出如夕阳般的轮廓。整个屋子似乎唯有这个小屋的墙壁是特地刷过。

陈槐成拿起相框轻轻擦拭着灰尘,看着相框中的女人,相框的玻璃又反射出自己的脸,好像这女人和这躯体的原主还站在一起一样。

“叮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