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我睡得格外香甜，唇边甚至还带着和顾言互道晚安时的笑意。
伴随着他温柔的“我也爱你，我的宝贝”，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飘起来了。
四周是那种不真实的、雾蒙蒙的白。
然后，我看见了她们。
两个小女孩。
看起来也就四五岁的样子，一模一样的脸蛋，粉雕玉琢，可爱得像年画娃娃。
但，又不太一样。
左边那个，穿着一身粉嫩的公主裙，裙摆上缀满了亮晶晶的小珠子，头上还戴着个小巧的皇冠发卡。她冲我甜甜地笑，眼睛弯得像月牙儿，声音也糯糯的：“妈妈，快结婚吧，会很幸福的！”
妈妈？
我脑子“嗡”的一下。
我还没结婚呢，哪来的女儿？
更诡异的是右边那个。
她穿着朴素的灰色小布裙，裙角还有点脏兮兮的，像是蹭了泥。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眼神决绝？
她的小脸上，好像还有一道淡淡的划痕，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
她也开口了，声音沉重：“别嫁给他！你会后悔的！你会生不如死！”
两个声音，一个甜腻，一个沙哑，同时在我脑子里炸开。
我猛地睁开眼，心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窗外还是漆黑一片，只有空调低低地送着风。
是梦？
太真实了。
那两个小女孩的脸，她们说话的语气，尤其是那个带着伤痕的小女孩，她眼神里的绝望，清晰得不像话。
“妈妈快结婚吧，会很幸福……”
“别嫁给他，你会后悔，会生不如死……”
两句话在我脑子里左右互搏，搅得我头疼不已。
我这是怎么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我白天想的都是婚礼的甜蜜细节，怎么会梦到这么……分裂的场景？
还“妈妈”？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片冰凉。
“搞什么啊……”我小声嘟囔，“突然冒出两个自称是我女儿的小孩，一个劝我跳火坑，一个劝我奔向光明，这剧情走向是直接快进到灵异频道了吗？”
我翻了个身，试图把这个荒诞的梦甩出脑海。
顾言那么爱我，我们的婚礼就在眼前，怎么可能会“生不如死”？
一定是我想多了，压力太大了。
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可那两个小女孩的脸，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特别是那个眼神决绝的小女孩，她那句“别嫁给他”，像一根刺，深深的扎进了我心里。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
镜子里的我，脸色有些苍白。
“宝宝，昨晚没睡好？”顾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还是那么温柔。
他从身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颈窝，呼吸温热。
“嗯，做了个怪梦。”我含糊道。
“哦？梦到什么了？是不是梦到我，太想我了？”他轻笑，在我脖子上亲了一下。
他总是这样，三言两语就能把气氛变得轻松甜蜜。
我心里的那点不安，被他这个吻驱散了不少。
“才不是，”我嗔怪地推开他一点，“梦到……梦到一些乱七八糟的。”
我没敢说梦的内容，怕他觉得我胡思乱想。
“好了，别想了。”他转过我的身体，捧着我的脸，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今天可是我们订婚宴的好日子，我的未婚妻要漂漂亮亮的。”
他深情的看着我，仿佛我是他的全世界。
“嗯。”我点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对，今天是订婚宴，一切都会很顺利的。
那个梦，只是个梦而已。
订婚宴设在市中心一家顶级的酒店宴会厅。
水晶吊灯璀璨夺目，鲜花簇拥，衣香鬓影。
顾言牵着我的手，游刃有余地和每一位来宾寒暄。
他英俊挺拔，谈吐优雅，是全场的焦点。
而我，作为他身边的女主角，也收获了无数艳羡的目光。
“新娘子真漂亮！”
“顾总好福气啊！”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这些赞美像蜜糖一样，甜丝丝地渗进心里。
我挽着顾言的手臂，笑容得体，心里却总有一点不安。
那个梦，像个幽灵一样，时不时地冒出来。
“我去一下洗手间。”我找了个空隙，对顾言说。
“我陪你？”
“不用啦，我自己去就好。”我笑着摇摇头。
他太体贴了，体贴到有时候让我觉得有点……透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