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的粉笔在黑板上断成三截。
“啪、啪、啪。“
碎块落地的声响里，教室最后一排传来轻笑。她转身，看见那个转学生正用美工刀削铅笔——刀刃每次划过笔杆，他右眼角的泪痣就诡异地泛红。
“萧云瑾同学。“她敲敲讲台，“上课禁止玩刀。“
男生抬头，镜片后的眼睛让她瞬间窒息——左眼是正常黑瞳，右眼却是竖着的青铜色裂隙！
“老师。“他举起削成锥形的铅笔，“我在准备素描课。“
笔尖滴落的根本不是石墨粉末，而是粘稠的蓝血！
放学后的美术室弥漫着松节油味道。
沈清棠翻着萧云瑾的画册，每一页都让她指尖发麻：
铅笔画的高楼大厦长出青铜树枝；
水彩渲染的教室天花板垂落脐带；
最恐怖的是最新那幅——穿白大褂的女人躺在手术台上，肚子里钻出的不是婴儿，是棵挂满试卷的树！
“老师看得懂吗？“
萧云瑾突然出现在她背后，呼吸带着铁锈味。他伸手翻到画册末页，露出张蜡笔画：
简陋的校门口，两个火柴人手拉手，天上飘着“毕业快乐“的气球。
“这是......“
“我复读五年做的梦。“他指甲划过画纸，蜡痕渗出蓝血，“每次快要想起什么，就被系统重置记忆。“
美术室的灯光突然频闪，沈清棠看到他影子分裂成三个——
穿校服的少年；
龙袍加身的帝王；
还有轮椅上的残破躯体！
“叮！“
她包里的教师证突然发烫。掏出来一看，照片竟变成老年版的自己，工作单位写着：
「量子永生教育总局」
操场广播突然播放眼保健操音乐。
“快走！“萧云瑾猛地打翻调色盘，颜料溅到墙上竟腐蚀出大洞，“它们来抽查了！“
沈清棠被他拽着钻过墙洞，身后传来纸张翻动的哗啦声。回头一看，十几个由试卷折叠成的纸人正从美术室涌出！
“去图书馆！“
他们冲进古籍阅览室最里侧，萧云瑾撬开《永乐大典》的仿制书盒——里面竟藏着台老式投影仪！
“这是我轮回1024次攒的。“
按下开关的瞬间，墙面映出全息影像：
年轻的沈清棠站在高考考场外，把准考证塞给穿校服的萧云瑾。
“记住，遇到不会的题就选C。“
她说完这句话，突然被警卫拖走。
镜头拉远，考场横幅写着：2035年第一次量子永生实验性选拔。
“现在明白了？“萧云瑾的竖瞳流出蓝血，“我们根本不是师生......“
“是同期实验体。“沈清棠接话，记忆如潮水涌来。
图书馆突然剧烈震动，书架上的《五三》全部自动翻页，所有选择题的C选项正在消失！
“它们要重置轮回了！“萧云瑾突然撕开校服——他胸口皮肤下嵌着块青铜芯片，“老师，最后一道题......“
沈清棠看清芯片上的题目：
「是否终止量子教育系统？」
「A.残忍拒绝 B.暂时搁置」
她直接用手捅进他胸膛，捏碎芯片：
“我选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