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虞之隙

我小声地说：“我还真以为就那样算了。”

陈芳说：“你说什么？”

“没什么。”

“你选什么？检讨还是跑操场？”她问我。

言诺转过头看着我说：“子豪。要不要紧啊？”

“我去跑操场嘛！”我毫不犹豫地说，不到迫不得已不能写检讨，不然我就比别人多了三千字了。

“好，跟着我下来，其他人上自习！”陈芳说完就走出教室。

在楼梯上我和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在教学楼到操场的路上也什么都没有说。

到操场上她说：“好的，跑去吧，我看着你。”

“哇。这种温度至少三千度。”我自言自语说。

“多少？”陈芳问我。

“没没没，二十多度。”

“跑吧。”

我于是就开始了我八圈操场的惩罚。确实有一点热，但是我想着，我一个男人，敢作敢当，我就不能表现出我累，于是我就一直跑。而且这也算是把迟到的后果缩小到最小了，对于我和这个班级而言。

头发渐渐湿了，后背也湿了，但是我还是没有表现出疲态。

操场上的体育生逐渐多了起来，由老师统一带领训练。

“许子豪！”吴锦硕非常激动地喊我。

“哎！”我开了开脸上的汗和他打招呼。

“你来练体育了？”吴锦硕问我。

“没有。”

“那你跑什么？”

“犯事了被惩罚的。哈哈。”

“加油加油。”

我看着跑道旁边的凉阴处，香樟树下，灌木丛中，小花园里，我多想跑进去躲一下，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跑了十多分钟，终于跑完了八圈。

快要到终点的时候我故意放慢脚步，调整一下自己呼吸的节拍，然后脸不红心不跳只是出了一身汗的样子跑到陈芳旁边。

“老师，跑完了！”我说。

“厉害啊！一点都不喘。”陈芳说。

“当然，我之前可是要练体育的。”我理直气壮地说。

“不错哦。”

“老师，你这种惩罚制度会让同学们更加不服你哦。”

“这个是班规！你必须遵守，只是你们定的。”

“我遵守了啊，我跑了。”我说。

“要放学了，吃饭去吧！”我们走到了学校图书馆门口，陈芳说。

“哎！等一下，问你一件事情？”我说。

“什么事？”

“为什么我们班没有人练体育？就是文科二班。”

“不是到高二才可以练体育吗？”陈芳反问我。

“那为什么我以前在的文科一班都有人练体育了，那个叫做吴锦硕的！”

“这个好像是你们历史老师还有办公室主任陈老师和学校领导沟通以后开的特权，吴锦硕好像是和高三的一起练的，人家是第一个尖子班练体育的人。”陈芳说。

“哦，行吧，那就是说我们一般是这个学期才开始练体育吗？”

“对。”

“好的。老师，我走了。”说完我就走回教室。

陈芳则是直接走出校门回家吃饭了。

晚自习上，大家都在低着头写作业。

我说：“同桌，借我一下你的红笔。”

习俊凯打开了他的文具盒，把红笔递给我，我看见他文具盒里有一张照片，就摸了摸说：“我可以看一下这张照片吗？”

“嗯，拿吧！”他说。

我拿起来一看是一张beyond乐队的照片。

我问：“同桌，你喜欢beyond啊？”

“嗯呐，从小到大都喜欢。”他说着还翻起他的语文笔记本，翻到某一页说：“你看我写的作文，去年市里作文大赛三等奖。”

我接过他的笔记本一看，作文题目叫做《莫欺少年穷》，写的也是黄家驹，以及黄家驹给他的影响。

“同桌，你喜欢听什么歌？”习俊凯问我。

“我也喜欢黄家驹。最喜欢他的《灰色轨迹》。不过我不会唱歌，哈哈哈。”我笑了起来。

“没事没事，我也不会唱歌。我们一起学学唱歌，然后一起泡妞。”习俊凯说。

下晚自习后，我在三楼的楼梯口等着方舒桐，我们越好一起回家。

我们从后门出了学校，在路上，我们骑得很慢。

我问她：“方舒桐，你喜欢听什么歌？”

“我喜欢听的歌好多好多，但是最喜欢周杰伦的歌，从小到大都喜欢。你呢？”方舒桐看着我说。

“我喜欢beyond。也就是黄家驹的乐团。”我说。

“好像很久远的感觉。对了，你会不会唱周杰伦的歌？”方舒桐问我。

我说：“不会啊，不过我可以学。”

“好呀。”

“我回家发给你听一下《灰色轨迹》吧。”我说。

“好呀。对了，听说你在文科二班闹了很多事情呢？”

“哪里哪里，我哪有这种胆子。”我说。

“不是说你和你们语文老师飙诗吗？”方舒桐说。

“没有没有，只是我随便背了两首，她听着。”

“还厉害的嘛。”

第二天午自习，我和习俊凯又讨论起音乐。

我说：“同桌，我跟你讲，我喜欢一个女生，我发《灰色轨迹》给她听，她说太难听了。呜呜呜。”

习俊凯说：“糙猪不会吃细糠！我是你的话我直接两嘴巴打了让她爬！”

我笑了起来，心里想着，不愧是暴躁老哥，佩服。

在文科二班读了一段时间，我也基本了解了班上的同学和老师，最美好的大概就是这些初识的日子，是对彼此不全然的了解又极度渴望了解的时光，拘谨中带着一些温柔，且相互隐藏着自己最丑恶的一面。

可是来到文科二班以后，我就仿佛销声匿迹一般，除了毛雨辰和王宸皓，没有谁来找过我，特别是文科一班也或许早就把我忘记了。

直到有一天，下午上完第一节课，门口的同学说有人叫我，我便走了出去。

出去一看，是唐思瑶和文科一班的一位同学。那位女同学叫做舒畅，是一个很善良很容易聊天的人。

“嘿！你找我？”我看着唐思瑶说。

“是啊，我不来看看你我都不知道你是死是活？”唐思瑶开玩笑说。

“切！”我虽然有些不屑，但是还是感动。

“你还好吗？”她问我。

“你觉得呢，刚来读高中的时候认识你们，融入文科一班这个大家庭，而现在我去到了一个不属于我的地方，我好吗？”我苦笑着说。

唐思瑶走上前来，摸了摸我的头说：“好啦好啦，你入校是文科一班的人，毕业也是文科一班的人，到时候要照毕业照我来叫你哦。”

我不知所措地往后退了一步，心里暖暖的，然后脸红着说：“好，好的。”

回到教室，邓世龙我问：“刚才那个小美女是不是你女朋友？”

我摇摇头说：“不是啊。”

邓世龙说：“太极品了，这个腿够我玩一年。”

“兄弟，你太色情了吧！”我一脸无奈看着他。

习俊凯说：“有那个色心没那个色胆。”

邓世龙说：“小兵张嘎，你再给我哔哔！”

我瞬间笑了起来：“为什么叫他张嘎啊？”

“他不像吗？”邓世龙指着习俊凯笑着说。

“邓日浓！你再说一遍！”习俊凯说。

两个人吵了起来。

9月23日，方舒桐的生日。我去精品店给她买了一个礼物，用礼品盒包装好，其实就是一只小白熊的毛绒玩具。

下晚自习，我像平常一样从教室出去，走向楼梯口。刚出教室门的时候我居然和徐亦榕撞了一个正着。

礼品盒掉在讲台上，我赶紧拿起来跑去楼梯口，坐在教室门口的一些同学尖叫起来。

我到楼梯口的时候方舒桐已经到了，我把礼物递给她说：“方舒桐，生日快乐！”

她接过礼品盒，满眼都是感动说：“许子豪，你对我好好哦～”

我看着她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方舒桐脸红了起来。

“走啦，回家了。”说着我们就走下楼梯。

正当我觉得我和方舒桐一步一步接近快要在一起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下第二节晚自习，我在教室里面休息。

“许子豪！有人找你！”方书才在门口喊。

我走了出去。

找我的人是舒畅，我问她：“你找我？什么事啊？”

她非常着急地看着我说：“出事了。和方舒桐和唐思瑶有关，她们好几次说到你，我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我赶紧跟着舒畅向五楼走去，到了五楼我对舒畅说，你去帮我叫一下方舒桐。

舒畅点了点头走进教室，等了好久，方舒桐走了出来。

方舒桐的表情很难看，她皱着眉头看着我说：“你要干嘛！”

“你怎么啦？看起来不开心啊？”我问。

“晚上以后放学你不用等我啦。还有你以后不要来一班找我了。”

“喂！发生了什么嘛？”问我。

“我还想问你发生了什么？”方舒桐说完就走进教室了。

“方舒桐！方舒桐！”

她没有回头。

我站在教室外面喊道：“吴锦硕！你给我出来一下！大哥！吴锦硕！”

吴锦硕一副困得要死的样子走了出来：“怎么啦？子豪。”

“今晚班上发生了什么事？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你睡着了不知道。”

吴锦硕揉了揉眼睛说：“真的不知道！哦，对了，高云坤来说，下个星期学校后门不对学生开放了，以后进出只可以走前门。”

“真的？”我不敢相信。因为从后门回家我最快可以五分钟。要是走前门我要十五分钟。

“真的，老高说的。”

“我的天，那我这种不天天三千世界反思。”

“什么是‘三千世界’啊？”吴锦硕说。

“我们犯事就是三千字检讨，我叫它‘三千世界’。”

“哈哈哈，那你争取写本小说。”他说。

“哎呀，说正事，今晚唐思瑶和方舒桐有没有说过什么？”我问。

“有啊，但是我没有听清，好像说完方舒桐心情不好了，唐思瑶直接砸桌子。”

“卧槽！那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话音刚落，上课铃就响了。

“上课了，子豪！”

“我下课来找你！”

放学铃声一响，我就跑去文科一班门口，盯紧一看，方舒桐已经走了。

唐思瑶走出教室，我一把拉住她：“唐思瑶！”

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她手一甩说：“滚！亏我还如此真心对你……”

我的手被她甩开后，很无力地向下垂着。

李玲萧也走了出来，我问她：“方舒桐呢？”

她说：“刚刚走。”

我飞速跑下楼梯，一直没有看见方舒桐，我骑着自行车从后门驶出。

学校外面播放着《80000》：

What'sthematterwithyouanyway?What'shappened?

Fred,willyoupleasejustleavemealone?

Iloveyou.

这句话我经常对你讲

你是我想含在嘴里的一块糖

我想着，我要以何种速度向前？

我怕我太慢，想等你，你却在我前面。

我怕我太快，想追上你，你却在我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