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阳湖的晨雾如纱,笼罩着无垠的水面,仿佛天地初开时的混沌。江若曦站在竹筏上,纤细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手中鱼叉稳如磐石。二十年的湖上生活让她练就一双鹰眼,能在波光中捕捉鱼群的踪迹。远处,庐山的轮廓若隐若现,五老峰如仙人垂首,俯瞰凡尘。若曦的母亲常说,庐山是九江的魂,藏着仙人的秘密。她嗤之以鼻——仙人不过是渔民夜话里的幻想。
“若曦,风大了,收网!”父亲江老汉的声音从筏尾传来,带着浔阳口音的沙哑。
若曦应了一声,熟练地拉起鱼网,网中银鱼翻腾,映着晨光。她瞥向湖心,眉头微皱。近日,浔阳商会的铁船频繁出没,搅得湖底不安,鱼群也少了。她想起村里老人的低语:商会挖的是“灵石”,会惹怒湖中的龙神。
一阵低鸣打破了湖面的宁静,水面泛起涟漪,竹筏剧烈晃动。若曦抓紧竹竿,惊呼:“爹,水下有东西!”
江老汉脸色一变,刚要开口,湖水猛然炸开,一道青光冲天而起。雾气中,一条巨龙现身,鳞片如碧玉,龙须飘逸,双眼如星辰般璀璨。若曦呆住了,鱼叉滑落,脑中闪过母亲的童谣:“鄱阳龙醒,天地翻覆。”
“江若曦,”龙神的声音如雷霆,震得湖水颤动,“魔渊将启,庐山待你。寻云雾之巅,解前世之谜。”
话音未落,龙尾一扫,巨浪扑来。竹筏瞬间倾覆,若曦只觉天旋地转,冰冷的湖水吞没了她。
若曦醒来时,躺在湖畔的鹅卵石滩上,衣衫湿透,竹筏的碎片散落一地。她咳着水,喊道:“爹!”却无人回应。四周是陌生的崖壁,远处传来瀑布的轰鸣——她认出那是庐山的三叠泉,传说中的仙泉。她从未踏足庐山,却感到一股莫名的亲切,仿佛山在低语她的名字。
雾气中,一个身影缓步走来,身披青衫,背负长剑,眉眼如刀刻般冷峻。他的步伐轻盈,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像是山间的风,捉摸不定。
“你醒了,”他开口,声音清冽,带着九江口音的柔和,“龙神留你一命,说明你不凡。”
若曦警惕地站起,手摸向腰间的渔刀:“你是谁?我爹呢?”
“凌寒,云隐宗弟子,”他答,目光如湖水般深邃,“你爹被水族救走,暂且无恙。但你,江若曦,被龙神选中,注定要上庐山。”
若曦皱眉,觉得荒唐。她不过是个渔女,怎会与仙人扯上关系?可龙神的目光在她心中挥之不去,像一团雾,模糊又真实。
“跟我走,”凌寒转身,指向崖上的石径,“三叠泉有你该看的东西。”
若曦犹豫片刻,想起父亲的安危和湖中的异象,咬牙跟上。石径蜿蜒,雾气渐浓,隐隐透出灵光。若曦惊觉,这雾气似有生命,环绕她时,竟让她心跳加速。石径尽头是一座古亭,亭柱刻着七道人影,似在施展法阵,镇压一团黑雾。
“七兄弟封魔图,”凌寒低声道,“千年前,他们镇住庐山下的魔渊。你与此有关。”
“我?”若曦冷笑,“我连鱼叉都握不稳,怎会跟仙人扯上关系?”
凌寒的目光复杂,似有未尽之言。就在此时,地面一震,亭外的三叠泉喷涌,黑影从水中窜出,獠牙森森。若曦心头一紧,凌寒已拔剑,剑光如虹,斩向黑影。
“退后!”他喝道,“魔气已渗出,你得学会用雾!”
若曦不明所以,但危机当前,她本能地抬手,雾气竟随她的意念凝聚,化作一道水刃,刺穿一只黑影。她愣住,体内似有暖流涌动,陌生却熟悉。
战斗短暂而激烈。凌寒剑法如风,雾气与剑气交织,击散黑影。若曦喘息着,掌心仍残留灵气的余温。
“你体内有云霄灵气,”凌寒收剑,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但这只是开始。浔阳商会扰乱灵脉,魔渊在苏醒。我们得去云隐宗,阻止他们。”
若曦点头,思绪纷乱。她想起父亲的笑,村里的灯火,还有龙神的低语。庐山高耸,雾气如海,她知道,自己的命运已与这座山纠缠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