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都屏住了呼吸。
房间里的那些身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其中几个开始缓缓转过身来。在惨白的灯光照射下，那些曾经属于人类的面孔此刻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皮肤呈现病态的灰白色，眼球浑浊无神，嘴角还挂着干涸的暗红色血迹。
“丧尸......”莫铭压低声音说道，手中的突击步枪已经瞄准了最近的那个怪物。
“数量不多，应该能解决。”舒夜白同样压低声音，双手紧握冲锋枪，“动作要快，不要让它们发出太大声音引来更多。”
就在这时，房间里的一只丧尸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嘶鸣，那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瞬间惊动了所有的怪物。
“操”雷旭咒骂着。
十几只丧尸同时转向门口，摇摇晃晃地朝他们走来。虽然动作迟缓，但那种不知疲倦、不惧死亡的特性让人感到压迫。
“开火！”莫铭大喊一声，扣下了扳机。
突击步枪的火舌瞬间喷出，连串的子弹精准地击中了最前面那只丧尸的头部。腐烂的脑浆四散飞溅，那个怪物应声倒地，再也没有起来。
舒夜白和雷旭几乎同时开火，霰弹枪的轰鸣和冲锋枪的连射声交织在一起，在狭窄的走廊中形成震耳欲聋的噪音。几只冲在最前面的丧尸瞬间被撕成碎片，暗红色的血液溅了一地。
顾宇飞依然站在队伍后方，左手持枪，冷静地瞄准那些试图从侧面包抄的丧尸。他的射击频率不高，但每一发子弹都能精确命中目标的头部，干净利落地结束战斗。
“后面！后面还有！”雷旭突然大喊道。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走廊另一端的几扇仓库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更多的丧尸正从里面涌出。这些怪物显然在这里潜伏了很久，刚才的枪声彻底惊醒了它们。
“妈的，我们这是进丧尸窝了！”舒夜白咒骂道，迅速调转枪口朝后方射击。
但事情很快变得更加糟糕。随着枪声的持续，整个储藏区仿佛活过来了一般，一扇扇门接连被撞开，无数丧尸如潮水般从各个角落涌出。它们嘶鸣着，咆哮着，形成一股无法阻挡的死亡洪流。
“回不去了！”莫铭惊恐地看着身后，通往地面的升降梯已经被密密麻麻的丧尸群完全包围，“我们被包围了！”
“往前走！找其他出路！”顾宇飞果断地做出判断，“继续往下层走！”
四人开始向走廊深处且战且退。
雷旭的霰弹枪在近距离发挥出巨大威力，每一发都能将前方的丧尸群撕开一道口子。舒夜白的双枪连射为队伍提供密集的火力掩护，确保没有丧尸能够突破防线。
顾宇飞一边后退一边精确射击，他的左手持枪让有些丧尸产生了判断错误，以为他会从右侧开火，结果被他从意想不到的角度一枪爆头。多年在贫民窟练就的战斗直觉让他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做出正确判断。
莫铭虽然射击技术不错，但在如此混乱的战斗中明显力不从心。他的手在颤抖，几次更换弹匣时都差点掉在地上，额头上冷汗直冒。
“快到了！再坚持一下！”雷旭一边开火一边鼓励道，前方出现了通往下层的升降平台。
就在这时，一只动作特别敏捷的丧尸从侧面扑向了莫铭。那个怪物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感染的，保持着相对完整的身体机能，速度比普通丧尸快了不止一倍。
莫铭惊慌之下连连后退，但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那只丧尸发出兴奋的嘶鸣，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向他的脖子。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那只丧尸的头部瞬间爆开，无头的尸体重重砸在莫铭身边。
顾宇飞收回冒着青烟的手枪，伸手将莫铭拉了起来：“愣着干什么？走！”
“谢......谢谢......”莫铭结结巴巴地说道，脸色苍白如纸。
四人终于冲到了下行升降平台前，雷旭一拳砸在控制按钮上，厚重的金属门开始缓缓关闭。就在门即将合拢的瞬间，还有几只丧尸试图冲进来，其中一只的利爪在门缝间狠狠划过，在顾宇飞的右臂上留下几道血痕。
“轰隆隆——”
升降平台开始下降，门外传来丧尸们愤怒的撞击声和嘶鸣声，但已经威胁不到他们了。
四人都剧烈地喘息着，刚才那场战斗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和弹药。
莫铭靠在墙壁上，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额头上的冷汗如雨点般滴落。他平时缺乏锻炼，这种高强度的战斗对他来说实在太过勉强。
“大家都没事吧？”雷旭首先开口关心。
“我没事。”舒夜白检查着自己的装备，除了消耗了不少弹药外，她没有受什么伤。
“还......还好......”莫铭勉强回答道，但声音明显在颤抖。
雷旭的目光扫过其他人，最后停在顾宇飞身上。只见他正静静地靠在角落里，左手还握着那把手枪，但右臂的袖子上有明显的撕裂痕迹，鲜血正从伤口渗出。
“你受伤了！”莫铭突然指着顾宇飞，嘴唇颤抖着说道，“被......被丧尸抓伤了！”
空气瞬间凝固。
所有人都知道被丧尸抓伤或咬伤意味着什么——感染，变异，最终成为那些行尸走肉中的一员。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已知的治疗方法能够阻止这种变化。
顾宇飞漠然地伸出右手，袖子上的撕裂处露出几道平行的血痕，鲜血正从伤口边缘缓缓渗出。那些伤口约有两三厘米长，虽然不算太深，但在惨白的灯光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眼。
他耸了耸肩，语气依然平静：“我如果告诉你们我是在进电梯的时候被门框上的碎铁片划伤的，你们信吗？”
舒夜白和雷旭都皱起了眉头，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有着复杂的神色。作为经验丰富的佣兵，他们见过太多类似的情况，也知道在这种时候任何侥幸心理都可能是致命的。
莫铭咽了咽口水，声音颤抖着说道：“我......我不能容忍这种风险存在。不管你是怎么受伤的，这种伤口的形状......你迟早会变成那些怪物中的一员，到时候我们所有人都会有危险。我......我可以帮你解脱，让你死得有尊严一点。”
顾宇飞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不用，我可以自己来。等到了下层，我会离开队伍，免得给大家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