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破军!谁挡谁死!
- 大明:我朱樉给大哥当辅助
- 月涵万水
- 3518字
- 2025-06-06 11:03:48
“上马!”
朱樉那一声暴喝,如同九天霹雳骤然炸响在血色残阳之中!裹挟着踏碎九重天的狂猛与铁血决绝!
最后一个“马”字音落!
“锵——!”
一声撕裂苍穹的恐怖龙吟,骤然压过了西华门猎猎的风旗之声!朱棪手中那柄倒提的戚家长刀,如同蛰伏千年的恶蛟,终于挣脱束缚!刀身被残阳染得一片刺目猩红,拖拽出一道凄厉惨烈的血光匹练,悍然出鞘!
刀光冲天!
森寒的杀意混着夕阳的熔金之色,劈头盖脸地浇在每一名御前侍卫的身上!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攥紧,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冰冷的窒息感扼住了所有人的咽喉!
两名跪在地上的御前侍卫统领首当其冲!那雪亮的、裹着血色残影的刀尖就悬在他们头顶不足三尺!冰冷的刀气如同实质的冰针,刺痛了他们的头皮和眼球!
“嗡!”
巨大的恐惧如同深渊巨口瞬间将他们吞噬!两名统领身体剧震,血液仿佛瞬间被冻僵!握向腰间刀柄的手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砸中,猛地一个抽搐,竟完全不听使唤地瘫软下来!膝盖一软,几乎是跪爬着向后倒退!什么锁拿擒人,什么陛下严旨!在这一刻,这柄刀面前,统统变成了虚妄!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真切!秦王殿下…这是真敢将他们当场劈成两半!!
“二弟——!!”太子朱标目眦欲裂,肝胆欲碎!他几乎是不顾一切地再次扑前,试图用身体阻挡那柄出鞘的凶器!朱棪的决绝狂猛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这是要闯下弥天大祸!抗旨、杀伤御前侍卫、私闯边关…桩桩件件都是死罪!
然而他的扑势刚起!
朱樉的身影已然动了!快如鬼魅!动若雷霆!
就在“马”字余音尚在风中断续未绝的刹那!他人如离弦的血色劲矢,已斜斜踩住镫环!另一只脚猛地踏地借力!
“嘭!”脚下的青砖碎裂!
身形借力腾空!没有丝毫多余动作!挟裹着那道劈空而起的惨烈刀光,如同挣脱了最后束缚的洪荒巨兽!玄色的身影与猩红刀光瞬间合为一体!
没有冲向任何人!更未劈砍阻挡的朱标!
而是直接掠过了那两匹早已准备好的龙驹!
在所有人呆滞、惊骇、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朱樉身影在空中一个不可思议的转折旋身!腰腹核心之力瞬间爆发!双腿如同钢鞭!
“啪!啪!”
两声沉闷如击败革的巨响!
两条穿着快靴的腿,如同两条出水的恶蟒,带着无与伦比的沛然巨力,狠狠踹在两匹精挑细选、神骏非凡的“大食龙驹”马臀之上!
“唏律律——!”
两匹龙驹同时发出一声惨烈至极的长嘶!剧痛和巨大的冲击力之下,这两匹能日行八百里的异域宝马,如同被两柄攻城锤正面轰中!强壮的身躯竟被踹得腾空离地数寸!然后带着难以忍受的痛苦和狂暴的惯性,疯狂地甩开四蹄!化作两道黑色的旋风,完全失控地朝着前方——那队呆若木鸡、勉强保持着阵型的御前侍卫猛冲而去!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从刀出鞘,到身旋腿出,再到两匹巨马被踹飞腾空撞向前方!整个过程不超过一个呼吸!
西华门前的时间仿佛被凝固了一瞬!
下一刻——
“马!马惊了!!”
“快闪开——!!”
“挡我者!死——!!!”
惊恐的尖叫!绝望的嘶吼!厉鬼般的咆哮!混杂着战马濒死般的哀鸣!如同被狂风骤然掀开的沸水大锅,轰然炸裂开来!
那十余名御前侍卫本就被朱樉的出鞘刀势慑得心神剧震,魂飞魄散!此刻面对两匹被狂暴巨力踹得彻底失控、双眼血红、狂奔踩踏而来的巨大凶兽!哪里还顾得什么阵列,什么擒拿?!死亡的威胁压倒了一切!
“躲开啊!”
“散开!快散开!”
恐惧如同瘟疫瞬间蔓延!所有人几乎是凭着求生的本能,疯狂地向两侧扑倒翻滚!人挤人!人踩人!惊呼、痛呼、闷响声不绝于耳!那还算齐整的封锁阵列,在惊马撞上的前一刻,就如同被巨石砸中的蚁群,“哗啦”一声彻底崩溃!被硬生生撞开了一个血肉横飞的大缺口!
烟尘暴起!碎石激射!人影翻滚!
就在这混乱崩溃的缺口形成的瞬间!
朱樉的身影落地!没有丝毫停顿!脚下再次爆发出恐怖的力量,如同贴地掠飞的黑色闪电,直接从那片人仰马翻的死亡区域穿过!留下身后一片血腥狼藉的混乱!
“李时勉!王谦!跟着我!上马!!”朱樉的吼声如同追魂索命的无常!
被眼前这惨烈一幕惊得心脏几乎跳出胸腔的李院使和王太医,只觉一股无可抗拒的大力猛地拽住了他们的后襟!两人如同被巨人抓住的鸡仔,双脚瞬间离地,被朱棪一手一个,狂暴地提了起来!
“砰!砰!”
两声沉闷的砸落!两人惨哼一声,还没看清周遭景物,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狠狠掼在了另一匹战马宽阔的后背上!五脏六腑都似乎移位!
“宝福!”朱樉的身影再次闪电般出现在另一匹龙驹旁,翻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顺手一把夺过宝福怀中那个散发着寒气的玉盒,塞入自己怀里紧贴心脏的位置!“东西给我!你们护住药箱!跟紧!挡路者,无论何人,杀无赦!!”他声音冷硬如冰,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遵命!!”宝福和那十余名王府亲卫齐声嘶吼!眼中再无半点惧色,只有彻底点燃的血性!个个拔刀出鞘!如同一支锐利的箭头,瞬间插入了那刚刚被朱樉一人一马撞出的混乱缺口!
此刻,太子朱标才踉跄一步,终于冲到西华门下!他看到的,是夕阳下如同被风暴席卷过的人仰马翻!是惊惶失措滚地哀嚎的御前侍卫!是两匹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挣扎嘶鸣的龙驹!是烟尘弥漫中,那道裹挟着太医,率领十余名悍勇亲卫,绝尘而去!如同燃烧的黑色陨石冲破壁垒,冲向西垂残阳的玄色背影!
朱标死死抓住冰冷的城门洞墙壁,手指因为过于用力而深深抠进砖石缝隙,指节白得刺眼。他望着那迅速消失在漫天血红晚霞中的烟尘,嘴唇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嘶哑含混的音节,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巨大的震撼和深沉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蛇,缠绞住了他的心脏!他知道,这应天城的天,要被二弟这一刀一马,彻底捅破了!
与此同时,漠北苦寒,库库诺尔湖畔。
一座巨大的白色羊毛毡帐矗立在湖畔背风处。厚重的毡帘低垂,隔绝了塞外呼啸的狂风,却隔绝不了帐内死寂绝望的气息。
浓烈到刺鼻的血腥味混杂着腐肉的恶臭,弥漫在昏暗的帐内。空气沉滞粘稠,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吸入了滚烫的毒砂。几盏昏暗的羊油脂灯摇曳着微弱而恍惚的光,将帐篷内的人影拉得扭曲变形,如同一群挣扎在冥河边缘的鬼魅。
帐子中央的地毡上,铺着厚厚的狼皮褥子。一个魁梧的身影静静躺在那里。
曾经的草原雄鹰,北元最后的柱石,扩廓帖木儿,此刻却如同一座行将倾颓的肉山。脸色灰败发黑,嘴唇干裂枯焦,双目紧闭,只有胸膛还在艰难地、极其微弱地起伏着,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喉咙深处发出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嗬…嗬…”杂音,那声音微弱却让人心惊胆战,仿佛是死神的镰刀正在缓缓刮过骨头。
他的脖颈右侧,包扎着厚厚的、肮脏的麻布绷带。绷带边缘露出的皮肉,呈现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溃烂状态:边缘翻卷,皮肉呈现出灰绿坏死之色,正中央有一道狰狞可怖的暗红色裂口,如同恶魔咧开的巨嘴。从那裂口中,不断缓缓渗漏出的,是粘稠、乌黑、散发着浓烈败鱼与尸腐恶臭的脓液!一点一滴,缓缓落在下方承接的铜盆里,发出“嗒…嗒…”如同枯槁生命在倒计时的声音!
七八名随军医师围着王保保枯坐一圈,如同泥塑木雕。每个人都挂着巨大的黑眼圈,神情呆滞、麻木、绝望。他们早已束手无策。几天前,当那黑箭的毒性爆发、创口开始不可抑制地腐败溃烂时,他们所有的招数——内服外敷的解毒药草,最猛烈的以毒攻毒之法,甚至军中秘传的烧灼清创古法…统统无效!每一次清创剜肉,都像是从死神手中抢回了一瞬间的苟延残喘,换来的却是创口更恐怖的恶化蔓延和病人如山倒的生命流逝!那脓血的气息,更像是一种无解的诅咒,正一丝一丝抽干帐篷里所有人的魂魄和希望。
一个身着羊皮袍、满脸络腮胡的粗豪大汉双眼血红如猛兽,正死死揪着一个汉人老医师的衣领,将他几乎双脚离地提了起来!唾沫星子和着血沫子喷溅在那老医惊恐绝望的脸上:
“救!你给我救!将军要是活不了!老子生吃了你!嚼碎你的骨头!!”
老医师的脸憋成猪肝色,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呜咽:“…阿…阿古拉…将军…饶命啊…小人…小人连祖传‘刮骨’的方子都用了…那毒…那毒太邪门…伤口里的烂肉…割了长…长了烂…小人…实在…实在没办法了呀…”说着便呜呜哭了起来,彻底崩溃。
阿古拉发出一声野兽濒死的绝望怒吼,一把将那老医狠狠惯在地上!
“废物!都是废物!”他狂乱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地上气息奄奄的王保保,那持续不断、如同地狱水滴般的脓血滴落声,每一次“嗒”的轻响,都像是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口!“长生天啊!您睁开眼看看吧!大将军他不能死!不能死啊!”
吼声在压抑死寂的帐篷里回荡,充满了英雄末路的悲怆,却激不起丝毫希望的涟漪。只有那断断续续的“嗬…嗬…”喘息声,和“嗒…嗒…”的滴脓声,如同丧钟的倒数,冰冷地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终结正无可挽回地逼近。
毡帐之外,塞外的狂风裹挟着千年不化的雪沫,狠狠抽打在厚重的帐幕上,发出沉闷而绝望的呜咽。冰冷的月光如同巨大的尸布,覆盖着苍茫死寂的库库诺尔湖。水浪拍打着结冰的岸沿,声音空洞而悠远,如同来自幽冥深处的叹息。
死地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