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魔焰焚尸
- 以魔证道:这废物我当够了
- 净凌阳
- 3093字
- 2025-06-12 12:05:31
眼前的世界开始疯狂旋转、扭曲、剥离色彩。耳边胡三那一声声刺耳的狗吠,还有那活尸垂死抽搐的“嗬嗬”声,都像是隔着厚重的毛玻璃传来,模糊而扭曲。巨大的眩晕感和虚脱感排山倒海般袭来,双腿软得像两根煮烂的面条,支撑着这具破口袋般的身体摇摇欲坠。
意识在清醒与昏厥的深渊边缘剧烈拉扯,如同风中的残烛,明灭不定。
他死死咬住牙关,牙龈几乎要渗出血来,用尽最后残存的一丝意志力对抗着席卷而来的黑暗。不行…不能倒在这里!绝对不能!
就在这时——
“呃——嗷——!!!”
那具被黑红魔焰钉在残破黑棺上、只剩下绝望抽搐的猩红嫁衣活尸,猛地爆发出最后一声、远超此前所有痛苦的恐怖尖嚎!
只见它胸腔上被陈灰乱魄式轰出的巨大空洞边缘,那些妖异的黑红光芒骤然炽亮!如同滴入滚油的冷水,瞬间剧烈地沸腾起来!魔焰翻滚膨胀,如同拥有生命般,沿着它焦黑干枯、布满裂痕的残躯,猛地向上窜起!顺着颈部残余的皮肉筋络,疯狂吞噬!
它的头颅——那颗早已干瘪变形、眼珠浑浊、半边脸颊塌陷的头颅——瞬间被这邪异之火彻底吞没!
嗤嗤嗤——!
令人头皮发麻的焚烧血肉筋骨的怪响密集地炸开!一股比尸体腐烂强烈百倍的、难以形容的焦臭气味猛然爆发开来,如同地狱熔炉泄露的气息,瞬间充斥了整个小院!
活尸的头颅在这魔焰中如同投入火炉的朽木,皮肉在火光中急速卷曲、碳化,发出噼啪的爆裂声。它的躯体如同被点燃的干柴堆,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火焰中崩解、收缩!
这燃烧太快!太猛烈!
就在胡三哥刚刚被那恐怖焦臭气熏得几乎窒息、壮着胆子微微侧脸望去的瞬间——
“噗!”
一声如同烧毁朽木彻底崩塌的闷响!
活尸被魔焰包裹的残躯,竟如同被烧尽的纸灰,整个坍塌下去!猩红的嫁衣、焦黑的枯骨、干瘪的筋肉,所有构成它存在的基础,都在跳跃的黑红魔焰中彻底化为了一小堆勉强保持人形的、暗红中透出诡异金色的……尘埃!
这堆尘埃落在那厚实的柏木棺盖残片上,仿佛一堆被倾倒的、带着火星的骨灰!连一丝完整的骨头碎片都没有留下!
那魔焰仿佛完成了最后的噬咬,在将最后一点残骸焚毁后,摇曳了几下,如同无根的鬼火,无声无息地熄灭。只留下几缕若有似无的黑气,在惨淡月光下盘旋消散。
小院中央,只剩下一口破裂凹陷的巨大黑棺,棺盖上堆着那撮触目惊心的、泛着金属光泽的暗红灰烬。再无半点凶戾活尸的气息!
胡三哥的喉咙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死死扼住,连最后一丝从狗叫中侥幸残存的空气都被抽干!他大张着嘴,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爆凸出来,死死盯着那堆诡异的人形灰烬。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寒从尾椎骨瞬间冲到了天灵盖,让他全身的汗毛根根倒竖!
烧…烧没了?!连骨头渣子都没剩?!
什么黑狗血,什么童子尿,什么开光法器…跟这比起来算个屁!那废物…不,陈爷…挥了一拳,就把那刀枪不入、凶煞冲天的活尸…烧成了灰?!
这念头如同九天神雷,狠狠劈碎了他本就摇摇欲坠的神智。巨大的恐惧、彻底的震撼、以及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混合在一起,化作一股洪流,瞬间冲垮了他最后一道维持人形的堤坝。
“呜——呃——呜哇哇哇——!鬼!魔神!魔神啊——!!”
胡三哥喉咙里发出一声非人的、混杂着极度恐惧和崩溃的哭嚎,眼泪、鼻涕、口水瞬间失控地喷涌而出,流进他紧贴着的冰冷泥污里。他像是被抽掉了脊髓的软体动物,手脚并用地在冰冷泥泞的血地上疯狂挣扎、扭曲、爬动,只想离那口棺材、离那堆灰烬、离那个摇摇欲坠的魔神越远越好!身体的剧烈扭动扯开了早前破碎的裤子裆部,露出里面湿透的污浊衬裤,腥臊味被动作搅动得更加浓烈。
“嗬…嗬…噗…”
陈灰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腰杆像是被瞬间抽走了脊骨,整个人向前猛地一弓!剧烈的反噬如同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在他脆弱的经脉间同时搅动,野蛮地冲击着每一寸皮肉!比那活尸的枯爪洞穿咽喉还要窒息的痛楚扼住了他的气管!一大口腥甜温热的污血混合着脏腑的碎末,如同喷泉般从他撕开裂的嘴角狂喷而出!黑紫发臭的血液喷溅在冰冷的泥土和枯草上,冒着不祥的热气。
膝盖砸在湿冷的泥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他双掌死死摁入血水泥泞之中,弓起的后背如同濒死的虾米,抑制不住地、剧烈地痉挛着。每一次抽动,都从破裂的胸腹深处挤出如同破旧风箱般撕扯的抽气声。
那股击溃活尸、焚灭残骸的凶邪力量,褪去时留下的不是空洞,而是近乎凌迟的后遗症!冰冷狂躁的残余魔能在纤细淤塞的经脉里左冲右突,像是无数柄钝刀在反复刮骨。脑海里纷乱地轰响着暴戾的狂啸,那低沉沙哑的古老魔音如同跗骨之蛆,不断叩击他即将崩碎的意志:“……筋脉寸断为纸……魔焰焚身作引……骨可碎,筋可断,魂火不熄……方入魔门……”
“闭嘴…呃…咳咳!…”陈灰喉间滚动着破碎的诅咒,冷汗混着污泥血痂从他煞白的脸上疯狂往下淌。他艰难地昂起脖颈,试图喘息,目光却像是被寒冰冻住般,死死定格在自己沾满泥污、骨节暴突、微微痉挛的手指上。
就是这只手?就是这只刚才还被胡三他们嗤笑为废物、连狗食桶都端不稳的手?一掌挥出,撕开了那刀枪不入的活尸手臂?打穿了那令人肝胆俱裂的胸膛?最后…将那非人之物…凭空抹去?燃烧成了地上那一小撮令人作呕的暗金焦土?
力量…这就是力量…一种源自污秽魔道、沾满尸血、带着恐怖代价…却可以无视他二十年淤堵经脉,强行爆发的…真真实实的力量!
一种足以瞬间摧毁胡三这种欺压了他数年之久的恶人所有勇气和尊严的力量!
屈辱?不!不再是了!那曾经像烙铁一样烫在他心口、日日夜夜啃噬他的羞耻感,此刻正被一种…一种更为滚烫、更为浓烈的、黑暗的洪流冲刷、淹埋!
胡三那混杂着屎尿味的腥臭,夹杂着浓烈尸臭和血腥的空气,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钻入他的鼻孔。那绝望崩溃的哭嚎,像是最刺耳的噪音切割着他的神经。陈灰浑浊布满血丝的眼珠,如同被机括带动般,极其缓慢而僵硬地,越过地上矮壮镖师尚有余温的尸首,越过那一摊在月光下反射着黑紫色幽光的污血,最终定格在胡三的身上。
那个威远镖局后院一霸的胡三哥,此刻正像个被沸水烫熟的大虾米,蜷缩在冰冷的血水泥泞里。他原本布满横肉的脸上被恐惧彻底扭曲,涕泪横流,嘴巴大张着如同濒死的鱼,发出断断续续的抽气和不成调的低嚎。裆部那片湿透深色的布料还在往外渗着浑浊的液体,和地上的血泥混在一起。他拼命地想向后缩,手脚在泥浆里徒劳地划动,每一次移动都带动那片湿黏之处发出令人作呕的“咕叽”声。当陈灰冰冷不带一丝温度、如同审视死物般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那庞大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冰锥刺中,痉挛着抽搐了一下!
“呃…陈…陈爷…灰爷!饶命!饶命啊灰爷!”胡三哥破碎嘶哑的嗓子猛地拔高,变调的声音尖锐凄厉,如同钝刀刮过磨刀石,带着一种比刚才活尸嚎叫更令人心烦的绝望,“小的…小的有眼无珠!小的…小的以前都是猪油蒙了心!不是人!您才是爷爷!饶了小的这条狗命!饶…饶了我!我给您当牛做马!磕头!给您磕头!!”他语无伦次,一边喊一边真的在泥泞中奋力地、笨拙地扭动着身体,试图用那沾满污秽的脑袋去撞击地面,发出沉闷又带着水渍的“砰砰”声。动作牵扯到裤裆伤口,又是一阵抽搐和低号。
陈灰看着他这副狼狈不堪、尊严尽丧、挣扎求生的丑态,感受着体内那仍如活物般奔腾、撕扯着他的血肉、却确确实实属于他自己力量的魔气。
嘴角,那抹混合着污泥与黑紫血迹、如同被撕裂般的狰狞弧度,再次不可抑制地,慢慢拉大。
不再是单纯的讥讽,不再是自我毁灭般的疯狂。
那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黑暗粘稠的…快意。
宛如一块长久淤积在心肺最深处的、冰冷腐臭的坚冰,在体内那同样冰冷暴虐的魔气冲刷下,竟然开始缓缓溶解…甚至升腾出一丝诡异的炽热。
就在这快意几乎要撕裂他最后的理智,甚至想要催动那还在反噬的魔气再给地上那滩蠕动的蛆虫一点“难忘”的纪念时——
嗡。
胸前那紧贴着皮肉、几乎被灼热体温浸透的半月形玉佩,突然极其轻微地震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