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的裂痕:爱与谎言的挣扎
傍晚时分,叶小红忙完了一天的家务,趁着丈夫陈老莫洗澡吃饭的间隙,拿起他那件许久未穿的结婚长礼服准备刷洗。当她的手摸到胸前口袋里有几张纸条时,好奇心顿起,便掏了出来。借着昏黄的灯光,她看清了——是家具账单,还没付钱。
等陈老莫洗漱完毕,坐在一旁休息时,叶小红脸色有些凝重地说道:“看这儿,我在你的结婚礼服口袋里找到这些账单,还没付钱吗?”
陈老莫正悠闲地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回答:“没有。没机会。”
叶小红眉头紧皱,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可你对我说过,都付清了。到星期六,我还是到上塘文化站去把钱付了吧。我不愿坐别人的椅子,也不愿用没有付钱的桌子吃饭。”
陈老莫沉默不语,眼神躲闪着叶小红的目光。
叶小红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把你的存折给我,可以吗?”
陈老莫无所谓地说:“可以,只要你用得着。”
叶小红有些激动地说道:“我本以为——你说过攒了不少钱的。”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明白问也是白问。她直挺挺地坐在那里,心里又烦又气。
第二天,叶小红来到婆婆家。一见到婆婆,她便开门见山地问道:“家具,是你给陈老莫买的吧?”
婆婆尖刻地回了一句:“对,是我买的。”
叶小红追问道:“他给了你多少钱买家具?”
婆婆怒气冲冲地回答:“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就告诉你,八十块。”
叶小红惊讶地提高了音量:“八十块!可还欠四十二块呢!”
婆婆不耐烦地说:“我也没法子。”
叶小红急切地问道:“钱都花到哪儿去了呢?”
婆婆没好气地说:“账单都在,你去看看就知道了——除了他欠我的十块,在这儿办婚宴花了六块。”
叶小红忍不住叫出声来:“六块!”在她父亲为她的婚事花了一大笔钱之后,在陈老莫父母家吃吃喝喝另外挥霍的六块由他负担,她觉得这实在荒谬。
叶小红又问道:“他的房子花了多少钱?”
婆婆反问道:“他的房子——哪个房子?”
叶小红气得嘴唇发白,说道:“我原以为我们住的房子——”
婆婆冷冷地说:“都是我的房子,两幢都是我的,钱还没付清呢。我能按时付抵押利息就算不错了。”
叶小红脸色苍白,沉默片刻后,冷冷地说:“这么说,我们还得付你房租了。”
婆婆回答道:“陈老莫在付,一星期六块钱。”
叶小红觉得房子根本不值这个价,她在婆婆面前把头一昂,直视前方。婆婆讥讽地说:“你有这样的丈夫算你有福了,钱的事全由他操心,你百事不愁。”叶小红沉默不语,心中满是愤怒和失望。
十月的一天,邻居们聚在一起闲聊,有人对叶小红说:“你自己不跳舞吧,老人家?”
叶小红摇摇头说:“不——我一点儿也不想。”
邻居惊讶地说:“怪啦!你居然嫁给你先生,真有意思。要说,他可是跳舞行家呀。”
叶小红装作惊讶地大笑道:“我还不知道他是行家呢。”
另一个女人赶紧接话:“没错,他是行家!唷,他在农民纹章俱乐部开舞蹈班都有五年啦。”
叶小红故作镇定地问:“是吗?”
那女人不管不顾地说:“那可不,每星期二都挤满了人,还有星期四、星期六——听大伙儿说,还出了好些丑事。”
这些话让叶小红又生气又怨恨,她觉得自己也有责任。那些人一开始就不喜欢她,因为她总给人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尽管她并不是有意的。
陈老莫开始很晚才回家。有一天,叶小红对洗衣女工说:“他们现在干活干得很晚,是不是?”
洗衣女工停下手中的活,不屑地说:“不比平时晚,我看不比平时晚。可是他们下了工就去艾伦酒馆喝几杯,聊聊天,就是这么回事!饭都等凉了——也活该。”
叶小红有些不信地说:“但是陈老莫先生是不喝酒的。”
洗衣女工放下手里的衣服,看着叶小红,然后又继续干活,轻蔑地说:“哼,您还不知道他那德行啊。”
孩子出生时,陈老莫病得很厉害,但他对叶小红还算不错。可叶小红却感到非常孤单,身边没有自己家的人。和陈老莫在一起,这种孤单感愈发强烈。
孩子渐渐长大,陈老莫的脾气却变得越来越暴躁。有一次,孩子哭闹起来,陈老莫立刻发火,大声吼道:“这孩子就知道哭,烦死了!”
叶小红心疼孩子,愤怒地指责陈老莫:“你就不能有点耐心吗?他还是个孩子!”
陈老莫不耐烦地说:“他一哭我就心烦,整天哭哭啼啼的。”
叶小红气得浑身发抖:“你根本就不配做父亲!”
陈老莫恶狠狠地瞪了叶小红一眼,摔门而出。叶小红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中充满了绝望。她知道,这场婚姻已经千疮百孔,夫妻间的斗争才刚刚开始,而她不知道这场可怕而残忍的斗争何时才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