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雾气在星斗大森林深处凝结成细密的水珠,顺着千年古树扭曲的枝桠滴落。戴沐白踩着腐烂的落叶前行,靴底碾碎枯枝的脆响惊起几只荧光闪烁的甲虫。十几天来,三人组的衣袍早已沾满苔藓与泥浆,发梢还垂挂着蛛丝,却仍执着地穿行在这片原始秘境中。
“沐白,没想到这次为了你小子,我们要再一次当一回野人了。”赵无极用匕首挑开缠在腰间的藤蔓,刀刃在暮色里泛着冷光。这位魁梧的魂圣甩了甩胳膊,肌肉线条在破旧的兽皮衣下若隐若现,“瞧瞧这身行头,回学院怕是要被小怪物们笑话。”
戴沐白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嘴角勾起一抹爽朗的笑:“赵老师放心,等回去我包下你们半年的酒钱。从玫瑰露到烈火醉,管够!”他故意压低声音,凑近两人耳边道,“要是嫌不够劲儿,我再托人弄几坛星斗森林特酿的百兽醉,听说那可是用百年灵果泡的。”
赵无极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自从尝过戴沐白带回的珍藏佳酿,普通烈酒在他嘴里都成了兑了水的寡淡玩意儿。看着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他突然想起这一年多戴沐白挥金如土的模样——购置顶级药材、定制秘银锻造的训练器械,哪样不是天价?
“说真的,沐白。”赵无极突然驻足,枯枝在脚下发出脆响,“你这一年烧掉的金魂币,能买下半个索托城了。这些钱......都是家里给的?”
弗兰德院长原本在前方探路,闻言也转过身来。这位素来精于算计的商人院长,此刻眼神里满是疑惑。戴沐白可是星罗帝国的皇子,按理说背靠皇室金库,可他离家多年,又经历过肆意挥霍的荒唐岁月,按理说早该囊中羞涩才是。
戴沐白仰头望着树冠间漏下的细碎月光,神秘地笑了笑:“实不相瞒,我现在花的每一枚金魂币,都是自己赚的。”
“怎么赚的?”赵无极的眼睛瞬间亮了,连弗兰德都忍不住凑了过来,“带我一个?总不能看着你吃肉,我们连汤都喝不上吧?”
少年伸手折下一根松枝,在泥地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符号:“还记得院长大人当初提议的‘以战养战’吗?我就靠着斗魂场的赌局,生生闯出了一条财路。”他指尖轻点地面,“每次参赛,我都押自己胜。遇上强大对手时,赔率能翻十倍,赚得盆满钵满。”
“你竟然靠赌博赚了这么多?”赵无极瞪大眼睛,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弗兰德却皱起眉头,商人的本能让他嗅到了不对劲:“如此冒险的法子,你怎么不早说?”
“可这法子,不正是您当初提的吗?”戴沐白无辜地摊开手,嘴角藏着狡黠的笑意。弗兰德顿时语塞,只能尴尬地咳嗽两声。
赵无极却已经开始盘算:“下次斗魂,我把全部身家都押上!到时候......”
“赵老师!”戴沐白连忙打断,神色变得严肃,“以前我是高级魂尊,碾压同阶自然轻松。但现在突破魂宗,对手实力大增,风险也成倍提升。”他看向弗兰德,后者了然地点头补充:“若是押上全部身家,输一次就血本无归。你攒了半辈子的养老钱,可别打水漂。”
赵无极挠了挠头,讪讪地收起算盘:“也是也是,老夫这点家底,可经不起折腾。”戴沐白欲言又止。他藏在袖中的拳头微微握紧,那些未说出口的秘密在胸腔里翻涌——他的魂环配置远超常人,隐藏的底牌更是从未暴露,就算面对魂宗强者,也有十足把握。但少年终究将话咽了回去,只是在心里盘算着下次斗魂,或许可以让两位老师代他下注......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兽吼声划破夜空。远处传来树木断裂的轰鸣,地面微微震颤。弗兰德和赵无极瞬间摆出战斗姿势,魂力在周身盘旋。戴沐白却突然瞳孔一亮,一个空灵的提示音在脑海中炸响——那是独属于他的“系统”发出的信号。
“前方千米,新的机遇!”戴沐白眼中燃起炽热的光,不等两人反应,便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沐白!小心埋伏!”弗兰德的怒吼被呼啸的风声吞没,两位魂圣对视一眼,也跟着冲进了茫茫夜色。潮湿的风裹挟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未知的挑战与机遇,正在前方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