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侧目望去,便看到一个身穿雪白僧衣,长发如瀑的女人走来。
赤足,一双玉足娇嫩如雪,不染纤尘!
苏晨顿时瞳孔一缩,果真是艳压群芳,国色娇娆!
哪怕是他,这个时候都有片刻的失神了。
这女子身段婀娜,体态风流,虽着僧袍,却滑落至香肩,沟壑若隐若现,不显低俗反而自带圣洁。
不仅美得不可方物,风姿气态更胜一筹,端庄之余又不失庄严宝相。
好一尊白衣菩萨!
看到苏晨盯着她看,媚主也是捂嘴一笑。
却是一笑倾人城。
令得苏晨再度恍惚!
猜错了啊,不是个丑八怪,而是当真可以,媚祸天下的红颜祸水!
苏晨没见过苏妲己,但见得此女后,他便觉得苏妲己约莫就长这样了吧?
明明艳媚到了极致,却是身穿一袭朴素僧衣,倒是更让人想亵渎这白衣菩萨了。
苏晨回过神来,笑道:“都说媚主艳冠天下,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媚主不为所动,大概是这样的称赞已经听过太多次,以至于已经没有感觉了。
她只是笑颜如花道:“殿下还没回答我呢,在叹什么气?”
“是叹这酒菜不合口?我还是叹我这庸脂俗粉,入不了您的法眼?”
苏晨也笑了:“媚主不是都已经听见了吗?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你一个大宗师,谁能瞒得过你啊?
媚主也不介意苏晨揭她的底,也走到阑干处,看着这满目疮痍虎州感慨道:“是啊,这狗日的世道!”
苏晨当时就惊了:“堂堂媚主说这话,得寒了多少才子文人的心啊?”
他说这话可以,但对方身为大魏最有才情的女子,还是一个以美名冠绝天下的女子说这话,就显得有些俗不可耐,粗鄙至极了!
但媚主却不以为然:“没事,大俗即大雅吧,再者这里就只有你我,没人会听得见。”
“要是殿下是那,乱嚼舌根之人,那我也认了!”
苏晨皱起眉头,要说不说,这媚主这性情倒是很对他胃口啊。
不过,也没准是装出来的,故意投其所好,搏得他好感。
毕竟像是这类风尘女子,最是懂得茶颜悦色,哄人开心了。
苏晨抿了口酒,开门见山道:“媚主,到底是什么原因想见我?”
媚主柳眉一挑,有些嗔怪道:“殿下当真是不解风情啊,这么直接可不讨喜啊!”
“不讨喜就不讨喜吧,我可不会天真的以为,我的魅力真有多大,能让名动大魏的奇女子一见倾心,尤其这女子还是个大宗师!”
这样的女人睿智如妖,情爱对她来说可以是调剂品,但绝对不可能是必需品。
因此一见钟情这种屁话,是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女人身上的。
“好吧。”
媚主施施然落座,笑道:“因为我和你一样,都是前朝余孽,是那皇帝老儿的眼中钉肉中刺。”
“我想求生你想活命,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
“所以你特意摆出这一局,就是为了试一试我的成色?”
苏晨反问道。
媚主笑道:“要是还有人敢说,殿下你愚钝蠢笨,那人才是真正的痴傻蠢笨。”
原本她对于这骂名远播的殿下并不在意,可苏晨自从离京以来,民间有关于他的传闻便是从未断过。
令得她也从中,嗅到了一丝端倪。
所以她便令人暗中调查,结果果然发现这殿下是在藏锋,所作所为均与他那无能的形象相差甚远。
“哦?那你现在可看清楚了?”
苏晨笑问道。
“原本离的远,看的不真切,所以才决定走近些,来到这虎州,好在这会儿是看清了。”媚主笑靥如花道,可见对于眼前这个男人目前的表现,她还是相当满意的。
苏晨皱了皱眉,半晌后才问道:“既然想要拉拢我,又为何与那太子党羽沆瀣一气?”
“我一个软女子,面对如此俗世洪流,想站稳脚跟本就难于登天,到哪儿不得留两手准备啊?”
媚主理所当然道。
但苏晨却听得头皮发麻,冷哼道:“果然是最毒妇人心,我若是不能让你满意,你是不是就打算把我宰了?”
媚主撇了撇嘴,也不否认。
因为她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媚主撇了撇嘴道:“如若你真不济事,那送给太子一个顺水人情,倒也没什么不好。”
苏晨便冷哼一声:“你就这么看好那太子?”
“错了。”
媚主摇头道:“之所以决定卖他个人情,恰好是因为我瞧不起他!”
“有他这样的人登基称帝,这大魏才能民不聊生,百姓才能揭竿而起,我才能有机会,不是吗?”
嘶!
苏晨顿时倒吸一口寒气,这女子竟然以天下做棋盘,且草菅人命,更可怕的是,她还真有那执子落棋的资格与手段!
若自己当真无能,她就打算牺牲自己,灭掉自己这前朝最后的后面。
因为他若是不堪大用,那前朝旧部也势必不会顺从她。
一个弱女子即便揭竿而起,又非皇室血脉,又能号召多少人?又能打着什么旗号?
复国?
一个前朝旧臣的遗孤,复什么国?
一个下贱娼寮的暗娼,又怎能让人信服?
到头来,她不就只能靠自己了吗?
到头来,她也是个苦命人啊。
苏晨叹了口气:“若我真不堪大用,你又当如何?”
媚主似乎心情很好,所以自始至终脸上都带着笑:“如果当真不堪大用,那你死之后,我也就只能逃出虎州了。”
“毕竟那小心眼的皇帝老儿,可是一直都想抓我把柄,大有可能借机将我连根拔起!”
“可怜小女子我啊,可就真真切切要当那一回,卖肉求荣的娼妓了。”
“约莫是去那南越勾搭某个王侯将相,储君太子什么的,然后帮着南越屠灭这大魏的满朝文武吧?”
说着,媚主脸上便是难掩落寞。
而苏晨却撇了撇嘴,可怜?你都立志要当皇后了,这也算可怜?
但苏晨也听明白了,这媚主所图甚大啊,要么是扶持他称帝,当他的皇后。
要么就是去南越给那群蛮子当皇后,总之就是要报仇,亲手砍下苏玄胤的项上人头。
“这皇后非当不可吗?”
苏晨叹气问道。
“嗯,非当不可!”
媚主媚笑着伸出手,轻佻的在苏晨胸前滑动:“我只想当那母仪天下的皇后,至于谁是皇帝,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