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大辽铁骑狭路相逢宋军

“张月鹿”李复见朱武一招结果了“星日马”卞君保的性命,惊得魂飞魄散,一不留神马失前蹄,跌下马来,被身旁“牛金牛”薛雄救起。

另一边“柳土獐”雷春和“翼火蛇”狄圣也不敌邓飞、杨林,步步后退,与两员辽将“井木犴”童里合、“轸水蚓”班古儿一起护着康里定安且战且走。

李集对雷横稍占上风,此时见康里定安败走,也无心恋战,拼死抵住雷横、邓飞、杨林,与康里定安一起大败而退。

这把火烧死烧伤二百多名辽军,朱武杀死“星日马”卞君保,饮马川军大获全胜。

但是毕竟没伤到辽军的根本,朱武担心康里定安卷土重来,便见好就收,催促军马继续往寇州枯树山赶去。

辽军果然很快反应过来,这是遭遇到饮马川兵马的偷袭,对手实力弱小,虚张声势而已。

于是康里定安下令迅速调转马头向南追击,务要替烧死的将士和卞君保报仇。

李集谏道:“国舅息怒,我们的任务是攻下饮马川,试探宋廷的反应,如今向南追击,进入中原腹地,恐引发两国战争,干系重大!”

康里定安不听,道:“叽里咕噜!叽里咕噜!”

意思就是:不听不听,和尚念经!刚进宋境就被他弄死二百多人和一员副将,回去以后咱丢不起这人,以后还能不能跟朝廷那帮爷们儿好好玩耍了。今日务必撵上那帮兔崽子,碎尸万段,才解我心头之恨!

李集苦谏不听,只好硬着头皮引军南追。

饮马川全是步军,不出半日,就在保定军被辽军追上。

按道理辽军犯境,边境上的宋军应该迅速出动,保卫国家领土完整,保护国民生命财产安全。但是由于“澶渊之盟”的缘故,边境上一百年没打过仗了,辽国人游牧民族,娱乐少,闲着没事干,一直虎视眈眈,宋朝人可是过着农耕民族的生活,忙着呢,哪有空儿搭理边境上有没有越界的事情发生。

康里定安的军队一直深入到保定军,宋军居然都没有任何反应。

这下可苦了饮马川的兄弟们,有这么个不靠谱的国家和军队,在自己的地盘上居然被外国人疯狂追杀,天理何在!

朱武自己招惹的辽军,含泪也要把自己酿的苦果咽下去。

眼看背后辽军铁骑越追越近,朱武当机立断,率军进入一片背山得丛林中躲避。

朱武的决策相当英明,骑兵在树林中不仅毫无用武之地,反而在树林中骑马还会有生命危险。

康里定安不愧是辽军主帅,意志坚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下令全军下马,进入林子里地毯式搜索,务必将饮马川军全歼了事。

面对对手的优势兵力,朱武见招拆招,下令放火烧林,在饮马川军和辽军之间烧出一道火焰隔离带,将辽军阻挡在外,他才不管刚被一场大火烧的大败的辽军有没有心理阴影。

大火持续烧了半日,两军隔火对峙,饮马川军逃不出去,辽军也闯不进来。

但康里定安相信火总有熄灭的时候,那时便是小兔崽子们的死期。

可是这场大火也招来了位于霸州益津关、雄州瓦桥关、保定军三处的宋朝驻军,兵不多,各一个营五百人汇聚到这里。

这些宋军是来救火的,看见辽国军队之后蒙了,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走出了国界。

辽军一看被宋军发现,发声喊,在李集等将领的率领下,向宋军发起攻击。

这是宋辽正规军自“澶渊之盟”百年以来第一次交锋,就被朱武遇上了。

辽军只有不到八百人,宋军却有一千五百人,但是宋军兵分三处,互不统属,常年不事武备,战斗力低下,又没有能力出众的将领,被辽国铁骑一冲便溃不成军,四散逃窜。

但是这么一来,给了朱武的饮马川军逃走的机会。

辽军杀散宋军之后,康里定安想起来还有一群小兔崽子,再回头找时,哪里还有踪影,气的“呜哩哇啦”一通。

饮马川军侥幸逃出,心有余悸。

朱武也是头一回与辽国人交锋,发现与汉人的风格迥异。汉人多疑,往往做事三思而行,但辽人则直来直去,说干就干,不计后果,所以朱武在于康里定安交手中,算计失灵,险些吃亏,这也给朱武敲了一个警钟,不能用汉人的常规思维去揣测辽人。

朱武拿不准辽军会不会锲而不舍继续追击,因此不敢停留,率领饮马川军专走小路,穿过仍属宋辽边境上的莫州、瀛洲,数日之后来到位于河北东路南部的冀州,方才定下心来。

一路上朱武思考辽军进攻宋境的初衷和可能造成的后果,越想越觉得意义深远,很可能会改变天下的势力格局。

辽军敢于进入宋境试探性的进攻饮马川,意味着对可能引发的反应有充分预判,绝非一时心血来潮。

饮马川是一座土匪山寨,可以说是宋朝官府的敌对势力,辽国进攻饮马川算不上挑衅大宋朝廷,但毕竟侵犯了大宋边境,因此宋廷的反应至关重要。

一旦宋廷应对不力,便给了辽国全面侵宋制造借口,维系边境和平上百年的“澶渊之盟”便成了一张废纸。

辽国选择在这个时候试探大宋,就是趁大宋境内河北田虎、淮西王庆、江南方腊群雄并起的节骨眼上趁火打劫,运气好说不定可以颠覆大宋,入主中原,最不济也能分一杯羹,获得大片土地,继燕云十六州之后,把疆土再向南拓展至黄河流域。

朱武联想到辽国曾经派使者到过汾州,要封田虎为辽国的晋王,由于田虎手下两派意见不合,田虎自己也不倾向于投靠辽国,因此自立为晋王。此事充分说明辽国在大宋境内物色代言人,既然联系过田虎,就难保没联系过王庆、方腊,并且,这二人答没答应尚未可知。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辽国迫不及待的自己动手了。若王庆、方腊其中之一果真与辽国联手,南北夹击,后果不堪设想,大宋江山就真的危险了。

《孙子·谋攻篇》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朱武打算去趟辽国,亲自探查辽国朝野对待这件事的态度和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