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天塌了

万大神轻轻点了点头，动作缓慢而沉重，像是在权衡着什么。他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疲惫与忧虑道：“是啊，在没有官方确切消息之前，还真不能轻易相信。”此时的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不自觉地咬了咬下唇，双手下意识地攥紧手机，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一些确切的东西。他的目光透过窗户，望向漆黑的夜空，心里默默祈祷着一切只是虚惊一场，希望远方的人们都平平安安，不要被灾难侵袭。

就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纷纷，焦虑与疑惑如同浓厚的乌云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之时，一道尖锐的号声毫无预兆地骤然划破了寂静的夜空。那号声比往常提前了足足两个半小时，尖锐得如同警报器的轰鸣，急促得像是一阵密集的鼓点，瞬间打破了营区里的嘈杂。这声音仿佛是一把锐利的钢刀，直直地穿透每个人的耳膜，让大家的心头猛地一紧，原本还在讨论的声音戛然而止。

听到号声的刹那，战友们没有丝毫犹豫，动作迅速而利落。有的正躺在床上查看地震消息，连被子都来不及整理，匆忙把手机一把塞进口袋，翻身下床；有的正在书桌前翻看书籍，听到号声，“啪”的一声合上书本，连书签都来不及夹上；还有的战友几人围坐在一起讨论，瞬间停下话语，站起身来就朝着操场奔去。

他们的脚步急促而有力，鞋底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密集而响亮的“哒哒”声，如同战场上急促的马蹄声。有的人跑得太急，鞋带松开了也顾不上系，任由它在风中飘动；有的人边跑边整理着军装，将衣领迅速翻好，扣紧每一粒扣子。不一会儿，所有人便在操场上集合完毕，队列整齐，如同训练有素的机器一般精准。

如水的月光温柔地洒在操场上，给整个操场铺上了一层银白的薄纱，也映出战友们一个个挺拔的身影。他们身姿笔挺，像一排排整齐的白杨，在月光下静静地伫立着，脸上写满了严肃与专注。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凝重，眼神紧紧盯着前方，仿佛即将奔赴一场重要的战斗。

只见同样来自四川籍的营长，神情格外凝重，他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一步一步走上前。他的身姿挺拔如松，步伐坚定有力，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大家的心坎上，沉稳而有节奏。他的目光深邃而锐利，缓缓扫过每一位战友，那目光仿佛能洞察每个人的内心，让大家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不敢有丝毫懈怠。

然后，营长郑重地开口说道：“关于地震的消息，我们营党委一定会密切关注。在没有官方正式的报道和上级指示之前，咱们自己心里清楚就行，千万不要以军人的身份向亲朋好友对这件事情妄加评论。大家都明白没有！”他的声音坚定有力，一字一句都像是从胸腔深处迸发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夜空中回荡。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战友们的耳中，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让大家的内心瞬间安定下来。

“明白！”战友们齐声吼道，声音震耳欲聋，像是汇聚了千军万马的力量。这整齐而响亮的回答，在夜空中久久不散，激荡起一圈又一圈的回响。每个人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与决心，如同一股强大的力量，展现出军人的纪律与担当。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坚毅的神情，眼神中透露出对命令的绝对服从，在这一刻，他们用行动诠释着军人的职责与使命。

解散的指令骤然响起，如同一把剪刀，瞬间剪断了操场上的紧张氛围。战友们三三两两、步伐各异，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月光如水，轻柔地洒在他们身上，将每个人的身影拉得修长，好似一幅动态的水墨画。

连队文书万大神夹在人群中间，他的目光平视着前方，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思索，脚步沉稳却不失节奏。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暗自思忖：“有了营领导的正面引导，咱们可不能再胡乱猜测了。军人的职责就是服从命令，安心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想到这儿，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微挺起，像是要将这份信念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自信，步伐也变得更加坚定有力，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扎实，鞋底与地面接触，发出清晰的“哒哒”声，仿佛在为自己的信念打着节拍。

回到宿舍，熟悉的场景映入眼帘，大家按照部队的一日作息规律，迅速行动起来。有人脚步匆匆地走向洗漱间，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牙刷与牙杯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小李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动作麻利地挤牙膏、刷牙，嘴角还挂着一抹轻松的微笑，试图用这种方式驱散心中的不安；小张则眉头紧锁，面无表情地洗脸，双手用力地揉搓着脸庞，像是要把心中的焦虑一并洗净。

不一会儿，大家就洗刷刷完毕，轻手轻脚地回到各自的床铺，躺了下来。宿舍里的灯光依次熄灭，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万籁俱寂，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宿舍里，灯光渐次熄灭，黑暗如潮水般迅速涌来，将整个空间填满。战友们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宿舍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轻微的呼吸声。尽管大家都闭上了眼睛，试图让自己尽快入睡，但关于“地震”的消息，却如同一团浓厚且驱之不散的阴影，沉甸甸地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万大神躺在自己的床上，双手交叠，轻轻地放在腹部，试图让自己的身体放松下来。他的眼睛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然而，他的眉头却微微皱起，形成一个浅浅的“川”字，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刻刀刻上去的，脸上写满了忧虑。“希望这只是个传言，或者是有点儿虚张声势，最好是子虚乌有。”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默念叨着，嘴唇微微蠕动，幅度小得几乎难以察觉，声音轻得如同夏夜的微风，只有自己能听见。

然而，现实却没有如他所愿。在这寂静的夜晚，手机屏幕冷不丁地在黑暗中亮起，那刺眼的光芒像一道闪电，瞬间划破黑暗。推送来的依旧是关于地震的最新消息，每一条都像一记沉重的铁锤，狠狠地敲打着他的内心。他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膛微微起伏，原本放松的双手也不自觉地握紧。

他翻了个身，试图换个姿势能让自己好受些。他将身体侧向一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肩膀。可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出地震可能带来的种种可怕场景，那些画面像走马灯一样，在他的脑海里不停地旋转，挥之不去。他仿佛看到房屋在剧烈的摇晃中轰然倒塌，尘土飞扬；看到人们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脸上满是恐惧；看到受伤的孩子在废墟中哭泣，声音撕心裂肺。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被子，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的青筋也微微凸起。他的脸上，肌肉也微微抽搐，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的眼角微微湿润，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那是对未知灾难的恐惧，也是对远方家人和受灾群众的深深担忧。

正当大家准备进入梦乡，满心期待着开启新一天时，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如同一把尖锐的利箭，毫无预兆地穿透了夜晚的宁静。官方证实，中国的大地上真的发生了地震，震源的中心地点就是北纬、东经交汇的SC省MY市汶川县城！这个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轰”地一声，再次在营区炸开。

刹那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原本还带着困意的战友们，瞬间清醒过来，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和悲痛的神情。有的人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微微张开，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呆立在原地；有的人眉头紧锁，满脸悲戚，眼眶中隐隐泛起泪光；还有的人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手臂微微颤抖，心中满是对受灾地区的担忧与牵挂。“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在大自然的灾难面前，人类是如此渺小，而战友们的心，也紧紧地与受灾地区连在了一起。

2008年5月12日，深夜10点左右，万籁俱寂，整个营区像是被浓稠如墨的夜色浇筑，严严实实地包裹着，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捂住了口鼻，静谧得有些压抑。微风轻柔且缓慢地拂过，路边的树叶相互摩挲，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是在低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又似在传递着某种未知的信号。营房的轮廓在黑暗中影影绰绰，恰似沉默而坚毅的卫士，无声无息地静静守护着这片承载着热血与使命的土地。月光仿若一层薄纱，轻柔地洒在营房的屋顶，给这片寂静的天地蒙上了一层梦幻般的银纱，让一切都变得朦胧而虚幻，宛如一幅静谧的水墨画。

战士们都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均匀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仿佛在演奏着一首舒缓而宁静的夜曲。小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似乎在梦境中邂逅了什么美好的事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情；小李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几句含糊不清的梦话，手臂在空中随意地摆动了一下，又继续陷入沉睡；小张则紧紧地抱着被子，将脸埋在被子里，像是在寻找着温暖与安全感，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睡得格外香甜。

然而，这看似平静祥和、仿佛被时间遗忘的夜晚，却被那突如其来、如惊雷般的地震消息彻底打破。黑暗中，一场严峻且未知的考验，正迈着沉重的步伐，悄然降临。

突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哒哒哒”的声响，宛如密集的鼓点，又似千军万马奔腾而来，重重地敲击在寂静得近乎凝固的夜幕之上。每一声都撞击着空气，令这原本静谧的夜晚微微震颤。只见连长神色匆匆，脚步慌乱却又带着一种不容阻挡的急切，他的身影迅速穿过昏暗的走廊，猛地冲进万大神的宿舍。

连长的额头上微微沁出了汗珠，豆大的汗珠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晶莹的光，像是清晨草叶上的露珠，却带着别样的焦灼。几缕头发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在他那因焦急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两侧。他的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那深深的沟壑里，填满了无尽的焦虑与担忧，仿佛藏着千头万绪的难题。眼神中满是从未有过的紧迫，双眼瞪得微微发圆，目光如炬，仿佛在与时间进行一场殊死的赛跑，分秒必争。

他快步走到万大神床边，伸出宽厚有力的手，用力地摇醒了还在睡梦中的万大神，急切地喊道：“小文书，快醒醒，出大事了！”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又充满力量，瞬间穿透了万大神混沌的梦境。

“文书，文书，快！火速通知班长以上骨干，连部会议室集合开会。”连长的声音急促而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迸发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回荡在小小的宿舍里。

文书班长万大神迷迷糊糊中被摇醒，睡眼惺忪，眼神里还残留着未散尽的睡意，整个人懵懵懂懂的，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听到连长这番急切的命令，他瞬间一个激灵，仿佛被一道电流击中。他的眼睛猛地瞪大，原本涣散的目光迅速聚焦，看向连长那焦急的面庞。他从来没见过连长如此火急火燎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意识到肯定有大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