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心身同治,遣方用药注重寒热并用
在药物治疗方面,囿于疾病性质寒热错杂,临床上处理往往较为棘手。主证与兼证往往自相矛盾,所以治疗容易出现偏颇,单一从阳而治,或单一从阴而治,疗效往往不显,甚至变证重重。赵志付教授临床应用寒热并调之法清上温下,疗效颇佳。心脏神经症寒热错杂证的病机总结为心肝阴虚兼脾肾阳亏,所以,赵教授针对“上热证”采用柔肝清心之法以滋心肝之阴缓上焦阳亢,针对“下寒证”采用健脾固肾以补健脾阳,滋养肾精,以期达到阴阳既济、寒热平调的平衡状态。
《内经》云:“用辛补之,用酸泻之。”《金匮要略》亦言:“见肝之病,补用酸,助用焦苦,益用甘味之药调之。”因此,柔肝首选白芍、酸枣仁,二者质地甘酸质润,一方面取其酸泻之性以泻肝旺,缓其疏泄太过,另一方面养血补肝,宁心安神。《金匮要略》中记载的百合病是由邪热耗伤心肺阴液引起,百合是君药,清养心阴,对于治疗心身疾病恰为合拍[9]。张锡纯言柏子仁得秋金肃降之气,且富含油脂,一方面能补助心气,治心虚惊悸怔忡;另一方面能滋养肝木,治肝气横恣胁痛[10]。遂加用柏子仁、百合清养心阴,涵濡肝木。合用丹参取其清心活血之性,使滋阴养血药补而不滞,利于生血养阴。龟板为阴中之精,朱丹溪用来大补真阴,同时其性重坠。所以,阳亢症状过重,可以加用龟板以大补真阴,平肝潜阳,镇心安神,从根本上改善上热症状。所以,白芍、丹参、炒枣仁、百合等是赵教授常用的一组药,用来柔肝之本。
栀子干姜汤是《伤寒论》中用来治疗上热下寒引起烦躁的代表方。其病机乃邪热扰于上焦,阳不入阴,遂致烦躁;中焦虚寒,不能升清降浊,遂致便溏。方中以苦寒之栀子清上焦邪热,以辛热之干姜温中焦虚寒,用之则寒热并除[11]。赵教授取栀子干姜汤之意,应用栀子、菊花清利上焦虚浮之肝火,以治阳亢之标。干姜往往换用炮姜,一方面炮姜不似干姜辛热燥烈,在温养脾阳的同时不会加重上焦浮火,另一方面炮姜可以入血分,合用在滋阴养血药中有助于生血养阴。在此基础上加用白术、茯苓、小茴香、砂仁温化脾阳,升清利湿,可以从根本上改善下寒症状。
全方寒热并用,而无偏废之弊。以甘润养阴之品壮水之主,以制阳光,又以甘温益阳之品益火之源,以消阴翳。正所谓:善补阴者阳中求阴,善补阳者阴中求阳。既育其阴,又补其阳,既培其不足,又损其有余,故对阴阳不调、寒热错杂者,用之则功效益彰,这是“治其身”。
同时,赵教授提倡“心身同治”,这与心身医学模式是社会-心理-生理医学模式不谋而合。首先要评估患者社会-心理因素对心身疾病影响,对患者的日常行为方式做出相应的指导[12]。建议其改变认知行为,调整心态,凡事顺其自然,不求过于完美。引导其正确对待社会负性事件,激发患者恢复积极的生活态度;增加有氧运动,每日坚持走路1万步,使周身微微出汗;保证夜间10点到次日早晨6点正常休息,睡眠充足。这是“治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