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耀眼夺目的金色头发被染成了规矩的黑色,柔顺地贴着耳根,显得有些乖巧。
但看他的五官,却完全看不出乖巧的模样了,眉眼精致,鼻梁高挺,薄薄的唇抿着,像个小正经,通身都是干净的气息,跟棵英挺矫健的小白杨一样。
二十岁的年轻人,水嫩水嫩的。
由赹不带避讳的目光堂而皇之地流连在苏算脸上,小张自觉聪明绝顶,小声地问:
“由办事,我们是要抢呢,还是把人打晕了再抢?”
由赹脸带问号,看向他。
小张用着四人都能听到的音量悄悄说:
“把蛤蟆精抢回去领酬金啊!”
“.......小张,还是你想得周到。”
由赹立刻清了清嗓子:“那个苏办事啊,打个商量?”
“不打。”
“这蛤蟆可是我发现的啊!”
“但是它进了我的麻袋。”
由赹拍拍手站起来,叹了一声:“既然这样,那就各凭本事了。”
由赹话音一落,拳脚功夫就招呼了上去,苏算左右躲了几下,发现这根本不是打架,分明就是明晃晃的耍无赖。
“你松手!”苏算面色怒红,拽紧自己的裤子。
“你把麻袋里的蛤蟆给我!”,由赹不松手,拽得更紧,
见不得自己家苏办事受欺负的桑月一下扑过去拉开由赹,嘴上连珠炮似的轰:
“你这个厚颜无耻的无赖!快放开我们苏办事的裤子!”
小张自己心想自己作为阳遁局的一员,也不能给局里丢人,于是也冲了过去,扯桑月的裙子。
“啊啊啊啊流氓!”
桑月一脚踹上了小张的鼻梁,小张一边流着鼻血,一边流着眼泪,誓要捍卫阳遁局的面子,不能跟女的喊怂!
场面一度失控,撕拉一声,苏算的裤子破了,桑月的裙子也破了,苏算最先反应过来,迅速从地上捡起一块被遗弃的群演服盖在桑月身上,然后一巴掌挥向小张的左脸:“无耻!”
桑月遮住自己的破裙子之后,对着小张的右脸给了一巴掌:“流氓!”
紧接着,桑月就挡在苏算前面,严防死守,不让面前的流氓看一眼她苏办事的白大腿。
苏算安抚地拍拍桑月的肩膀,在现场找了一条脏兮兮的裤子,不甚在意地换上,在这间隙,由赹早就背上麻袋,拉着小张逃之夭夭了。
桑月气得全身毛孔都冒火:“苏办事,她们太欺负人了!我们回去喊人,上他们阳遁局找一个说法去!”
“不用。”
苏算不太文雅地拉了下有些卡的裤裆,淡淡地说:
“你先回去吧。”
“啊?那就这么吃了闷亏?”
苏算往迷宫的入口看去:“吃亏不重要,能完成任务就好了,你先回去吧。”
桑月不甘心地哦了一声,又问:
“那你呢?”
“我再进去一趟,忘了点东西。”
苏算抬步再一次往迷宫里走,如果有人在,一定会发现他根本就不受迷宫的影响,刚才走过的通道,他都能记得一清二楚,而蛤蟆遗留在里面的毒液,遇上他也自动退开了。
出来的时候,桑月已经走了,苏算径自离开,手里却多了一只鞋子。
——
由赹拿着自己的战利品去交任务,然后蹲在银行的自动取款机前数钱,他大方地抽出两张红的,递给小张:
“呐,这是你的医药费,哥讲义气吧?要换了别的办事员,可没这两百的医药费。”
小张接着两百块,心里很不是滋味:“我被踹了一脚,扇了两巴掌,鼻血才刚停,就换来这两百块钱啊?”
“小张啊。”,由赹语气严肃:
“做人一定要知足,你还在实习期,有保底工资的,按规定实习期间出的任务都是不可以拿酬金的,也就我人好,知道吗?而且啊,你被打也是活该,谁让你去扯桑月那母老虎的裙子。”
小张抽抽搭搭地说:“那你也扯苏办事的裤子了!”
由赹一默,随即笑着回道:“这不一样。”
“哪不一样?”
由赹神秘的勾着嘴角,把酬金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伸了伸懒腰:“哎呀出个任务还怪累的,早点回去休息吧。”
小张抹抹眼泪,跟在后面出去,追问:
“哪不一样啊?由办事。”
由赹最后也没回答他哪不一样,其实真要给一个答案,他自己也捋不出来,他.......应该算是苏算的户主吧,由赹眯了眯眼,神色有些疲惫。
五年前,由赹初入阳遁局,年轻气盛,自己一个人就能追着潜逃了好几年的蛇妖好几个星期,把自己弄得跟个野人似得。
他那会追踪着蛇妖的气味,不知怎么窜的,就来到一座废弃的宅院,当时就被院子里的景象给震撼到了。
无人迹之处,一棵参天的梧桐树长在一片空地上,巨大的枝干遮住了院子里的整片上空,蛇妖化了原形,缠绕在梧桐树上,嘴里叼着一个发光的物体。
由于实在是太亮了,他一时分辨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
由赹往里走了几步,对蛇妖高喊:
“你是要自己下来还是我扒了你的蛇皮拖下来?”
“你干嘛非追着我跑?我不就掀了个学校吗,那是他们太欺负蛇,我忍不下去才掀的。”,
蛇妖一开口,口中的金灿灿就轱辘掉到了地上,滚到由赹脚边。
由赹半蹲下来,打量着地上的金灿灿,圆圆的,像块鹅卵石。
这时蛇妖从梧桐树上滑下来,变成人形,从嘴里吐出两蛇牙:
“这玩意我一开始以为是个蛋呢,没想到是块石头,硬得本蛇牙齿都嘣掉了两颗。”
由赹拿手碰了碰,发现这石头竟然会自己动,本着罕见的都是非凡物的心理,当即就把石头踹进自己的包里,打算带回去拿到玉石市场去鉴定一下。
说不定能切出好东西呢。
将蛇妖打包交差之后,由赹就揣着石头去玉石市场,结果越走越重,沉甸甸的压得他不得不停下来,他一停下来,重量就消失了。
由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就先回了家,打算过几天再去玉石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