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的缘分在哪里呢?袁乐不免有一丝惆怅。
自己今年都二十九了,眼看着就是三十岁,三十而立,真不能再晃悠下去了……
想至此,不由低头,闷闷地走着……
“看,那不是方老师吗?”王老师伸手指着前面说道。
袁乐抬眼望去,“是,这大中午的,她往这边来,干嘛?”
说话间,人已经走近了。
“方老师,干嘛去呀?”王老师笑着问。
“嗐,我不是下午有两节劳动课吗,早点儿过去做做准备。你们这是……”
“今天刘义寿儿子满月,我们刚去他家喝了满月酒,他说是也请你了,你怎么不去呀?”
“我不是素食么,怕给人家添麻烦。”方尘笑着答,又问,“满月酒好喝吧?”
“那是自然!正好我俩刚吃饱喝足,撑得慌,跟着你往那边走一走,算是消消食、散散步。”王老师笑哈哈的转身就走,袁乐当然也没意见。
“听说,他们孩子出生时,你也在王家屯儿是吗?”
“对呀。”方尘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地答。
“还是住在东边儿那家儿吗?”王老师又问。
“对呀。”方尘看了王老师一眼,奇怪今天此人怎么这么话多,再一想,可能是喝多了,便耐心地说:“我教他们家瑶瑶画画儿啊,那个孩子从2018年开始就跟着我学画画。”
“有一天晚上我们从东边儿那边儿经过,听见古琴声,弹的太好了,您知道是谁弹的吗?”袁乐也来了兴致,连忙问。
“如果弹的很好,那就是瑶瑶弹的,如果不好,那就是我弹的。白天我教瑶瑶画画儿,晚上她教我弹琴。”
方尘毫无保留地回答。
“那还真巧了,那天晚上正好我跟袁乐往东边儿山坡上散步,回来听到这个古琴声,然后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真是很好听,袁乐你说那叫什么曲子来着?”王老师好奇心起来了,竟然有一些兴奋。
“鸥鹭忘机。”袁乐随口答道,他对那曲子印象太深了,要不是因为刘义寿的电话,他当时都有进去会一会世外高人的冲动。
“对,就是鸥鹭忘机啊,好像弹的是这个,那天八月十五号,我们到的第一天,听到这琴声我还奇怪呢,怎么以前从没听说过村里有人会古琴,还弹的这么好。”王老师也感慨地说。
“哈哈,原来是你们呀,真是,嗯,瑶瑶还跟我抱怨呢,因为后来弹着弹着这个琴的琴弦突然断了,她说是我在那儿听造成的,说我是知音,所以听断了。我说不是,大概是外面有人在听,我还特意出去看了一眼,只看到远远的一个人影。”方尘也很惊奇,真是巧啊。
“那就是我们啦,正好听到里面的琴声突然停了,恰好刘义寿打电话来说是李一楠要生了,袁乐就赶紧跑着去帮忙了,我走得慢,落在后面,所以你看到的那个人影大概就是我了哈。”王老师语气中颇有些破了案般的得意。
“瑶瑶第二天早晨才换上的新弦,为此还写了一首诗呢,那个小姑娘特别好学,非让我挑毛病,我看了好多天,也挑不出毛病,哎,正好,王老师,您给看一看他这首词写的怎么样?”
“好啊”王老师一口答应了下来。
方尘拿出手机,说:“我发您手机上吧,不急,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就帮她看看。”
说着话,三人已走到苗圃,方尘去工具房准备铁锨,王老师两人转身往回走。
走了两步,王老师点开微信,随即抑扬顿挫地朗读道:
“采桑子•何人良夜听弦断
何人良夜听弦断,明月窗前。明月窗前。辗转难眠、晨起上冰弦。
调弦玉轸知音伴,夏日鸣蝉。夏日鸣蝉。流水光阴、恍若梦中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