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引言

口译作为跨越语言与文化交流障碍的重要媒介,在开拓人际交往与文化交流视野方面表现出强烈的工具意义,无论在学术或其他工作场合,持不同语言的交际双方得以顺利交流,正是获益于口译的帮助。发生在20世纪的两次世界大战是口译正式进入现代语境的催化剂,随着国际事务的日益扩大,各类社会层面对译员的需求迅猛增长,现场译员展示出令人惊叹的技能运用与其独特心智运作引起学界密切关注(谌莉文,2011:1)。

口译也是高度复杂的认知与交际活动(Braun,2007)。在口译思维过程,所接收的言语信息具有一次性和瞬间性特点,如何迅速、果断、有条不紊地开展认知处理,达到最好的达意和交际效果,无疑是口译思维加工研究的重点。口译概念系统包括不同的认知能力和语言能力,要求高效灵活的注意力资源、语言理解和形形色色的语音、音系、语义和语用等不同方面的处理环节(Morelli,2005),其中对工作记忆(Darò & Fabbro,1994;Gerver,1975,1976;Moser,1978)、插入缓冲(Baddeley,2000)、发音压制(Baddeley,2007,2010;Baddeley & Logie,1999)的关注尤为明显,说明口译信息处理中的中央执行机制不仅得到理论重视,而且已陆续开展实证研讨(Timarová,2008)。

据帕奇哈克(Pöchhacker,2004:113-158)的统计,口译成品研究主要围绕话语、表达、效果、角色和评估等话题,口译过程研究则集中于口译心理机制、认知机制、概念意义等涉及口译思维加工的模式构建,具体涉及转换、瞬时、理解、记忆、产出、变量和策略等动态要素,突出特点是听辨和理解几乎同步进行,理解和记忆几乎同时发生,重构和产出几乎同时进行,协调处理这些不可回避的矛盾使得口译认知中最关键的环节——快速抉择(Gile,2009:73-86)显得困难重重,也正因为如此,口译思维过程被称作最复杂的交际、心理和认知活动。

近年来,对口译过程的探索成为关照口译研究的广义指标(仲伟合、王斌华,2010),随着跨学科口译研究的深入,研究进入精细化。我们曾做了一个基于国内核心期刊相关论文的词频统计(谌莉文,2011:282—286),发现近年来在口译研究领域开始锋芒乍现的一个微观指标就是口译思维加工障碍,涉及听力障碍、理解障碍、记忆障碍和表达障碍。然而,口译程序思维运作则隐匿更复杂的变量,由于观察局限、取证不易等各种局限,从口译思维加工到针对口译思维障碍的系统研究极富挑战性。下面首先梳理国内外口译思维加工研究不同路向及最近研究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