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张良知与十卷本嘉靖《汉中府志》
上文已经探讨了明嘉靖初年雷有暘纂修八卷本《汉中府志》的基本情况。不过,现存最早的汉中专志则是嘉靖二十三年(1544)修成的十卷本《汉中府志》,该书全帙仅存一部,堪称孤本,尤为珍贵。原藏于民国时期国立北平图书馆,现存台北故宫博物院。该书是研究明代汉中历史的重要文献。
一 纂修人张良知事迹考
明人孙能传《内阁藏书目录》载:“《汉中府志》四册,嘉靖癸卯郡丞张幼养修。”[17] 清初黄虞稷《千顷堂书目》载:“张幼养《汉中府志》。嘉靖癸卯修。郡丞。胡缵宗《汉中府志》十卷。”[18] 徐乾学藏《传是楼书目》又载:“《汉中府志》十卷,明张良知。四本。”[19] 范邦甸《天一阁书目》则称:“《汉中府志》十卷。刊本。明知府赵于南修辑并序。”[20] 至钦定《明史》修成,又记作:“胡缵宗《汉中府志》十卷”[21]。纂修人有张幼养、胡缵宗、张良知、赵于南四种说法,莫衷一是,甚为混乱。
嘉靖《汉中府志》卷首有《汉中府志叙》两篇,其一为户部右侍郎“西陂刘储秀撰”,该《叙》开篇即言:“往岁宪副李君鸣叔、太守赵君于南仰奉我圣天子之命,保釐兹土,各尽厥职。无何,政用有成,乃令郡丞张君幼养重修厥志”[22];另一《叙》文末署“嘉靖癸卯七月七日天水胡缵宗叙”,亦称:“汉郡张丞重修郡志成,走使以视予,予读之,而知张丞之贰郡其诸异乎人之贰郡也。”[23] 两篇《汉中府志叙》明确指出嘉靖《汉中府志》的纂修者为“郡丞”张幼养。明代人喜用古代官名称呼本朝官员,郡丞实为汉中府同知。《汉中府志》卷六《宦迹传·同知》载:“张良知,幼养。山西安邑县人。举人。嘉靖二十年以许州知州任。”[24] 幼养是张良知的字,张幼养、张良知实为一人。同书卷末附有张良知撰写的《序府志后》。文中有“《汉南郡志》告考,良知滥竽编摩”[25] 之语,也可证明嘉靖《汉中府志》的纂修者为张良知无疑。而胡缵宗则是应张良知之邀为《汉中府志》作叙,而非纂修者,《明史》记载错误;知府赵于南等人则是授意张良知重修志书,现存嘉靖《汉中府志》赵于南序无存,但赵氏并不是《汉中府志》的纂修人则是毫无疑问的。
张良知为明嘉靖七年戊子科举人[26],是著名学者吕柟的弟子。其于嘉靖十七年至二十年间,任河南许州知州,任内多有政绩,重修州署,请吕柟为正堂“体仁堂”题写匾额,并主持纂修了《许州志》[27]。张良知学识广博、勤于任事,修志经验丰富,升任汉中府同知之后,上级官员对其能力极为肯定,命张良知主持《汉中府志》的编纂工作,便是合情合理、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清康熙《陕西通志》卷十八下《名宦·汉中府》记载,张良知“以知州任汉中府同知,修山河堰,大著勤劬。汉民乐利,至今称之”[28]。嘉靖《汉中府志》专辟《水利志》一卷,可见张良知对农田水利事业的重视。清乾隆《解州安邑县志》载,张良知官至户部员外郎[29],但这并非张氏最终官职。“嘉靖二十六年,任为中都监储部曹使。按明代以陵寝在中都,设中都留守司八卫一所,官军护卫,因建广储五仓,以给廪食,由户部设分司以主之。”[30] 张良知又于任上编纂《中都储志》十卷,该书有钞本,现藏美国国会图书馆。此后张良知生平事迹则难于详考。
二 纂修过程与编纂体例
刘储秀在《汉中府志叙》已明确指出,张良知主持纂修《汉中府志》是应“宪副李君鸣叔、太守赵君于南”之命而作。“宪副李君鸣叔”即关南道抚民副使李凤,字“鸣叔,四川富顺县人。进士。以监察御史任”[31]。“太守赵君于南”即汉中府知府赵鲲,字“于南,山东寿张人。进士。嘉靖十九年以大理寺正任”[32]。但参与纂修《汉中府志》的官员并不止此二人。张良知在《序府志后》对《汉中府志》的纂修过程有详细记述:“嘉靖壬寅,宪副中岩李公(李凤)抚巡兹土,深用是慨,谋于少参湖南潘公(关南道分守参议潘徽),先郡守、今宪副九岭赵公(赵鲲),檄予任其事。良知谫陋,孙 [逊] 弗获命,乃开局于壬寅冬十月,更定名例,统挈纲目,爰召李教授鼎、王训导宗旦,遍搜郡邑,博采故实;俞教授崇魁、莫教谕侔考证今昔,校补谬亡而裁酌繁简,以从体要,予则图厥成。”“嘉靖甲辰岁秋七月望”张良知撰写《序府志后》,官员多有更替,故而张良知在文末又说:“时方入刻,予以会朝役于京,归而竣厥工。适宪台恒南杨公(杨时泰)按临,继至嘉其有成;太守董公汉儒,别驾王君珵、刘君元娄、李君禄,节推向君亲与有劳焉,法得备书。”[33]
由此可知,自嘉靖二十一年(壬寅,1542)十月,开局纂修《汉中府志》,至嘉靖二十三年(甲辰)七月雕版印行,用时一年零九个月。参与文字编纂者多是汉中府府学官员,又有关南道抚民副使、汉中府官员参与其间,最终顺利完成《汉中府志》的编纂工作。
胡缵宗《汉中府志叙》中称赞《汉中府志》“识既旷远,文复典实,斯不足征以训乎?”研究该书的编纂体例,首先需要了解张良知的学术思想。胡缵宗《汉中府志叙》载:张良知“尝从学宗伯泾野先生。泾野先生尝谓予曰:‘晋张幼养志古而笃行,可以言学者。’”[34] 泾野先生即吕柟,字仲木,号泾野,世称泾野先生,陕西高陵人。嘉靖初年贬为山西解州判官,摄行州事,“解人及四方士多从游者,乃即废寺建解梁书院,祀往开来,复选民间俊秀子弟习小学之节,歌《豳风》之诗”[35]。张良知是解州安邑县人,投入吕柟门下当在此时。吕柟是明代程朱理学的代表人物,同时继承了关学以礼为教、躬行实践的特点。张良知深受吕柟学术思想的影响,这一影响在《汉中府志》的编纂体例中多有体现,全书极具儒家正统思想。“是志虽不脱乎今格,要多则乎古体。”[36] 张良知在《汉中府志凡例》中指出:“人物各列以传,重德业也。必定于毕身,所以征不爽也”;“水利,汉民衣食之源,特创一纲,叙故实、陈事宜者,重民事也。”重德业、重民事的特点极为突出。对于《汉中府志》的功用定位也非常明确,“《郡志》,志郡也,非为有家者也。诰敕、赠答则《家乘》,不录”,突出《汉中府志》一郡之志,并非家族家谱的地位。“汉南山川雄胜,名贤宦客题咏颇剧,不充尽录,量注本题”,不编《艺文志》,而是将重要文献列在相关卷目之下,避免烦冗。此外,明确提出寺观等宗教信仰与儒家学说不符,“寺观,异端之寓,删其旧冗,酌存《丛纪》,备稽古也”[37],列在全书最末,仅作为怀古之参考,儒学正统思想表露无遗。
张良知任许州知州时曾纂修《许州志》,该书体例对《汉中府志》存在直接影响。《许州志凡例》亦云:“《宦迹》、《人物》必定于谢事盖棺之后,所以征不爽也”;“《艺文》,征文献也,旧志所载别为一卷,今皆类入各题之下,庶可考观”;“郡邑有志,志郡邑也,非为有家私也。诰敕、赠答之纪则家乘,今皆弗庸”;“寺观、庙宇虽未皆近正,而稽考所需,载籍为先,故收附《杂志》,备稽考也。”[38] 各卷开篇皆有张良知“解题”,卷末多附以张良知点评、赞语,也与《汉中府志》相类。这也说明,张良知编纂方志的学术思想、编纂体例是一脉相承的,编纂《许州志》时的成熟经验与基本方法,完全为《汉中府志》所承袭。
最终纂成“为《志》者四,《纪》者一,《传》、《表》、《考》各二,图意著形,书以纪实,各以类列,总一十卷”[39] 的《汉中府志》。《志》分别指卷一《舆地志》、卷二《建置志》、卷三《田赋志》、卷四《水利志》;《纪》指卷十《丛纪》;《传》指卷六《宦迹传》、卷八《人物传》;《表》指卷一《舆地志·沿革表》、卷七《选举表》;《考》指卷五《职官考》、卷九《典礼考》。
三 文献价值与缺憾
明代陕南地区修纂的方志不可谓少,其中亦有数种志书流传至今。如明嘉靖《略阳县志》《城固县志》,万历《重修汉阴县志》《重修宁羌州志》,但就府一级的方志而言,得以完整保存至今的,仅有明嘉靖《汉中府志》一种。这一方面凸显了嘉靖《汉中府志》的珍贵,另一方面也体现了该书独特的文献价值。
第一,涵盖地域范围广阔。明代的汉中府所辖州县众多,嘉靖《汉中府志》卷一《沿革表》明确记载“领州二、县十四”,二州指金州、宁羌州;十四县则指南郑、褒城、城固、洋县、西乡、凤县、平利、石泉、洵阳、汉阴、白河、紫阳、沔县、略阳[40]。这一辖区范围几乎涵盖了除今商洛市之外的陕南地区。至万历十一年八月,“改陕西金州为兴安州”[41];“万历二十三年,改(兴安州)直隶(陕西)布政司”[42],兴安州及其下辖平利、石泉、洵阳、汉阴、白河、紫阳六县不再隶于汉中府,使得汉中府的辖区面积大为缩减。而现存最早的《兴安州志》是清康熙三十四年(1695)王希舜纂修的《兴安州志》,时代较晚,明代文献明显不足;嘉靖《汉中府志》则因成书时间较早,金州等州县尚在汉中府管辖范围之内,因而保存了不少相关文献资料,使得这一缺失在一定程度上得以弥补。如行政区划沿革、山川、邮驿、城池、儒学均有详细记录。
第二,突出的史料价值。刘储秀、胡缵宗为嘉靖《汉中府志》各作《叙》一篇,但二人传世文集均未收录《汉中府志叙》。胡缵宗《鸟鼠山人小集》成书于嘉靖初年,未收录《汉中府志叙》实属正常,但明天启、崇祯年间秦安县知县周士奇、儒学教谕路世龙等人补辑《鸟鼠山人后集》亦未收录此文[43]。刘储秀《刘西陂集》成书于嘉靖三十年[44],亦未收录《汉中府志叙》,由此可见,嘉靖《汉中府志》有辑佚明代文人文集的功用,但嘉靖《汉中府志》的价值绝不仅限于此,最为重要的是不少文献仅见该书收录,清初《汉中府志》《兴安州志》等方志均未收录。如卷四《水利志》有关各县渠堰修造、分布情况的记载;卷三《田赋志》明代中后期赋税、劳役的记载,颇为重要。
顾炎武在其传世名著《天下郡国利病书》中曾抄录《汉中府志》中有关“水利”“茶课”的内容[45]。“茶课”部分与嘉靖《汉中府志》内容相同;但“水利”部分只涉及南郑、褒城、城固、洋县、沔县、宁羌州,不涉及兴安州及下辖诸县,且内容也完全不同。可知,顾炎武抄录的并非嘉靖《汉中府志》。又如卷二《建置志》“金州儒学”条目下,收录成化十四年陕西按察司提学副使伍福撰《金州学记》一文,专记金州儒学兴废情况[46]。康熙《兴安州志》虽有收录[47],但仅为节录,无法了解金州儒学历史变迁的全貌。
第三,不吝笔墨真实点评。嘉靖《汉中府志》在各卷卷末多附有点评文字,对本卷内容进行收束,点明编纂者的态度与意图。均以“何大復曰”“张良知曰”的形式出现。何大復即何景明,明代文学家,前七子之一。河南信阳人。字仲默,号白坡,一号大復山人,人称大復子。正德末年任陕西提学副使,主持编纂陕西地方通志《雍大记》,正德十六年(1521)七月因病辞官[48]。嘉靖元年(1522),《雍大记》刊刻成书。张良知编纂《汉中府志》时多引用何景明评论,如卷一《疆域》引“何大復曰:余观汉中形势险固,四塞若纳诸匮中,此可以为门户之扼,而不可以为宫安居也。其北至褒、西至沔、东至城固,方三百余里,崖谷开朗,有肥田活水,修竹鱼稻,棕榈橘柚,美哉其地乎!而据巴蜀之粟,出秦陇之马,通荆襄之财,由来利之矣!然地远而求多,民杂而赋繁,害来于所产,灾取于所聚,然哉然哉!”[49] 又如卷三《田赋志·茶课》引“何大復曰:汉中之茶产于西乡,故谓尽茶地。余问之,不然。西乡茶地,惟三里耳,三里去县又四百里,经于豹虎寇盗之窟。比以加赋,其民昼夜治茶不休,男废耕,女废织,而莫之能办也,于是有逋户焉。”[50] 上述两处均见《雍大记》卷七《考易》[51]。
何景明的评论中规中矩,而张良知的评论则针砭时弊,绝不含糊,张良知针对赋役不均、民生困苦的局面就评论道:“均田定赋,照力出差,什一中正之制,不可易也。法久则敉,保甲吏胥互通关节,初意浸失。汉中虽称沃野,土著无多,迁附日广,豪猾伪计,供免夤缘,人丁在此则称有丁无地,田粮寄彼则称有地无丁;力差则倩费,至于鬻田,马头则贷利,流于灭门。名虽登而实日耗,客愈利而主愈困也,噫!”[52] 又如《水利志》中张良知针对地方官员重视农业生产,但忽视水利建设的情况,评论道:汉中“水利之大莫过于山河堰,而工力之艰者亦莫过于山河堰。苟知其利之大也,则修筑开导之方不可以不讲;夫苟知其工力之艰也,则相度通变之术不可以不求。今但知治堰倍于治农,而所费半于所获,是以修者未底于成绩,而淤塞崩败者又种种相告矣!殊不知,治堰即所以治农,而天下之事未有不基于一劳而能永得其佚 [逸] 者也!”[53] 强调水利建设的极端重要性。
嘉靖《汉中府志》也存在一些缺憾。主要存在两个方面的问题。
其一,摒弃编纂《艺文志》。张良知在《汉中府志凡例》说明了未编《艺文志》的原因:一是,“《艺文》前志别为一卷。今皆因题分注,以便考览”。二是,“汉南山川雄胜,名贤宦客游咏颇剧,不充尽录,量注本题,余见《兴元集》”[54]。以上两则凡例说明,张良知的本意并不是不重视艺文,而是将艺文分为“诗”与“文”区别对待。对于确须收入志书的“文”,采取直接列在相关事类之下的办法,使得读者一目了然,不必前后翻阅查找;对于不可胜数的“诗”,则采取取其精华的办法,仅收录确有价值的诗歌。如此一来,既可避免编纂《艺文志》的辛劳,又能体现志书所收艺文的价值。从根本上说,仍是张良知重德业、重民事思想的体现。
但由于未编《艺文志》,必然造成汉中府所辖二州、十四县的文献空白,又因此后兴安州分治的发生,加之张氏提及的《兴元集》也已散佚无存,三重因素再一次放大了未编《艺文志》的缺憾。这虽是张良知不曾想到的,但确实对后世造成了历史性的遗憾与困扰。
其二,《宦迹传》粗略。《汉中府志》卷六《宦迹传》中不少明代官员任职时间无法精确到具体年份,只标注“成化中”“嘉靖初”。下辖各州县官员传记,则统以“州县”,不再细分某官于某州县任某职,造成志书内容杂乱。针对这一问题,张良知在《汉中府志凡例》中也有说明:“职官不及州县,别专志也。”[55] 意思是指各州县均有专志,《汉中府志》没有必要细化到下辖各州县职官信息。以当时精简原则而言,无疑是合适的。但由于汉中府所辖州县明代方志大多散佚,反而觉得张良知的简化手段颇不合适。
总而言之,十卷本《汉中府志》由于其文献的稀缺性,对于该志文献价值的评价必然是极高的;但由于编纂者秉持精练、重民事的思想,又使得该志在文化、职官履历等方面存在一些无法弥补的缺失。
四 版式装帧与流传历程
十卷本嘉靖《汉中府志》半页九行,行十六至十九字不等,白口,四周单边。分装四册,共一函。其中卷首、卷一为第一册,卷二、卷三、卷四为第二册,卷五、卷六、卷七为第三册,卷八、卷九、卷十为第四册。每册均钤有“真州吴氏/有福读/书堂藏书”朱文方印,除第一册钤于卷首扉页空白处之外,其余三处均钤于各册首页右下角。真州吴氏有福读书堂为扬州府仪征县人吴引孙(1851—1920)的书斋名,可知十卷本《汉中府志》原为吴引孙藏书。其所编《仪征吴氏有福读书堂藏书简明总册》记载:“《汉中府志》四本一函”藏于“史字第十八箱。”[56] 清宣统二年(1910)吴引孙将藏书书目正式刊行,因其位于扬州城内的藏书楼名为测海楼,故书目名称《扬州吴氏测海楼藏书目录》,该书目《史部下》著录:“《汉中府志》十卷,明嘉靖年。四本一函。”[57] 该书目进一步明确了迟至清朝末年,十卷本《汉中府志》仍存于吴引孙之手。《天一阁藏明代地方志考录》则指嘉靖《汉中府志》原为天一阁藏书,“见一八〇八年旧目。散出后曾为扬州吴氏测海楼所收藏”[58]。
大约在吴引孙逝世之后,十卷本《汉中府志》再度散出,入藏国立北平图书馆。成书于民国二十二年(1933)的《国立北平图书馆善本书目》载:“嘉靖《汉中府志》十卷。明张良知纂修。明嘉靖刻本。”[59] 今《汉中府志》卷首首页及卷末末页各钤有“国立北/平图书/馆收藏”朱文方印。
抗战期间,为保证珍贵文物、古籍的安全,国立北平图书馆、故宫博物院等机构将所藏珍贵文物、善本南迁。后将存在上海的北平图书馆甲库善本分批转运美国,寄存于美国国会图书馆,并拍摄成缩微胶片。抗战胜利后,这批善本又转运台湾。于台北“国家图书馆”网站检索该书信息,亦称此书为“本馆前代管北平图书馆藏书,已移置故宫博物院”,台北故宫博物院“善本古籍资料库”有著录,该书四册,现已收入《原国立北平图书馆甲库善本丛书》(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3年版)出版发行,列于第354册,为我们利用这一珍贵文献提供了便利。此外,山东省博物馆亦藏有嘉靖《汉中府志》,但仅存卷一至卷七[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