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计划洗劫泡面工厂

地质学权威乔恩·威尔逊在熟睡中被紧促而咄咄逼人的敲门声猛然惊醒，他从书桌的抽屉里抄出了左轮手枪M92，颤颤巍巍相应着急促的敲门声而前进。

“屋里有人！该死的，谁在这么晚扰人睡眠？”他猛地打开门，一股泥土混合雨水的清冷湿润的空气扑面而来，还有国际地质科学联合会轮值主席沃森·格雷苍白的脸。

“喔！教授，您赶紧把枪放下，我真怕您一个颤抖，我就会喋血街头。”沃森·格雷眼角抽搐地关注着跟随老教授的手一同摇摆的手枪。

乔恩看了一眼手枪：“我忘记装子弹了，请进吧，主席大人。”他说着让开了门，屋外淅淅沥沥的细雨依旧不知疲倦地下着，并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密集。

“我就不进去了，您跟我走吧，有急迫的问题在等您，整个雅美礼嘉国防御部地球空间情报局（National Geospatial-Intelligence Agency，NGA）都在等您向他们临时授课，题目是地球板块超现状运动的前瞻性分析。”沃森·格雷十分焦急地搀着老教授就往出走，顺手就把自己的帽子扣在老人头上。

“我车上专门给您带了大衣和皮鞋，就穿着睡衣吧，您90岁了，能自己穿衣服已经很好，没人会责怪您！”

老人最怕自己失去作用，教授也不例外，极为享受自己曾经的学生依旧殷勤与体贴，于是他顺从地坐进车内，一面嘟囔一句：“小沃森，你要是把与人交往的能力拿出一半到学业上，恐怕今天去处理这些棘手问题的就是你，而不是我了。”

“我才不想那样，能在您90岁的时候拉您出来逛夜街，比给那帮家伙讲课有意思多了。”沃森·格雷在老教授面前不想惹麻烦，一边开车一边快速地将话题带偏。

果然，乔恩问：“遇上了什么问题？板块超现状运动是什么意思？”

汽车在雨夜中向盛顿DC疾驰，沃森给老教授讲述事情的全过程。

自从1925年威廉·毕雅格首次测量大西洋的深度，现代海洋学和水文学由此开端，冷战期间，“音响监视阵列系统”（SOSUS）开始实施，即沿着海床、海底岩石和海基架、全面铺设声学传感器阵列并相互连接，构成完整的水下监听体系。最初，SOSUS主要安置在雅美礼嘉国东海岸外缘的海基架上，随后向全球扩散，这就是全球水文及板块运动监测系统的前身。

9月2日19点，美洲板块运动速度提升，在48小时之间移动了5cm，经过多次计算，仍不能确认是否是误差，地球空间情报局下属地质运动科并未提交报告，直到9月5日15点，再次观测到移动了5cm，报告紧急呈送到地球空间情报局。

乔恩·威尔逊淡淡地回了一声“我知道了。”就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两周前，一名年轻的女研究员向他提供了一套地球运动模型和一份百年板块运动数据资料，说自己的研究得出了一个惊人而恐怖的结论，35年后，美洲板块将会挤压太平洋板块，最终于亚欧板块拼合到一起，有一家私人研究机构对这个结论很感兴趣，但是她担心自己没有影响力，无法出具权威性的意见，因此打算拉乔恩·威尔逊权威背书。

由于给出的费用相当可观，乔恩·威尔逊虽说著作等身，但是地理专业书籍一年也卖不出几本，版税寥寥无几，也就答应下挂名的事情，顺手接下了课题自己推演一番。

没想到数据导入电脑后，他越算越害怕，越算越不敢算，板块运动谁都知道，但是运动得这么快，还隐隐有加速，事态就有点吓人了。

35年的时间，对90岁的乔恩·威尔逊已经无足重轻，但是他本着一名科学家的操守，开始大声在各个学术会议上呼吁重视板块运动问题，当然，响应者寥寥，大家都在关注着明年的科研经费，自己的学术论文，无人在作实际有用的科学研究，乔恩·威尔逊也是徒呼奈何。

有时候失意失望时候，也曾经不负责任地想过“真累了，毁灭吧！啊！”这样的胡思乱想。

但是当站到了地球空间情报局作战报告厅的讲台上，乔恩认真用笔勾画着刚提交给他的板块运动监控原始数据，台下一排军官肩章领章金星闪烁，但是乔恩并无意结交，只是埋头苦算。

这时候国际地质科学联合会轮值主席沃森·格雷在讲台边递给他一杯水，声音故意谦卑而洪亮：“老师，大家都在等您。”

“啊谢谢，我这就开始。”乔恩饮水后清清嗓子，站直身体，面对台下：“诸位，从72小时地壳运动数据来看，地幔热对流的速度显著增强，我们超采化石能源作为燃料的报应来了，地质结构已经被严重破坏，板块的移动和相互作用显著增强，全球地质剧烈运动的频率和力度已经开始，并且不可逆转。”

台下立即有人举手，乔恩站在台上，毕竟年事已高，加之没有休息，并未看清提问者面容，只是直接道：“请说吧，如果我懂，我会实话实说的。”

台下的军官非常尊崇地向乔恩深鞠一躬，这才开口：“尊敬的乔恩教授，板块运动是否意味着我们国家将在若干年后与俄国直接接壤？”

乔恩不做思考举起两张纸：“板块运动学说是一门并未经历严格证明的学术猜想，就如同复活节岛的巨人，也许他们是活的，只是反应太慢，我们敲他一下手指，一万年后才听到他们喊疼，而当初敲他的人早就回归了主的怀抱九千多年，对于板块运动而言，人类的寿命太短，难以认识那么清晰，但是一般有两个简明扼要的猜测。”

他举起手里的两张纸，用一张穿到另一张的下方，解释道：“如果板块间的地幔受力呈较大差异化，将会发生板块叠动，会聚边界将使得密度较大的大洋地壳就会滑到另一个板块的下方，那么太平洋将缩小，雅美礼嘉国将毫无疑问与俄国接壤，而另一个东亚雄狮将吃到他念念不忘的霓虹国，毕竟号称陆军天下独步的他们面对与已经接壤的，在80年前曾经欺辱过的宿敌，会是怎样的场面根本不用推测。“

他回转了话题，将两张纸翘曲了起来：“但是，如果板块间的地幔受力并无太大差异化，意味着从白令海峡将升起一座新的山峰，其高度等于太平洋板块全长的一半，也就是比喜马拉雅山脉还高。这意味着全球的水汽循环将彻底重构，雅美礼嘉国西海岸将成为雨林，好处是再无飓风袭扰。”

满场都是位高权重的高级官僚，此刻也纷纷交头接耳起来，此刻又有人提问：“教授，如果您所说的灾难可能会发生，那么我们至少有多少时间来应对？”

乔恩·威尔逊想了想说：“我刚才大致做了计算，每天5cm的速度，一年的相对运动距离是18.25m，太平洋东西最大宽度约19900千米，大概需要10万年左右。”

整个作战报告厅里，哄笑声就像一个装满了笑话的气球突然爆炸了一样，笑容洋溢到每一个人的脸上。

一开始站起的军官径直走到讲台上，对乔恩·威尔逊说：“深夜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我将为您在国会上申请一枚技术服务勋章，以表彰您对这个国度的服务与贡献。”

乔恩·威尔逊诡异地笑了一下，靠近一些麦克风：“先生们，你们笑得太早了，如果是每天1cm的加速度，两个板块相撞的时间是35年。”

报告厅里气氛瞬间凝重，还有一两声的没来得及收起的笑声就显得格外刺耳。

沃森·格雷察言观色，代替台下的人员问：“老师，那这两个可能之间哪一个发生的概率更大？”

乔恩·威尔逊一摊手：“我也不知道，但是数字与观测会告诉我们答案，注意观测最近的数据就可以了。”

在诺第留斯号的综合指挥座舱里，陈洋也在看数据，多少有点心不在焉，Novoo告诉他海基架振荡器试运行一切正常，眼下诺第留斯号正好绕着地球转了一圈，正在回到终点的路上，预计4小时后返回海底基地诺恩岛。

曾几何时，这个无名小岛与他唯一的牵扯就是在这里获得了一份安宁与放心，在被人追赶，惶然无措的日子里，Novoo与诺恩岛这个小岛给了陈洋最大的支持，听说马上能回去，自然对数据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但是Novoo不干。

“是困了吗？看到您的脑波没有趋于平缓，如果您打算拒绝承担属于您的职责，我就喊缇娜给您端一杯咖啡来。”

“我看我看！”陈洋马上讨饶，认错态度极为端正，波西米亚少女复仇团登上诺第留斯号的第一天，吃光了库房里全部的巧克力和甜食，第二天各类果干都被嚼了个干净，不仅葡萄干吃干净，就连柠檬干都吃光了。这一群蝗虫一样的女孩子把紧急备用的奶粉一勺一勺干嚼着吃了，速溶咖啡舔着吃了——只有咖啡豆她们不会吃，但是都用嘴吸吮过，然后留下了。

然后是目前临时负责伙食的苏娇绘声绘色给陈洋描述一杯泡面吃哭了5个从没进过亚洲超市的女孩子的全过程。

“当我告诉她们，泡面是由泡面工厂里生产出来的之后，她们的眼神和我爸爸的眼神一样，那是杀过人才有的眼神，她们已经在计划一上岸就洗劫泡面工厂。”

兹丹卡羞臊得都不敢从自己的居住仓里出来，她羞于见陈洋。

还有居住仓的问题，诺第留斯号是十余个居住仓的，分布在四艘潜艇里，但是二百多人顿时让生活资源捉襟见肘，从昨天开始，诺第留斯号除了陈洋和缇娜可以随意洗澡，其他人都必须配给使用淡水资源。

全舰最受欢迎的就是首舰的景观仓，女孩子们都要挤进来看看深海美景，“哇”上几声。

陈洋打算停泊百慕大汉密尔顿补充资源，又不知道自从上次飓风过后，如今的重建情况如何。

Novoo告诉他商落鸿有邮件发来，是通知他参加幽灵鸟舞会的，陈洋一口回绝，说是舞会，其实就是多种鹰类动物的马戏，欧洲老牌贵族喜欢玩这个，他连自己潜艇里两百号人的吃穿用度都没想清楚，哪里有精神玩鹰。

他给商落鸿打过电话去，那边笑得很爽朗：“密仪内乱了，长老会分成两派，有两人在争首席长老的位置！要与同好会誓约停止纠纷，选举新首席长老，然后举行幽灵鸟舞会呗，地点在百慕大汉密尔顿，不知道你熟悉不？”

“不太熟，我找地图查查。”陈洋糊弄他师哥。

“啊对了，汤媛媛让我带话说谢谢你，但是你算是别想见她了。”

“师哥……你真的很无聊。”

陈洋一边挂了电话，抬头直视着核心指挥区座舱正前方，斜上插入的三只圆柱上的银白色半球体，激光雕刻着“西九条紀香”、“菲利普斯·罗斯查德”、“伊万·索洛维约夫·谢尔盖耶维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