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杨奉抉择

送走刘艾后，杨奉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刘艾所言，他自然不会全信。作为一名活跃多年的枭雄，他自有他的渠道去探查真伪。

沉思一会后，杨奉叫来杨先，吩咐道：“速给徐晃去信，要他把北岸发生的事情细说一遍；还有，给咱们的眼线发密信，让他们也打听打听，他们受咱们的庇护，也该为咱们出力了！”

“诺！”杨先领命，正要出帐，却听杨奉又补充道：“若无意外，韩暹、胡才他们也会很快得到消息，定会来寻本将军！

记住，若他们来了，你不要阻拦，直接让他们进帐即可！但若是想打听什么，一律闭紧嘴巴，不准透露半点风声！”

“请将军放心，有末将在，没人敢多嘴！”杨先郑重应道。

“嗯！”杨奉满意的点头，挥手让杨先离去。

不出所料，杨先离去不足一个时辰，韩暹和胡才联袂而来，后面还跟着南匈奴右贤王去卑。

三人一进帐，韩暹便扯着嗓门怒骂：“老杨，这老刘家的人果然不是东西！咱们提着脑袋护他周全，他却干出这种刻薄寡恩的事！”

“是啊！是啊！”胡才跟着附和，“俗话说，狡兔死，走狗烹。这西凉军还没退，他就开始算计咱们了……”

“放屁！”韩暹打断胡才，“谁是他的走狗！咱们是白波军，是大贤良师的忠诚追随者！”

杨奉闻言，脸色一沉，很是不悦：“老韩，老胡，你们怎么说话？咱们如今都已归顺朝廷……”

“行了！”韩暹不耐烦地挥手，“老杨，那是你归顺朝廷，可不是咱们！咱们是被你邀请来护卫他东归洛阳的！”

杨奉不想与他们争辩，直接问道：“你们突然来我这里，进来就大骂一通，到底所为何事？”

韩暹与胡才对视一眼，阴沉着脸反问：“老杨，北岸发生的事情，你不会不知道吧？”

杨奉眯起眼睛，语气很是平淡：“老韩，咱们是多年的兄弟，有什么话就直说，这里没有外人。”

说完，他瞥了一眼右贤王去卑，发现对方自进帐后一直沉默不语。

韩暹冷哼一声：“既然老杨你这么说了，咱也不绕弯子。北岸传来消息，天子囚禁李乐并夺其军……”

他盯着杨奉，见对方毫无反应，面露嘲笑：“咱就猜，老杨你是知道的！咱就想问问，你打算怎么办？”

杨奉面色如常，却不答反问：“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很简单，让天子给咱们一个交代，给那些为他死战的白波军儿郎一个交代！”韩暹咬牙切齿地说道。

杨奉转头看向胡才：“老胡，你呢？”

胡才毫不犹豫：“咱和老韩一样。天子这么做太让人心寒！若此事在军中传开，定会引起哗变。到时候，儿郎们不是抵御西凉军了，而是过河救同袍！”

杨奉又看向右贤王去卑。

去卑本不想多言，但见三人都盯着自己，只得用生硬的汉话说道：“小王是外番，你们汉人的事不便多嘴。但小王知道一点，儿郎们的血不能白流！”

“右贤王说得对！”韩暹盯着杨奉，语气咄咄逼人，“老杨，咱们都是因你而来，给你面子！可若你不愿出头，那咱们就自己过河，为儿郎们讨个公道！”

杨奉脸色阴晴不定。他知道，若今日不表态，韩暹和胡才真会率军过河。可这并非他所愿。

沉默良久后，他缓缓才说：“我虽早已投靠汉廷，但归根结底，还是白波军的人。我杨奉与白波军上下同仇敌忾！”

“好！”韩暹大声赞道，“咱们白波军就该如此！同进退，共患难！”

见韩暹和胡才兴奋异常，杨奉又迟疑的问道：“可咱们若是过河，西凉军怎么办？”

“嘿嘿！”韩暹露出阴恻恻的笑意，“这个你大可放心，他们巴不得咱们如此！”

杨奉心中一凛，顿时起了警惕：“你们和李傕、郭汜有联系？”

“这个就不劳老杨操心了。”韩暹打了一个哈哈，“俺保证，咱们渡河时后顾无忧！”

杨奉盯着韩暹半晌，再问：“既然这样，你们打算何时渡河？”

韩暹面色狰狞，用力挥了一下手：“宜早不宜迟！不能给他喘息的时间，要让天子知道，触犯白波军的后果是什么！”

决议定后，韩暹、胡才和右贤王去卑告辞离去。站在辕门外，胡才低声问道：“老韩，你说杨奉真的会跟咱们行动？咱怎么觉得他不太情愿？”

“他不情愿又如何？他别无选择！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咱们得逼他一逼！”

“怎么逼？”胡才眼睛大亮，兴趣十足的盯着韩暹。

韩暹望着营内最大的营帐，自负的笑道：“很简单，把天子囚禁李乐并夺其军的消息，散布到大营的每个角落！”

“妙啊！”胡才拍手大笑起来，“如此一来，群情激愤之下，杨奉若再无动静，可就不仅仅是失去军心那么简单了！高，实在是高！”

与此同时，杨奉的中军大帐内，他再无刘艾离去时的轻松，而是满面愁容，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最终，他猛一咬牙，站定后召来杨先，低声吩咐：“你速派人去北岸，告知徐晃，就说为李乐之事，大军即将渡河！”

杨先心中惊疑，但不敢多问，遂领命而去。杨奉盯着他的背影，语气冰冷：“老子沉浮几十年，眼看就要大功告成，谁也别想挡我的路！就是天子，也不行！”

北岸，骁果军大营，也就是原先李乐的营地。

一面崭新的“骁果”大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大旗前方，一支刚刚整编完毕的兵马肃然而立。

大旗下，新上任的羽林郎关平，意气风发的领数十羽林、虎贲簇拥着天子刘协。

刘协按着赤霄剑柄，望着这支属于他的兵马，心潮澎湃。他知道，这将是他夺回权柄的根本力量。

这时，羽林王昌过来禀道：“陛下，骁果校尉徐晃求见！”

“宣！”

很快，顶盔掼甲的徐晃摁刀走近，行了一个军礼：“陛下，臣骁果校尉徐晃前来复命！”

刘协点点头，看着精神昂扬的徐晃，呵呵一笑，问道：“说说，你替朕组建的骁果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