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野心毕露

徐晃站在城墙上，望着北面已经结冰的黄河，惭愧地低声道：“陛下，还是臣疏忽了，没想到河水这么快结成厚冰。”

他稍作停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侥幸：“所幸陛下临机决断及时撤出茅津渡，若白波军突然渡河，我们可就危险了！”

刘协摇了摇头，手指着脚下的城墙：“这临河堡的城墙是土砌的，长年失修，即使我们临时加固，白波军一旦袭来，也难以抵挡。”

徐晃听后，赞同地点头：“臣也早就发现了，可臣派人四处巡查，并未发现其他可暂栖之地。”

片刻后，徐晃突然跪地请命：“陛下，臣请陛下及早撤离，臣愿率骁果军为陛下断后！”

刘协却摇摇头，左手虚扶了一下徐晃，叹道：“朕不能退。白波军一旦渡河，便是生死之战。朕必须亲自坐镇，鼓舞士气。

更何况，今日之局面是朕一手造成的，朕若退了，大汉中兴便再无指望了！”

看着天子瘦削的身躯挺得笔直，徐晃心中一阵酸楚，但很快又意气风发起来：“陛下要战，臣愿誓死追随！”

刘协听后，这次却是爽朗的笑了笑，拍了拍徐晃的肩膀，目光坚定地环视四周。

“临河堡北面靠山岭，南面依黄河，白波军必从西面来。只要我们防住西面一段时间，朕有把握击败白波军！”

徐晃闻言，精神一振，笑着问道：“恕臣愚钝，不知陛下有何高见？”

刘协手指前方：“如今天寒地冻，黄河水都能结冰。若我们在临河堡前洒满水，会如何？”

徐晃眼睛一亮，激动地说道：“那定是冰封数里，白波军攻城将会困难重重！陛下英明，臣佩服万分！”

刘协淡淡一笑：“好，此事交给你去办！不过，城墙下两里之内不能洒水。”

徐晃微怔，疑惑地问道：“陛下，这是为何？”

刘协解释道：“洒水成冰，只能阻挡白波军一时。若白波军突破冰层，照样可以轻松攻破这低矮的城墙。

白波军军纪涣散，一旦破堡，后果难测。因此，朕要把兵马拉出堡外，与白波军展开决战！”

“决战？”徐晃心头猛震，“陛下，白波军战力不俗，陛下切不可轻敌！”

刘协自信一笑，转头看着满脸担忧的徐晃：“你放心，朕不会把自己置于险地。你是可信之人，朕今日便与你说了，朕已经调来勤王之军，且就在不远处！”

徐晃闻听，一时愣住，随即心中涌起一股感动。他明白，自己刚效忠天子不久，虽说他是真心为天子，可自古以来都是君心难测。

如今天子竟说出了勤王之军已到，一旦是泄露出去，杨奉、韩暹等人定会不顾一切强攻，即使有援军恐怕也来不及了。

徐晃深吸一口气，郑重道：“陛下运筹帷幄，臣万分不及！若有勤王之军，别说杨奉、韩暹，就是李傕、郭汜同来，又有何惧！”

刘协颔首，继续望向前方，神色坚定：“但此事决不能泄露，朕要在此一劳永逸解决白波军！而现在……”

“臣明白，臣这就发动全军在堡外洒水！”徐晃精神抖擞，请命之后匆匆奔向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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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津渡，南岸。

杨奉、韩暹、胡才和匈奴右贤王去卑在一众亲卫的环伺下，站在一处高坡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河面。

河面上，几名白波军正拿着铁铲之类的工具，四处敲击试探冰层的结实程度。

试探结束后，一名白波军上前禀报：“诸位将军，河面的冰层很厚，完全可以顺利渡河。”

韩暹一挥手，示意白波军退下，随后咧嘴冷笑：“你们看看，黄河已经结成厚冰，渡河将不成困难。这是上天都在帮助咱们！”

胡才附和道：“老韩说的是，大汉天子倒行逆施，是该让他知道与白波军为敌的后果！”

去卑面无表情，不知是庆幸还是遗憾，淡淡道：“可惜的是，大汉天子已经拔营东撤了。”

“东撤又如何？”韩暹冷冷瞥了一眼去卑，质问道：“右贤王，你不会想临阵退缩吧？”

去卑听后，心中恼怒，不满地哼道：“韩将军，你这话怎么说？我们匈奴人向来一诺千金，不会像你们汉人那样尽耍一些阴谋诡计！”

“你说什么？”韩暹勃然大怒，当即就要拔刀，而去卑也不甘示弱，瞪着眼与韩暹对峙。

胡才见状，连忙上前劝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切不可自乱阵脚，让敌人钻了空子！”

好说歹说，胡才才劝和了韩暹和去卑。

稍后，胡才转过身来，看着一直阴沉着脸不说话的杨奉，嘲讽道：“老杨，咱们还未渡河向大汉天子讨个公道，可他却未经咱们的同意便擅自东撤。这就是你要保的大汉天子啊！”

杨奉本就内心不悦，再经胡才一激，当即重重哼道：“我杨奉忠心侍奉，浴血死战，既然他不领情，那我就亲自去讨个恩赏！”

“讨个恩赏？”胡才大笑起来，惹得杨奉内心的火气上涌。还未等杨奉说话，胡才便抢先说道：“咱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大家随心所欲得到恩赏！”

胡才的话，引得杨奉、韩暹和去卑齐齐望过来。

韩暹性急，不耐烦地问道：“老胡，有屁就放，遮遮掩掩的干什么？”

见几人都是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胡才挺直腰板，轻咳一声，面露得色：“昔日董卓挟天子掌朝廷，董卓灭亡，王允当国，王允灭亡，李傕、郭汜再来。

如今大汉天子不再信任咱们，咱们为何不能效仿他们，也挟天子掌控天下！届时，天子在手，咱们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话音刚落，韩暹就猛拍巴掌，两眼放光的兴奋叫道：“妙啊，咱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肆意大笑一番，又道：“老胡，你不愧是颍川胡氏出身，真他娘的有一套！”

“嘿嘿！咱只是旁支，旁支！”胡才心中得意，嘴角都笑弯了。

“老杨，你觉得怎么样？咱觉得老胡这点子很不错，既然董卓等人都可以，咱们为何不可！”韩暹目光灼灼，紧紧盯着杨奉。

杨奉听闻，也是露出意动的神色，可随即眉头一皱，他想到了一件事情，目光犹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