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总统套房的落地窗上撞成溃散的银河，林知夏的婚戒陷进香槟杯底，冰凉的金属硌痛无名指。浴室水声骤停的瞬间，她摸到枕头下的陶瓷刀——江述的体温不该带着雪松尾调，他从来只用苦橙味的须后水。
“知夏。”浴袍带子垂落的声音裹着水汽逼近，男人的指尖贴上她后颈，“帮我擦头发。”
刀锋抵住他腹肌时，林知夏的睫毛扫过他喉结：“江先生什么时候换了香水？”
男人的手掌骤然收紧她腕骨，疼痛让婚戒在杯壁刮出刺耳鸣响。林知夏屈膝顶向他胯间，却被反剪双手按在冰凉的镜面。镜中映出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左侧的江述眼尾有她今早咬出的血痕。
“你分得清吗？”身后的男人含住她耳垂，虎口处淡青血管与江述分毫不差，“他连我们的心跳频率都校准过。”
林知夏的舌尖尝到血腥味，那是她咬破唇内侧的应急胶囊。荧光液体顺着唇角滑落，在男人腕间灼出青烟——真正的江述对水合氯醛过敏。
浴室传来玻璃爆裂的巨响，第三个江述破窗而入，湿透的黑衬衫下隐约可见绷带轮廓。林知夏在混战中摸到他腰间的草莓创可贴，创可贴边缘用针尖刻着极小的“X”。
“抓住你了。”她将陶瓷刀刺入替身肩膀，血珠溅上镜面，映出三个交叠的影。
**【回忆：体温校准】**
地下实验室的冷光里，十七岁的江述被绑在电击椅上。研究员将电极贴在他心口：“现在想象林知夏在哭。”
他的瞳孔在强电流中扩散，监测屏上的心率曲线却毫无波动。直到玻璃幕墙外传来少女的尖叫，原本平直的线突然炸成惊涛骇浪。
“很好。”江父转动翡翠扳指，“把这段应激反应植入所有克隆体。”
江述吐掉嘴里的血沫，盯着监控画面里被挟持的林知夏：“你们敢碰她，我保证所有实验体都会心肌梗死。”
替身的血在波斯地毯上蜿蜒成暗河，林知夏被真正的江述箍在怀里。他腕间的心跳监测仪疯狂闪烁，两条纠缠的曲线如同DNA链。
“解释。”她扯开他衣领，锁骨下的烧伤疤痕正在渗血，“这是第几个？”
江述的牙齿碾过她指尖：“吃醋了？”他突然拽过她的手按在克隆体胸口，监测仪传出同步的心跳，“他们连肋骨数量都和我一致，除了……”
林知夏的掌心滑到他后腰，在枪伤边缘摸到微凸的芯片接口。真正的江述闷哼一声，呼吸喷在她发旋：“轻点，这里存着给你的九百九十九封情书。”
窗外炸响的惊雷吞没了他的尾音，林知夏突然咬住芯片接口。江述的脊柱弓成濒死的弧，监测仪发出刺耳鸣叫——克隆体的心跳曲线集体紊乱。
应急灯在暴雨中摇曳，林知夏用领带将江述绑在路易十五椅上。草莓创可贴在他心口投下粉红阴影，像块甜蜜的刑具。
“第一个问题。”她将陶瓷刀尖抵住他喉结，“为什么克隆体都知道我撒谎时摸耳垂？”
江述的喉结在她刀尖下滚动：“因为我花了七年记录你每个微表情。”他突然前倾，刀刃擦破皮肤，“要看看数据库吗？从你十五岁偷瞄我开始……”
刀柄撞翻红酒瓶的瞬间，林知夏的质问被吞进血腥的吻。江述的腕表发出蜂鸣，墙内暗格弹出全息投影——无数个监控画面里，不同年龄的她正在画图、奔跑、沉睡。
“这才是真正的江氏美术馆。”他的犬齿陷进她肩头，“我用了十年，终于把你藏进每面承重墙。”
克隆体在走廊倒下的瞬间，所有监测仪的心跳曲线归零。林知夏的婚戒卡在江述的芯片接口，蓝光顺着戒托爬上她指尖。
“你启动了自毁程序？”她扯开他染血的衬衫，发现心跳监测早已停止。
江述的指尖在她掌心画圈：“只是把关于你的记忆格式化。”他忽然扣住她后颈，唇间渡来苦橙味的呼吸，“现在，你是唯一能重启我的密钥。”
警报声中，落地窗映出直升机探照灯的光斑。江述用草莓创可贴缠住两人交握的手，创可贴夹层渗出荧光药剂——正是林知夏当年偷放在他课桌里的褪黑素。
“抓紧。”他抱着她撞向防弹玻璃，“这次别记错我的心跳频率。”